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朝李琰背上來了一巴掌。
李琰頓時局促起來,趕緊解釋:“我們隻是暫時的情侶。”
“你這話就不對了,雖說沒有哪一對情侶是永久的,但你不能抱着這樣的心态來談戀愛。”
胡楊闆起臉,看似在教育他,實際上是替他找補,哪有當着女朋友的面這麽說話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簽了合約,隻談七天。”
李琰一臉認真。
胡楊聽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還可以這麽玩?”
姜小染見李琰半天沒說清楚,便替他解釋:“是社團活動啦,七天情侶,先試着相處七天,七天後,覺得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一拍兩散。”
胡楊好像懂了:“愚人節活動?”
“……是正兒八經的活動,學生會組織的,隻是我們剛好選在今天開始。”
姜小染把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仔細說明了一番。
胡楊可算明白了。
原來是學生會搞了個名爲“七天情侶”的活動,旨在促進江大男生與女生之間的友誼,以達到構建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的和諧校園的目的。
以上都是扯淡,其實就是相親。
把報了名的男男女女湊一塊,大家玩玩遊戲聊聊天,然後各自從異性中選擇一名想要進一步接觸的,把ta的名字寫在紙上,互選的配對,單選的就謝謝參與。
流程并不複雜,就是腦洞比較大,倘若再把這個點子打磨、加工一下,說不定能搞出個校園版的《心動的信号》來。
回宿舍的路上,看着一米九的李琰和一米五出頭的姜小染并肩而行,那畫面給胡楊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跟他倆比起來,胡楊和許依諾的那點身高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再說了,許同學才十七歲,還在發育期呢,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就長到踮踮腳就能親吻他的高度了。
咳咳,想得有點遠了。
回宿舍後,胡楊第一時間給溫良分享了這個重磅消息。
正躺床上眯瞪的溫良瞬間就不困了,爬起來問:“漂亮嗎?”
“挺秀氣的,皮膚特别白。”
“跟蘇幼佳比呢?”
“這個嘛,她沒蘇幼佳高。”
胡楊說得比較委婉。
哪怕在美女如雲的音樂學院,蘇幼佳都算很出挑的了,一米七的個頭,比許同學還高了幾公分,一般的江大女生,還真沒法跟她比。
這時送完姜小染的李琰回到宿舍,胡、溫二人很有默契地閉嘴不談。
在李大個的面前,“蘇幼佳”這三個字是絕不能提的。
溫良翻身下床,走到李琰身後,把手搭在他寬厚的肩上,語重心長道:“老李同志啊,你的事組織上聽說了,特意派我來了解情況。說說吧,啥時候請大夥吃飯?”
“八字還沒一撇呢,吃啥吃!”
李琰雖然是東北人,卻一點兒沒有東北人的豪爽,摳得要死。
溫良循循善誘:“這你就不懂了,我讓你請吃飯,吃飯是重點嗎?還不是爲了讓你把姑娘帶過來,我和胡爺給你把把關。”
李琰立即說:“你倆談過戀愛嗎?告别處男了嗎?還給我把關,何德何能……”
“嘿!”
這小子,不過是談了個合約女友,竟就肉眼可見的嚣張起來了。
但這一回,溫良還真治不了他。
說來慚愧,雖然戀愛心理學他考了滿分,但也隻是停留在理論上,他确實沒談過戀愛,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起碼在實戰經驗上,李琰可以把他吊起來打。
難得見溫良吃一次癟,胡楊樂呵呵道:“溫神啊,這你能忍,這不抓緊脫個單?”
溫良哼哼道:“老李說的是咱倆,你别以爲跟你沒關系。”
胡楊一臉淡定:“我不急,我未來的女朋友,現在說不定還是個未成年,我得先等她長大。”
溫良哪能不知道他意有所指,當即啐他一口:“爬!”
七天轉眼過去,李琰和姜小染由合約情侶轉正,但自始至終,李琰都沒有請室友出去吃飯,也沒有把姜小染正式介紹給兩人。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這麽做的理由。
……
以上便是胡楊眼中的室友,新的學期,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改變,至于他自己嘛,人是沒怎麽變,日常的校園生活倒變了不少。
就在許同學來江南那幾天,也不知是哪個老學長閑極無聊,翻出了月初的《蒸蒸向上》,發現其中有個管院的小學弟。
于是乎,胡楊up主的身份就不胫而走,然後便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幾個小時,就傳得整個學院人盡皆知。
幾乎一夜之間,胡楊就從管院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一躍成爲可以和籃球體特生掰掰手腕的風雲人物。
唯有風雲人物自己,尚且蒙在鼓裏,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最近明明沒有發新視頻,怎麽突然漲了幾百個關注?
但他沒有多想,因爲他的心思全在許同學生日這件事上。
直到輔導員郭浩突然找到他。
胡楊以爲找他是談學習,畢竟上學期,他所有科目都是六十幾分低空飄過,在全系排倒數第七,被約談也情有可原。
因此見到郭浩的時候,胡楊把姿态擺得很低,不管怎樣,先接受批評,下次還敢那是下次的事。
結果郭浩第一句話就把他整不會了:“聽說你很會做視頻?”
胡楊下意識問:“聽誰說的?”
他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
郭浩笑道:“聽你在湘南台的節目上親口說的。”
嗚呼,哀哉!
這下胡楊想抵賴也沒辦法了,隻好狡辯:“上節目嘛,都有誇大的成分,我連差得遠呢。”
郭浩笑笑不接茬,轉過身去,打開網頁,搜出老胡說電影的視頻,随手點開一個。
刹那間,輔導員辦公室裏響起胡楊那賤不兮兮的聲音:“親愛的兄弟姐妹家人們,早上中午晚上好,我是不苟言笑專注放炮的指點區up主……”
“别别别!”
胡楊趕緊搶上去關掉視頻。
但已經晚了,辦公室裏的所有人,不管是學生還是輔導員,齊刷刷投來打量的目光。
“你是——”
“我不是。”
胡楊斷然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