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魚愣了足足有幾秒鍾,最後吐出兩個字:“我靠!”
傍晚的餘光籠罩着咖啡館,我們靠窗坐着,邬遇在我身旁,壯魚心情絕對激動表面不動聲色地坐在我們對面。而我一低頭,可以看到綠植在窗戶底下蔓延。
講真前幾次我還可以對壯魚娓娓道來,告訴她所有時光倒流彎折和健忘的原委。可時至如今,似乎也已沒有了傾訴的必要。因爲她會和其他人一樣,都會再次忘記我們。而我會再次成爲她記憶中的一道模糊存在的影子。
所以我即使此刻坐在她對面,也特别想她。于是我說:“壯魚,随便點,随便吃,我們請客。因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邬遇聞言,隻是輕輕握住我的手。
壯魚沉默了一會兒,擡眸掃一眼我倆交握的手,說:“我當然會随便點随便吃。秀恩愛不是這麽秀的……你們欺負單身狗。”
我:“……”
我把邬遇帶來的那個急救箱提出來,又把我們的需求告訴她:“北京的清大有個教授叫陳良傑,老家就在大離瀝縣……魚,我們要拜托你,在明年1月之前,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箱子弄到陳家的閣樓上去,并且不被他們發現。”
這次換壯魚:“……”
邬遇說:“壯魚,拜托了。”
壯魚瞟他一眼,一副我看起來和你很熟的樣子嗎?又盯着我,似乎想問什麽,可欲言又止。最後她一口吃掉面前剩下的乳酪蛋糕,說:“非常重要?”
我點頭:“非常重要。如果做不到,我和邬遇就活不了。”
壯魚瞪大眼,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好,我一定爲你做到。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否則單身狗一輩子!”
我和邬遇都笑了。
我不知道壯魚後來想了什麽辦法,但此刻的我們,确确實實知道,她做到了。雖然衛星電話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損壞了。我真心祝福她不會單身狗一輩子。
吃完東西,我挽着壯魚的手,在校園裏散步,邬遇跟在我們身後。壯魚約莫是個名人,一路上有不少人看我們,也有人看邬遇。
壯魚小聲對我說:“喂,老實交代,你這個男朋友,什麽時候交的?上個月去遊船前,明明還是單身狗。”
我心中一動,慢悠悠地說:“這可是個很長的故事了,要聽嗎?”
壯魚:“老子就看不慣你這副明明忍不住想講還要賣關子的樣子。”
我噗嗤笑了。
我問她:“他帥嗎?”
壯魚答:“客觀的說,是個帥得任何女人都合不攏腿的男人。不過離我的審美還有偏差,你知道的,我喜歡聽話的小狼狗那種感覺。”
聽話的小狼狗……我心想,難道沈時雁是這種類型?
擡頭望着漆黑的天空,還有校園裏一盞盞的路燈,靜谧無比。我說:“魚啊,其實我遇到他時,不是這樣的。比現在帥多了,有男人味多了,八塊腹肌,拿個扳手,穿個背心卧槽你能想象那畫面嗎。但現在,唉……”
身後的邬遇忽然開口:“皎皎,我能聽見。”
……
是在校園裏轉了三圈,也和壯魚說了三圈時,我的手機響了。
起初我沒太在意,拿起手機一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發信人:沈時雁。
“譚皎你好,以前你說過想要的寫作參考資料,我已經申請到了。方便時拿給你。祝好。”
我:“……”
用詞幹淨利落,絕不暧昧糾纏。
想起來這正是我相親後甩了沈時雁不久,沒想到他并不記仇,還記得我拜托過他的事。
我擡頭斜瞥一眼旁邊無所事事的壯魚。
時光,還真是如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