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皎擡頭問我:“你說那個古怪的吊墜,和陳星見的昏迷不醒,到底有沒有關系?”
我答:“我是唯物主義者。”
譚皎盯我一會兒,噗嗤笑了:“都這樣了,你還唯物?”
我說:“它們之間的關系,隻是你的猜測。另外無論有沒有關系,隻有找到真相,才是确切答案。猜測反而會讓思路狹窄。”
譚皎立刻撇撇嘴:“你總是這樣理智嗎?我有沒有說過,你其實挺乏味的?”說這話時,她眼睛裏卻閃着亮光。
我說:“我乏不乏味,你都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一旁坐着的壯魚突然擡起頭:“喂,這裏還有一個活人。能不能不要秀恩愛了大珠?”
譚皎淡道:“有本事你也秀啊?”
壯魚頓時不吭聲了,冷冷笑了一聲。坐她身邊的沈時雁,埋頭沉默。
我已能夠坐起、下床,隻是走不了。滑動鼠标,繼續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
這是從陳星見的行車記錄儀裏拷貝出來的視頻。隻有短短兩天的,之前的據說數據都會抹掉了。譚皎懷疑,這段過程之所以沒有被洗掉,是因爲兩個變态想要記錄自己犯案的全過程。隻不過目前看來,對我們尋找線索,依然沒什麽用處。
那是曆史上第一起陳檸朦案發前兩天。
前面都是空白。
夜晚,車前是一條小路,陳星見開了出來,拐彎後又開了一小段,前方是間餐廳——陳檸朦打工的那家。
陳星見在路旁将車停好。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餐廳裏人來人往。穿着制服的陳檸朦時常會出現在視野裏。沒有人說話,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第二人,并不在他的車上。
漸漸的,有一縷白色煙霧飄過攝像頭。陳星見抽了一支煙,便熄火。
直至一兩個小時後,才重新發動車子,掉頭離開。這時餐廳早已下班,陳檸朦也已回家。
這樣的過程,重複了兩個晚上。我猜想就是在停車熄火那段時間,他們下了車,在跟蹤陳檸朦、踩點。
“還是一點都沒拍到嗎?”譚皎問我。
我搖了搖頭。在譚皎自稱受害者舉報他們之前,我們也去過這家餐廳踩點。我總感覺,在這裏還遺漏了什麽線索,一時卻想不起來。
于是我反複看這段視頻。
也不知過了多久,譚皎忽然拍拍我的肩,臉上又是格外冷靜認真的樣子:“喂,我有個新想法。”
我們三人全停下手裏的事情,聽她講。壯魚手裏還拿着那個壞掉的探測儀,之前她一直在查這方面的資料——什麽物質或力量能讓探測儀都爆表;沈時雁在仔細審讀每一份卷宗口供;譚皎則對着陳星見的審訊視頻,托着下巴像是在發呆。卻沒想到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之前我們分析過,邬妙’應該在的地方’,是哪裏。”譚皎說,“總是從邏輯上分析,卻忽略了感性的因素和受害者之間的共性。”
她在牆上地圖上畫了幾個圈,我一怔,因爲恰好把每個受害者和屍體發現地點,都圈在一個很小的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