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妙立刻閉了嘴。
邬遇卻握着我的手不放,深深看我一眼,說:“跟我出來。”我使勁犟着,卻還是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他房間門口,他“嘭”一聲關上門,才松開我。
我走向窗邊,背對着他,不說話。
他來到我身邊,也靜了一會兒,說:“我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我沉默了幾秒鍾,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說:“我不管這是怎麽回事,我們遇到的離奇的事還少嗎?我的眼睛,我們的記憶,言遠的鳥。都跟這艘船有關。現在時光真的倒流了,譚皎,你知道這對我意味着什麽嗎?”
我側頭看着他。看着他沉倦的雙眼,微紅的眼眶。他哭過了。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他可以改變曆史,改變命運。他可以阻止妹妹和母親相繼離世。
我心中大動,說:“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邬遇,如果可以阻止她們遇害,你也不用過那樣的生活,你……會很好很好的。”
他轉過頭,用一種非常隐忍又非常溫柔的目光看着我。我有點受不了。我說:“那現在我們要怎麽做?”
他說:“我會用盡一切力量,阻止謀殺發生。”我點了一下頭。
他說:“你願意幫我嗎?”
我毫不猶豫地說:“當然願意。”
“那我們現在去找邬妙。”他轉身說,忽然笑了,頓了頓說,“你是她的偶像,大神七珠。她對我一直有逆反心理,由你來跟她解釋整件事,說不定會更信服。”
我跟着他走了兩步,忽然頓住。心中那個隐約猜想的可能,已經無法忍住。
我抓住他後背的衣襟,低下頭:“邬遇,如果曆史改變了,你就不會再去做修理工。那我們……會不會根本就不會認識了?”
他腳步一頓。
“不會。”
他轉身,手摸上我的臉頰,那指腹白皙柔軟,不複粗糙,隻有工科男人細細的繭。
“我會一直記得你。”他說,“不會忘記。”
他的話卻更叫我難過,我說:“你怎麽知道?”
他靜了一下,說:“現在是2016年6月24日10點55分,你在我身邊。我還記得一切。如果曆史能夠改變,那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改變。我現在記得你,那麽從此以後,絕不會忘記。”
——
我和邬遇回到邬妙的房間外。
他輕叩房門,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那笑容有點苦,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其實很可憐。
就在這時,也不知是中午的陽光太刺眼,還是我今天醒來後精神就太緊張了,我突然感覺到腦袋一陣發暈,眼角甚至還看到一點白光。
我忍着,現在不是耽誤事的時候。
邬妙打開門,看到我們,露出狹促的笑:“哎呀哥,人追回來了?這位姐姐,你是怎麽搞定我哥這個超級傲嬌男的啊?”
雖然邬遇總說,邬妙怕他,不聽話。可我卻覺得她很可愛很對胃口,我笑了說:“邬妙你好,我叫譚皎。言字旁的譚,皎皎明月的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