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救了,我沒有死。我還活生生的健全的站在這裏,被我的摯友從噩夢中救出。阿遇,如果你此刻,也在受苦,請一定堅持住,不要放棄。
“砰”。
尖銳的,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我恍然擡頭,一時間大腦竟有些遲滞,這個聲音……而壯魚也呆立着,傻傻看着。
後面那個身影,倒在樹林裏。而前者一下子跑沒了影。
那個是槍聲。
似曾相識的一幕在我腦海裏閃過,某種巨大的悲痛,突然如同利爪般抓住我的心。不,沈時雁不能死!不能再次死去!
壯魚已經松開我的手,朝沈時雁的方向狂奔而去。我腦子裏一片滾燙的空白,也緊緊跟着。
壯魚不發一言,嘴角緊抿,我看到她眼中欲蓋彌彰的淚水。我隻覺得心中幹涸一片。
我們跑到沈時雁跟前,然後,看到地上的人動了動,手撐着地,又坐了起來。壯魚幾乎是整個人撲上去,抱着他問:“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我看到沈時雁的臉色也是蒼白的,胸口一個槍眼,但沒有流血。他看着壯魚,隻看着壯魚,說:“我穿了防彈衣……”
他們倆緊緊抱在一起。
我看着他們,又想哭,又想笑,就在這時,引擎聲遠遠傳來,那人已經伺機逃走了。
——
我撥打邬遇的電話,但回答一直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我放下壯魚的手機,看到壯魚朝我走來。而沈時雁在不遠的位置,一直在打電話,通知當地警方趕過來。
壯魚的眼圈紅紅的,但眉目清明如昔。我們對視一眼,緊緊抱在一起。
“大珠……”她說,“我真害怕,怕你出事……”
“你們救了我的命啊……”我說,“不然我現在就成兩截了,你會看到我隻剩上半身趴在床上跟你打招呼……”
她揉了一下我的頭發說:“你居然還開玩笑。”
我問:“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壯魚說:“我們剛趕到邬家,就知道你出門了。打電話已經不通,于是我隻能打開相親相愛軟件……”
我心頭一跳:“所以你看到了我在哪裏消失?”
她點了點頭,說:“消失在這座山腳下,那個人應該是在那裏把你的手機丢了。沈時雁就說,我們必須馬上來,因爲人剛走,還能找到一些蹤迹,譬如車轍印、丢掉的手機、腳印、行人目擊……一旦晚一步,說不定這些痕迹就消失了,更加難找。很幸運剛下過雨,車轍印清晰,還有兩個村民看到車開上了山……他一路找,我們就到了這裏。”
她說得不緊不慢,我卻聽得驚心動魄。能被他們找到,真的是非常幸運。而這世上,也隻有他倆聯手,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