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在這兒住多久了?”他問。
我答:“一年多了吧。”
“平時除了寫作,都幹些什麽?”
我感覺有些新鮮,又有些溫暖。因爲自從我們相遇後,似乎都一直被命運推着走。很少像這樣聊聊生活,聊聊家常。
我答:“看看劇啊,出去瞎逛,滿大離找好吃的。有時候跟壯魚玩,或者跟以前同學見面,但是他們工作都太忙了。有時候就去圖書館或者書店呆着。你呢,平時就搞學習,做項目嗎?”
他點頭。
“沒有任何娛樂嗎?”我問。
他笑了一下,搖頭,說:“明明就是現在,但回想起來,卻像隔了半輩子那麽遠。過去的我,就像你說的,什麽都目的導向,每一分鍾好像都要攥出多餘的一秒鍾出來……挺沒意思的,也沒有你生活這麽有趣。”
“你并沒有無趣。”我立刻說,“其實那時在船上,我說那話也有點故意,帶氣了。其實你隻是在爲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拼命努力。你其實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好。”
邬遇沒有說話,我們之間隻隔了一臂的距離。他的身體忽然一動,就傾斜過來,把我拉過去了十幾公分。我心頭一跳,不知怎的,人已在他懷裏。此刻周圍寂靜無比,燈光是寂靜的,牆壁是寂靜的,空氣也是寂靜的。卻仿佛有沒有顔色的的火,在我們身邊燃燒着。他讓我的頭靠在他肩上,一隻手卻輕輕摸着我的臉,低聲說:“皎皎,我很想你。即使就躺在隔壁,也很想你。”
我輕聲說:“我也是。”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發抖。
他抱着我倒在床上,劈頭蓋臉就吻下來。
那吻是滾燙的,那手指是有力的,那呼吸是戰栗的。跟之前每一次——其實也沒幾次——我們的吻都不同。他是個高大的男人,他的世界空曠卻漫溢,如今,他像是執意要把我帶到他的世界裏去。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達成某個目的,所以吻得很耐心,也很……全面。他從我的額頭吻起,臉頰,在嘴唇流連很久,而後低下頭,埋進肩窩。
“皎皎……親愛……”那含糊低語,是這剛強又柔軟的男人的咒語,僅僅是這樣,就令我的身體緊繃得厲害,可又癱軟得厲害。我感覺到他在脫我的上衣了,下意識就伸手阻止,然後手立刻被他扣住。我想掙紮,他笑了,很低很重的笑。然後他居然把我的手折過來,壓在我身體下面。我的心怦怦跳,緊張得快要死掉。
然後,他的手探到了睡裙下面。我的心一緊,來了來了來了……卻沒想到他并沒有直接造次,而是握住了我的一隻大腿。我一怔,他已埋下頭,輕輕摸着我腿上的皮膚。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幹涸極了:“你幹什麽……”
他的聲音裏竟有一絲笑意:“早就想……碰這裏……”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全身其他地方的感覺仿佛都消失了,隻有腿上,他的手指,他的觸碰,他的鼻息。我知道他在笑什麽,我明知道他在意,卻還總是穿裙子。現在,終于落在他手上了……
他摸了又好一會兒,手慢慢往裏探。這下我真的慌了,整個人感覺就像是被舉到了火上。而他的手,他的身體,就是劇烈燃燒的火源。
“太快了……”我啞聲抗議。
他動作一頓,看着我:“你……不願意?”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爲什麽當他都可以停下來,征詢我是否願意的這一刻,遲疑沉默。
其實我隻遲疑了一秒鍾。
然而他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眼中像是有某種暗沉的光彩快速閃過,他低頭在笑,我知道壞了,脫口而出:“啊……是……我其實是不願……”他低頭堵住我的嘴,吻得那麽用力,幾乎都弄疼我了。
然後我的另一隻手,也被他扣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