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沁陽抓着筆的手久久不能落下,藍井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怎麽,謝小姐反悔了嗎?”
“不,我們合泰一向是言出必行的。”謝沁陽突然放下筆,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藍總就不問問爲什麽合泰提的條件這麽優惠?”
“因爲合泰要想在華都站穩腳,必須依托藍氏的人脈背景,所以貴公司當然要開出好的條件,藍氏才有可能考慮接受。”
謝沁陽笑了笑:“藍氏确實有實力。合泰也确實想和藍氏合作,但是我聽說藍總裁爲人精明,合泰怕藍氏過河拆橋,所以想要一個保障。”
“什麽保障。”藍井微皺着眉,聲音卻很平靜,狐狸的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
“我就直說了吧。”謝沁陽大大方方的說:“合泰想和藍氏聯姻。有了這層關系,藍氏想要甩掉合泰就沒那麽容易了吧。”
坐在一旁的艾米目瞪口呆,當藍井秘書這麽多年,頭一次聽說有人要和藍氏聯姻。倒底看中了那位,她在心裏盤算着,不會是她的小五吧?應該不是,秦朝雖然是藍氏的五當家,但他的婚事好象更應該是秦家作主才對。那是李飛?李飛的背景有些神秘,聽說也是個世家公子哥,紀成?紀成經商不行,不會是他,估計是崔離,他是藍氏的二當家,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正胡思亂想着,就聽藍井笑了一聲:“哦?聯姻?聽不來不錯,不知貴公司屬意的是——?”
“就是藍總裁你!”謝沁陽倒是很坦白。
艾米卻倒抽一口冷氣,乖乖!合泰做出這個決定前倒底有沒有深入的了解一下老闆啊?往好了說是強強聯手,往壞了說就是引狼入室!再說象老闆這樣的男人,也就戚美人降得住,别的女人光眼饞他光鮮的外表和多金的身家,有誰真正知道他的可怕?合泰這是在找死!
藍井卻是波瀾不驚,仍是笑着:“原來貴公司看上了藍某,據我所知合泰有兩位千金,不知是——?”
“我。”
艾米又倒抽一口冷氣,這個謝大小姐真的是,真的是太膽大妄爲了!就這麽赤祼祼的說她想嫁給老闆!!!
藍井大概沒想到她會說自已,不由得愣了一下。這種事一般是由當事人以外的人來撮合的,可以是她父親或是兄長,怎麽都輪不到她自已來說。
藍井沉默着,氣氛頗爲尴尬,至少在艾米的感覺裏是這樣的,但謝沁陽好象并不介意,笑着說:“看來藍總還需要點時間考慮,那,想好了再和我約時間吧!”說着站起來,象是要走的意思。
藍井卻叫住她:“不用,我現在就可以答複你,這事——”他擡頭看她,一字一字,無比清晰:“不可能!”
艾米想這下謝沁陽總該受打擊了吧,擡頭望去,她卻依舊笑容可掬,說:“藍總不用再考慮考慮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不必了。”藍井淡淡的說。
“那很可惜,”謝沁陽攤着手說:“不過我尊重藍總的決定,不管藍總什麽時侯想通了,都可以再聯絡我。我們合泰是真的很有誠意的。”
“多謝貴公司的誠意,我還有事,恕不遠送。”藍井站起來,冷崚的目光掃過謝沁陽,轉身出了會議室。
被他目光掃中的那一刻,謝沁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傳聞中這個男人冷血暴戾,看來真的沒錯,隻是,她要就此罷休嗎?
這些年,她拼命的念書,拼命的工作,按計劃中的那樣,把自已變得更加強大,隻因爲他那句話:要做我的妻子,必須很強大。
那年她十八歲,在世界聞名遐迩的商學院念書。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是個冬夜,她已經睡下了,突然聽到窗子邊有細微的響聲,她睡眠淺,偷偷睜了眼睛看,黑暗中隻看到一個身影,正靜靜的站在屋子中間。她怕得要命,一聲都不敢吭。
她住的是高級公寓,治安并不錯,但偶爾也不是沒有入侵者,他們往往隻圖财不害命,所以她使勁的掐着自已的大腿,不讓身體發抖,隻希望他拿了錢趕快走。
那個身影靜靜的站了一會,朝客廳走去,好象想從大門出去,她正要松口氣,他卻又折回來,緊接着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外邊用英文喊:“Miss, miss, open the door, as if someonee i******s, do you hear me?(小姐,小姐,快開門,好象有陌生人進來了,小姐,你聽到嗎?)”
她死死的咬着唇,躲在被子下面瑟瑟發抖,燈卻突然亮了,耳畔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Answer them, said no one.(回答他們,說沒有人)。”
這聲音出乎意料的低沉悅耳,她不禁睜開了眼,印入眼簾的是一雙黑沉得透不進半點光的眼睛,是個亞洲人,面容冷峻,目光犀利,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她象是呆住了,卻并不害怕,聲音平穩的朝門喊:“Knock it off, no one came in.(别敲了,沒人進來)”
“Are you sure ? Or open the door and let us look in.(你确定,還是開門讓我們進來看一下。)”外面的人堅持要進來。
男人眉頭一皺,突然開始脫衣服,并朝門口喊了一聲:“Please wait a minute.(請等一下。)”并示意她到床上去,她很聰明,一下就猜到他想幹什麽。
果然,他把自已脫得隻剩一條褲子,而她看到他的手臂有傷口,鮮血正往外滲,也顧不得許多,拿了自已的紗巾給他,示意他包紮一下,男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把紗巾綁在手臂上,又披了件外套,揉亂頭發,象是剛起床的樣子,從容淡定的走過去開門:“What’s the matter?(出了什麽事?)”
她躺在卧室裏聽不太清他和警察的對話,但有個警察走進來看了她一眼,她早已經脫了睡袍,故意把大半個肩膀裸露在外面,裝作害怕的樣子往被子裏縮了縮。
警察見她這副樣子,忙轉身往外走,很快,門口的嘈雜散去,那個男人走了進來,開始穿衣服。
她從床上下來,隻穿了貼身衣服,站在床邊,男人并沒看她,卻低低的說了聲:“該死!”
她驚喜,原來是同胞,見他低頭看着滲血的手臂,忙說:“你等等。”跑到櫃子裏拿了醫藥箱過來,男人倒也不客氣,扯了紗巾,熟練的處理了傷口,看樣子傷得并不重,隻是劃了一道口子,有血滲出來。男人一直沒看她,直到處理好一切,才用中文說了聲謝謝,轉身就準備走,她叫住他:“你就這樣走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聲音越發低沉:“你是想要報酬嗎?”
“不,我想要你負責。”
“我并沒有對你怎麽樣。”
“你看了我的身體,這還不夠嗎?”她那時驕傲得象公主。卻在這個夜晚主動要對這個陌生的男人以身相許。
男人冷冷一笑:“要做我的妻子,必須很強大,你還不夠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