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撞入我眼簾的,就是那幾塊整齊的腹肌。古銅色,精瘦,坐着更顯緊繃。
傷在腹部,傷口延伸到腰側。好在傷得不深,隻是還纏着紗布。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好了看完了。”
他放下T恤,也喝了口水。
我覺得我們倆好像都有點不好意思。
“你現在是滿身的傷啊。”我感歎道。
邬遇說:“那兩個都受過職業訓練,我打不過。”
“但是你阻止了他們兩個人殺人。”我立刻說。
邬遇說:“是你和我一起阻止的。”
天已全黑下來,燈光更加幽幽。我的心中突然變得有些甜。我能感覺到自己隐隐期待着今晚能發生些什麽。可這期待,又讓我愈發不安。
他今晚也顯得格外沉默。有好幾次我們倆目光對上,都沒有說話。
飯菜一起端上來了。我點的是一份傣族手抓飯,用竹簍乘着,米飯在中央,旁邊是八色葷素菜。我倆戴着手套吃了起來。
漸漸的,就被我倆幹掉大半。一不小心,我咬到顆小辣椒,辣得臉都熱了,丢了手套一個勁兒地找水:“水、水、水!”哪知邬遇提起壺一倒,水壺空了。我大喊一聲:“服務員,添水!”服務員掀開簾子進來,拎着水壺走了。我低頭滿桌看有什麽可以解辣的東西,冷不丁邬遇在旁邊問:“很辣?”
我搗蒜似地點頭,感覺眼淚都要辣出來了。
他的臉上沒有笑容,筷子也早就放下了。他俯身過來,手按住我的腦袋,吻了下來。
我的呼吸停止了。他的臉靠的好近,那令我熟悉又令我慌亂的氣息。他閉着眼睛,嘴輕輕吮吸着我的。過了一會兒,他放開我,沒有看我,坐了回去。
簾子在這時掀開,服務員把水送進來。
等服務員走了,我吃了口飯,整個人仿佛才清醒過來,慢慢回到現實裏,我說:“你什麽意思?”
邬遇不說話。他竟然不說話。******吻了居然不說話。
我感覺心跳得好潦草,亂亂地就像已找不到節拍。我也安靜了一會兒,說,“這個烤肉味道不錯,試試。”
他卻從口袋裏掏出煙盒,站起來說:“我出去抽會兒煙。”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已掀開簾子出去。透過被風微微揚起的藍簾,我看到他站在對面的屋檐下,一動不動。寂寞又沉默的樣子。
忽然間我的情緒就被某種心疼的感覺取代。我心想搞什麽鬼,明明是他吻我,吻完了他卻跑出去抽煙了。是要冷靜一下,還是害羞,還是後悔了呢?
我決定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避免沒面子。
可是嘴唇上的感覺,太特别了,那是他的氣息。一個奇怪的念頭湧進腦海:從此之後,我都沒法當成,他對我什麽都沒發生過。
過了一會兒,他進來了。我已經恢複鎮定,說:“我已經網上買單了,别跟我搶。”
他說:“好。”
我倆看了彼此一眼,然後他移開目光,我也移開。
他說:“那我送你回去?”
我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