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失笑,可心緒分明也被她說得陣陣湧動。那個夜晚,那幾個在我家相伴的夜晚,是我倆最深的秘密,最親密的交付。她都這麽說了,我難道還否認這個“願望”?
我牽着她的手,探入T恤,來到小腹。她的眼神都變了,那裏雖然平坦,亦是結實腹肌,隻是不像一年後那樣線條凸出明顯。
我在她耳邊小聲說:“等回去了,我就去健身,還去汽修店打工。等着我。”
她連耳朵都紅了,手卻放在那兒沒動,臉埋進我懷裏:“靠,你竟然調~戲我。”
“你不是喜歡那樣嗎?”
“唔……那得等真的體驗過了,才能下定論。”
——
我們必須繼續向前。
劉雙雙等人已經去前面那片小路中探過,結果全都迷了路,最後繞回原點。他們有些束手無策,但是商量說,還是得繼續嘗試,因爲不可能走回頭路。
我還沒說什麽,陳如瑛已開口:“有邬遇在,什麽迷宮都能解開。他是學數學的。”
所有人看向我,譚皎也睜大眼:“真的?”
我答:“隻要有出口,理論上是。”
劉雙雙大喜,說:“那太好了,邬遇,我們大家都指望你了!”其他人也都露出笑顔,我答:“我盡力。”
我打頭,帶着譚皎。言遠和朱季蕊跟着我們,而後是陳如瑛和馮嫣,劉雙雙等人自願殿後。進入小洞後,我發現裏頭更狹窄,通體依然是雪一般的岩層,有熒熒光澤照亮。腳下隐隐有濕氣,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暫時沒有看到任何植物或動物。
我慢慢走着,同時把大家吃剩的魚骨頭,沿途丢下當作标記。我在腦海裏描畫每一段小路的走向和長度,不斷疊加成圖。
陳如瑛說得沒錯,隻要是迷宮,我們學數學的都可以用算法找到出口。隻不過多花點時間。可漸漸的,随着我腦中的圖不斷完善變大,我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按說這些洞穴是天然形成,蜿蜒通達,應該毫無規律可循。可走着走着,我發現許多段路的形狀、走向十分相似,就像是無數段線條,以一定分布規律,圍繞着同一個圓心,在纏繞重複,也難怪他們迷路。
這種現象,我們叫做自相似。自然界裏偶爾會有這種現象。但是這麽大型的、精密的自相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甚至算得上鬼斧神工。
冥冥中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神秘的力量,驅使、雕琢着它們,全朝着一個方向——我們要抵達的那個地方。
我的手心漸漸沁出冷汗,竟生出些許對未知力量的敬畏感。
譚皎約莫察覺了我神情嚴肅,低聲問:“沒事吧?”
我握了握她的手:“沒事。”
她問:“真的能找到出口嗎?這裏太複雜了,我都轉暈了。”
“能。”如果說之前我還不能完全确定,現在整個迷宮圖在我腦中都已豁然開朗。
“爲什麽你們學數學的,就能找到迷宮出口?這也能算出來?”她問。
我順口答道:“算是吧。任何二元平面迷宮,隻要有出口,理論上都能用一個叫Trémaux's algorithms的算法解開,很簡單的。不過我現在還發現了别的規律,難以置信,它們竟然具有近乎完美的自相似性。我現在可以找出最短的路。”
譚皎頓時不說話了。
我問:“怎麽?”
她盯了我幾秒鍾,忽然笑了,說:“沒什麽,原來有個學霸男朋友是這樣一種體驗,雖然一臉懵逼,可還是覺得真他媽帥。”
盡管在這樣黑暗未知的環境裏,我還是被她逗笑了,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說:“你不需要管這些,跟着我就好。”
前方,就要抵達迷宮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