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芊芊聽了這些話,又低下頭,她知道藍井說的是對的。
“芊芊,愛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藍井誠懇的說:“有了你,我不可能再愛第二個女人,我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才想要解除婚約,這個婚約本來就是一氣之下做的決定,現在是時侯要解結它了。”
“可是藍氏——”
藍井握着她的手,黑亮的眼眸透着無比堅定:“你放心,我不會讓藍氏有事的,最壞的打算,合泰撤資,藍氏會有風險,但是富貴本來就是險中求,我不是第一次碰到,相信我,這一次,我也會讓藍氏安然渡過的。”
“真的嗎?”戚芊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是爲了藍氏才出此下策,如果藍氏真的可以安然渡過難關,那她才不管什麽謝沁陽呢!
“真的!相信我!”藍井抓着她的親了一下,“傻瓜,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
戚芊芊的心要化了,窩在他懷裏,伸着指頭輕輕磨娑着男人下巴的青色胡渣,聲音軟軟濃濃拖着尾音:“那——比藍氏還重要——?”
“比藍氏還重要。”
“那——比你自已還重要——?”
“比我自已還重要。”
戚芊芊看得出,這不是玩笑話,因爲男人的臉色很正經,語氣很端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認真。她摟着男人的脖子,湊上去吻他:“你在我心裏也是最重要的!”
這是個甜密至極的吻,戚芊芊這麽些天的郁結頓時煙消雲散,久違的幸福又重新把心填滿,她軟綿綿的窩在男人懷裏,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象一隻慵懶的小貓。
但是——她突然坐正了身子,帶着一絲惱怒看着男人:“那你的戲也演得太過了,你送她那麽貴重的鉑金項鏈,怎麽送我卻是這樣的?”
“哪樣的?”男人嘴角含着輕笑:“嫌太廉價啦?”
“倒不是說太廉價,隻是和她的相比,差的也太遠了,你就是這樣厚此薄彼的?”
“廉價和貴重都是用錢來衡量的,如果用情意來衡量,”男人撫了撫她脖子上的珠鏈,微微一笑:“你這串就該是無價之寶了。”
“什麽意思?”女人一頭霧水的看着他。
男人解釋道:“她那條是我要艾米挑選的,你這條卻是我親自設計,連這些珠子都是我親自從深海裏打撈出來的,你說哪條貴重?”
戚芊芊一聽,又驚又喜:“你親自在海裏撈的珍珠?什麽時侯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男人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原來,他們上次去南原玩的時侯,趁着戚芊芊在船艙裏睡大覺,藍井用深海網打撈了一些貝殼上來,挑了顔色,選了顆粒大的,帶回華都後,又親自畫了設計圖紙,寄到意大利找人手工定制。珍珠雖然不值錢,但那些相配的寶石卻都是價值不菲,所以這條珠鏈便是用金錢衡量也是很昂貴的,更何況從選材到設計都是藍井親力親爲,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孤品,怎能不是無價之寶!
戚芊芊沒想到上次的南原之行,居然還有這樣的大驚喜,一時又興奮又激動,除了在男人臉上印上無數個濕濕的口水印,實在想不出要怎麽報答他。
剛還乖順慵懶得象隻小貓,現在又蹦跶得如同撒歡的小兔,藍井一邊扭頭躲閃,一邊扯了紙擦臉上的溫印,口氣卻是無可奈何的寵溺:“行了行了,别鬧了!哎呀……别鬧……”
戚芊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又面露難色:“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是我說要謝沁陽來家裏住的,現在讓她走,不是打自已的臉嘛!我開不了這個口!”
“沒事,我去跟她說。”藍井把她拉起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洗洗去。”
女人溫柔的瞟着他,聲音卻更是溫柔:“洗好了等你啊——”
男人忍不住笑,捏着她的鼻子說:“想什麽呢你!叫你去洗洗臉,又是奶油又是眼淚,可真夠髒的。”
戚芊芊鬧了個大花臉,瞪了他一眼,歡快的往衛生間走,一扭頭見男人要出去,奇怪的問:“你現在就去說嗎?”
“嗯,”藍井站在門口望着她笑:“免得夜長夢多,某個人又反悔。”
戚芊芊讪讪的笑,說:“那你早點上來。”
“放心,幾句話而已,”男人輕挑了一下眉,笑得極不正經:“要不,你洗幹淨等我?”
“讨厭!”戚芊芊溫柔的飛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衛生間。
藍井笑了笑,開門出去。他站在走廊邊往下面看了一眼,謝沁陽已經不在大廳裏了,估計是回房了。笑容漸漸隐去,藍井正了正臉色,敲響了謝沁陽的房門。
“請進。”謝沁陽的聲音永遠溫婉沉穩,一絲不亂。
藍井推門進去,見她坐在沙發上,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談談吧!”藍井淡淡的說。
“那就談談。”謝沁陽象是知道他會來,表情也淡淡的。
藍井正要開口說話,卻看到牆角擺着行李箱,嘴角浮起一絲淺笑:“沁陽,你就是太聰明了!”
“聰明不好嗎?”謝沁陽反問:“學長,你不是喜歡聰明人嗎?你不是要你未來的妻子很強大嗎?爲什麽現在變了?”
“如果我能告訴你爲什麽?”藍井說:“我就不會有那麽多笑話給你看了。”
“可是學長,你這樣利用我,是不是有點不義道?”
“明知是在利用你,還答應住進來,難道你沒有企圖?”
謝沁陽笑起來,“我那樣不着痕迹的推銷自已,還是被你發現了。”
“我說過,你就是太聰明了。”
“再聰明也沒有學長你聰明,”謝沁陽目光爍爍的看着他:“學長答應讓我住進來,不光是爲了利用我刺激戚小姐,也想讓我看清楚學長對戚小姐的心,是嗎?”
“那你看清楚了嗎?”藍井問。
謝沁陽點了點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看清楚了,原想着憑我的家世和才幹,學長多少會有些想法,畢竟強強聯手是商界慣用的手段。我隻是沒想到,看上去冷酷無情的學長,竟然是這樣一個癡情種。可是學長,”謝沁陽頓了一頓,說:“難道她比藍氏還重要嗎?”
“她不但比藍氏重要,她比我藍井的命都要重要!”藍井也頓了頓,說“緣份天注定,感情的事勉強不得,我想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謝沁陽低低的說,目光轉到牆邊的行李箱上。
藍井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說:“太晚了,明天再走吧!”
“不,還不算晚,”謝沁陽擡頭看着他,笑容慢慢綻開:“隻要真正明白就不算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