或許是胡楊虔誠的祈禱感動了上天,他竟然,沒有挂科!
李琰看見他清一色以6開頭的分數,忍不住吐槽:“控分控得好呀!”
溫良很臭屁地說:“這也是一門技術,難度不比我全考90幾小。”
胡楊和李琰便一起啐他:“爬!”
溫良閉關兩周,如願拿下了全系第一,95點幾的均分,比第二高了足足三分,縱使把兩個學期的成績合在一起,他仍以零點幾分的微弱優勢占得鳌頭。
國獎的評選,最看重的當然是成績,其次才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溫良的智毋庸置疑,體也還湊合,不至于扯後腿,如果能把電子競技算進去,那其他人就不用玩了。
他并不滿足于此,他覺得還不夠穩,所以報名參加了青協(中國青年志願者協會)的“暑期愛心志願活動”,一方面是把德和美加強一下,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下學期的評選,彙報内容能更加充實。
大多數時候,溫良都懶懶散散的不願意認真,但一旦他認真起來,就該輪到他的對手瑟瑟發抖了。
據說分數出來之後,經濟學院的學霸們集體自閉,上學期考完還各種發朋友圈秀,這學期都安靜得仿佛秋蟬。
然後溫良就特别欠揍地發了條朋友圈:“來之不易的第一,想申請國獎,你們看我有機會嗎?”
這擺明就是下戰書了。
底下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渣,隊形整整齊齊:“溫神牛逼!國獎非你莫屬!”
周明軒考得也不錯,進了專業前十,要不是上學期太拉胯,本來是有機會沖沖獎學金的。
假期對他來說,就是搞錢的絕佳時機,考後甚至比考前更忙,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影。
這周也是聚餐和活動的高峰期,胡楊倒是沒參加社團,但班級聚餐和活動還是得去,尤其在拍完招生宣傳片之後,他受到的關注是越來越多,再想溜号也就沒那麽容易了。
轉眼臨近端午。
這幾天每次和青衣聊天,他都想方設法試探她,但也不知是許同學口風緊,還是她壓根就沒打算有所表示,總之啥也沒試探出來。
他也找諾諾聊過幾次,但都是淺嘗辄止,一來許同學比較矜持,尤其在給她打過那通語音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二來,抛開青衣這層關系不談,确實也還沒熟到那個程度,聊什麽都像在尬聊。
當然還有胡楊不知道的第三個原因,那就是許依諾刻意爲之,聊得越少,當她突然空降在他面前時,驚喜感才越強。
6月21日,星期四。
胡楊挂了電話,就見溫良賊兮兮地盯着自己。
“誰啊?”
“我媽,讓我回家過端午。”
“那你幹嘛不回去?”
“因爲我記得你說,你端午要請我出去嗨皮?”
“我可沒說,要請也該是你請,明天不是你生日嗎?”
“靠!你知道啊!”胡楊一下支棱起來,“那你不得送點小禮物,表示表示?”
溫良一臉淡定地說:“大男人要什麽禮物,我送你好意思收嗎?”
“我可太好意思了!那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行,你說的啊,那你跟我來。”
溫良趿拉着人字拖,當先走出宿舍。
胡楊一頭霧水。
這小子,還真準備禮物了?
心裏好奇,便跟了上去。
豈料溫良出了宿舍直接往樓下走。
“喂,去哪兒啊?”
“禮物到了,帶你去簽收。”
“你買啥了?”
溫良半個字也不透露,隻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往下走48個台階,就是一樓,出了樓梯間,穿過狹長的過道,公寓大廳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隔着老遠,胡楊就聽見舍管阿姨的大嗓門:“你們哪個公寓的?”
那幾個想混進來的男生隻好老老實實交代:“五公寓的,找人。”
“打個電話,讓他下來。去那邊坐着等。”
江大對宿舍這塊兒管得極嚴,異性之間自然是嚴防死守,就連同性,隻要不是同一公寓,也不得随意竄寝。
胡楊滿以爲溫良要帶自己出門,結果到了大廳,他忽然轉了個彎,跟着五公寓那幾個哥們一起走向等候區。
他隐隐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學校的快遞,無論哪個通,都是集中送到三公寓前的空地上,擺出來供學生認領,從來沒有送到公寓裏的。
除非……
他的眼睛比腦子先一步确認答案。
看到她的一瞬,胡楊整個人直接呆在了當場,然後心跳、表情、多巴胺……一切的一切都開始失控了。
許依諾也看到了他。
她起身,明媚的陽光從窄窄的窗中漫入,輕拂過她的眼角眉梢,而她的眼角眉梢,也帶着明媚而溫暖的笑意,就好像,不是陽光溫暖了她的笑容,而是她的笑容溫暖了陽光。
和寒假相遇的場景不同,許同學今天穿得特别夏天。
一條白底印花的吊帶碎花裙,吊帶将她的鎖骨勾勒得分外明顯,也将她纖細玲珑的好身材彰顯無遺,清新之中有那麽一丢丢的小性感。
許同學仍然紮着可愛的丸子頭,耳旁的碎發别着元氣滿滿的粉色發卡。
可愛和性感分明是一對反義詞,但此時此刻,将這兩個詞同時用在她身上,卻不會有絲毫的違和。
胡楊隻覺得有些唇幹舌燥,呼吸不暢。
不僅是他,五公寓那幾個哥們同樣愣住了,顯然沒想到七公寓樓下等着兩個這麽漂亮的女生。
嗯,其實楊婉君也在,隻不過,胡楊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罷了。
“讓一讓!讓一讓!”
溫良嚼着口香糖,雙手抄兜,腳踩人字拖,跟個地痞似的撥開呆愣的幾人。
許依諾先喊了聲“哥”,然後看向胡楊,揮了揮手,故意喊:“胡楊哥哥,好久不見。”
五公寓的那幾個哥們立刻朝胡楊投來豔羨的目光。
胡楊樂得合不攏嘴,清清嗓子,正想打聲招呼,許依諾忽然笑道:“你們男生平時就穿成這樣嗎?”
胡楊一愣,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換衣服,穿着背心拖鞋就下來了,再一想,好像胡子也沒剃,頭發也沒打理。
媽耶!
他老臉一紅,說聲“馬上下來”,然後便拽着溫良的後衣領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