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進了派出所，冷靜下來，孫智涵才有些害怕，倒也不是怕别的，打都打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他怕的是戚芊芊，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生氣。
一聽戚芊芊要他道歉，二話不說，趕緊端正态度向肖陽和他老爸鞠着躬說對不起，肖家父子本就是講道理的人，一看他這樣，連聲又說沒關系，死活不肯到醫院去檢查，說是回家擦點藥油就完事。孫智涵看了戚芊芊一眼，趕緊從錢包裏拿了兩千塊硬塞給肖陽，肖陽不肯接，戚芊芊在一旁勸着，說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放心些，不然她以後真沒臉再上他們家去了。
推來搡去了好幾回，肖陽才接了過來，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看雙方友好協商了，警察叔叔先是嚴厲的批評了孫智涵一通，再做了最後的陳詞和點評，然後就放人了。
從派出所出來，孫智涵開車把他們送到樓下，自已也上樓，一聲不吭的跟着戚芊芊回了她的小家。
沒有外人在場，戚芊芊也不用再裝，見他跟進來，闆着臉叫他滾。
孫智涵第一次看到戚芊芊用這麽惡劣的态度對自已，吓懞了，大腦裏一片空白，腿一軟就跪下了，“芊芊，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原諒我吧……”
戚芊芊大概沒想到他會這樣，愣了一下，趕緊拉他起來：“你幹嘛，快起來，快起來呀！”
孫智涵不依，拉着她的手，眼睛紅紅的：“你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腦子不聽使喚似的，什麽都沒想就沖上去了，我是不是有病啊……我看我是真的有病，叫柳教授替我看看吧，我……從小都不打過架的……”
戚芊芊從老家回來後，又約柳絮出來吃了兩次飯，其實就是讓她觀察觀察孫智涵，兩餐飯吃下來，柳絮告訴她，完全不用擔心，孫智涵是個正常人，隻是氣量小了點，還沒有偏離正常值，是具有完全責任能力的正常人。
現在見孫智涵這副樣子，便懷疑他是不是又受刺激了，隻好壓住心裏的憤懑，溫聲勸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先起來好不好，有什麽話，我們慢慢說。”
“你原諒我了嗎？”孫智涵可憐巴巴的擡頭看她。
“原諒了，”戚芊芊有些無可奈何：“你起來吧。”
孫智涵這才站了起來，伸手要去抱戚芊芊。
戚芊芊卻及時轉了身，倒了杯熱水給他：“喝口水，先平複一下心情。”
戚芊芊其實對他這種行爲有些不恥，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麽說跪就跪呢？況且這都不是第一次了。
或許是她跟在藍井那樣的狠角色身邊太久，習慣了男人剛毅而冷硬，見到這麽溫吞軟弱的性子，心裏本能就有些反感。
孫智涵接過水，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果然平複了一些，等到他把整杯水都喝完，神色已經恢複了平常，深深的呼了口氣，說：“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我……回到家給你打電話。”
“好，”戚芊芊把他送到門口：“回到到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看着孫智涵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樓梯口，戚芊芊輕籲一口氣，關上門，發了一下呆，拿出電話來打給柳絮，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詳細跟她說了一遍，她有些擔心：“柳絮，他這是不是又犯病了？”
柳絮沉默了片刻，說：“精神範疇裏的病人都不會說自已有病，說自已有病的通常就是沒病。”
“你是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柳絮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思考要怎麽說：“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已心理有毛病，特别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所以……”
說到這裏，戚芊芊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柳絮接着說：“如果我沒猜錯，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倒不是說他會再打架，而是他會繼續堅持自已的意念，就算做了再離譜的事，他也會以自已犯病爲由，推卸掉一切責任。芊芊，結婚是大事，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再決定，畢竟這關乎你今後的幸福。”
“我知道。”戚芊芊覺得心口發冷：“謝謝你，柳絮，我會考慮的。”
挂了電話，她給自已沖了杯熱咖啡，捧着杯子，腦子裏閃過柳絮的話：今後的幸福……
什麽是幸福？她認爲，幸福就是安穩平淡的過日子，她隻要這樣就好。
原以爲孫智涵能給她這樣的生活，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
她是要好好考慮一下了，不管孫智涵有沒有病，跟在這麽個心胸狹隘又多疑的男人身邊，怎麽想都不會幸福。
熱熱的咖啡杯捧在手心有些許溫暖，戚芊芊不由得歎了口氣，她的要求不高，真的隻要丁點的溫暖就好，就象此刻手心裏的這杯咖啡。可是老天對她實在是太苛刻，這麽簡單的心願都不能讓她如願。
猶豫的兩天裏，孫智涵竟然沒再露面，除了那天晚上回到家給她打了電話報平安後，他就靜靜的如同消失了一般。戚芊芊起初很擔心，一想就想到最壞的地方去，但如果真有事，孫家父母肯定會給她打電話的。這樣一想，心裏又稍稍安心些。
下了課，戚芊芊和劉老師結伴到附近的小店吃飯，剛下樓，卻看到一輛白色的淩志停在樹下，車裏的人看到她，趕緊推門下車，甜甜的叫：“師姐！”又對劉老師點了點頭。
戚芊芊笑着說：“你怎麽來了？”
安琪兒笑嘻嘻的上來拉她的手，有些撒嬌的說：“師姐你回來都不打電話給我！”
戚芊芊回來本來是要請安琪兒吃飯的，感謝她替自已代課，結果被結婚的事一攪和就忘了，當下便說：“抱歉抱歉，回來事情多，一下給忘了。”
安琪兒嗔怪道：“師姐心裏沒有我，我可是巴巴的念着師姐呢！”
戚芊芊問她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一起去。安琪兒笑着說：“幫師姐代了兩天的課，如果連飯都不請一餐，就太說不過去了。劉老師，你說是吧？”
劉老師笑着點頭：“當然，小安的課上得挺好，孩子們都很喜歡她的。”
“行！”戚芊芊拍着她的肩：“算師姐沒看錯你，當初楊校長還有些顧慮，說你太年青，怕繃不住，砸了我的牌子！”
“嘻嘻，楊校長真有意思，當着孩子們的面也叫我小安同學。”安琪兒說：“結果孩子們都不叫我老師，管我叫安姐姐。”
三個人說說笑笑往前走，戚芊芊突然回頭看了她的車一眼：“換車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