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我輕聲喚道。
沒有人回應。
我慢慢推開門。
裏面空空如也。
但是換下來的襯衣,還有桌上的電腦都還在。
他去了哪裏?
他會不會已經,不記得我了?跟言遠他們一樣?這念頭湧進腦海裏,竟如同滾燙的火石,烙着我的心。
不,哪怕他拒絕了我,我也不希望他忘掉,那短短的我們幾乎朝夕相處的十五天。它是真實的,他承認那是愛情。我不想就這麽沒了!
我握着門把手,周圍安靜得很,我卻覺得眼淚險些掉下來。我到底到了個什麽樣的境地裏?一夜之間,時光流轉。
但我很清楚,未來的幾天,在船上接下來這幾天,一定會有非常詭異的事等着我。那丢掉的一段記憶,那被我忘卻的秘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邬妙。
對,邬妙!
他這樣急促離開,如果還在這艘船上,一定是在邬妙的房間。某種希望令我的心一陣狂跳,可是邬妙在哪個房間?我轉身在走廊裏急促地走,心想也許隻能想辦法去服務員那裏打聽……
我的腳步一下子刹住。
旁邊,有個房間的門,同樣半掩着,沒有關嚴實。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哥……哥,你怎麽了?幹嘛突然抱着我?你是……受什麽刺激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緊,緩緩推開門。
門内,陽光盡灑。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邬妙,那個本該在2016年8月死去的邬妙,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窗邊,瞪大眼睛看着我。她的面容和哥哥一樣漂亮,隻是神采靈動可愛很多。而邬遇,與我所喜歡的那個截然不同,然而又分明是同一個人的邬遇,站在她面前,伸手緊緊抱住了她。頭埋在她的長發裏。
邬妙一推邬遇,輕咳一聲說:“哥,有人來了啦。你到底怎麽呢?”而後小聲說:“是不是算那些公式算傻了……”
邬遇的手依然抱着她不放,慢慢擡起頭,看着我。
是那雙眼睛。那雙深邃的、微紅的、仿佛堆滿了塵埃的眼睛。盡管此刻他面目白皙,身材清瘦得一點不像我喜歡的那個修理工。
“邬妙。”他開口道,“你呆在這裏别動,也不要出房門。待會兒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邬妙明顯緊張起來:“哦。”
我傻傻地看着他走近,明明昨天才見過,可此刻我的心跳爲什麽快得無法控制。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露出了一絲笑容。又是那種曾經打動我的,非常溫潤非常動人非常讓人無法抗拒的笑。他一把抱住我的肩,将我擁進懷裏。我背後就是牆,下意識倒退,結果就被他扣在了牆上。他抱着我,壓得很緊,一動不動。
他的身後,邬妙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捂着嘴,卻又笑了出來:“你們……哥哥你什麽時候……居然認識了這麽漂亮的小姐姐……”小聲說:“萬年工科禁欲男還學會了壁咚……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