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沒說話。
不管怎麽說,能讓他感覺到驚訝,我還是很有成就感的。我把屁股下的小闆凳又往他那邊挪了挪,周圍很吵,我剛要說話,他卻開口:“你也見過那些鳥?”
哎,腦子轉得要不要這樣快。
我點頭說:“是的,我之前在一家親子餐廳吃飯,有很多小孩子那種。就看到很多鳥在餐廳外徘徊,足足有上百隻。如果鳥的出現是某種預兆,那可不可以認爲,那個人很可能也在,在挑選下一個目标?”
邬遇:“嗯。”
我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通知警察,提前預防警惕?”
他依然是:“嗯。”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個字,可他眸色黑亮,雖然跟我坐在同樣的斑駁小闆凳上,但是坐得很帥氣,聽得很專注。
這時一個服務員從旁邊經過,邬遇擡手:“買單。”
我掏出錢包,說:“我來吧。我也吃了這麽多,而且……也是我來了,害你買單的。”
邬遇輕聲說:“兩回事。”
服務員笑了,看了看我倆,伸手去拿邬遇的錢。我搶着把錢遞過去,誰知還沒送到服務員跟前,一條結實的胳膊已橫在我面前。我想推他,他紋絲不動,反而将我牢牢按在椅子上。我的一隻手也被他捉住。
“喂,我爲什麽要你買單?”我說。
他一邊把錢給服務員,一邊低聲說:“試試能不能過去,過得去就讓你買單。”
他手臂上熱乎乎的皮膚,微燙着我的脖子,臉頰,我感覺到心在躁亂的跳,還争個屁買單。
“不講道理。”我低聲說。
他笑了,沒說話。
不敢這麽停留太久,我往後一靠,脫離他的掌控,淡淡地說:“那好吧,下次我來。”
他也是神态平淡地“嗯”了一聲。
我倆起身往外走,随着心跳恢複正常,我的腦子好像也重新在線。我突然想起件事,說:“壞了!我好朋友壯魚和她侄子,那天也在餐廳,那也可能有危險。”
邬遇聞言看着我,問:“孩子多大?”
我答:“8歲,但是比較瘦小,說6、7歲也有人信。”
邬遇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說:“隻怕不是有可能,是有極大可能,被選中爲目标的就是他們。”
我吃了一驚:“爲什麽?”
邬遇說:“我之前在汽修店外看到鳥,大概有十來隻。它們爲什麽出現在那裏?如果按照我們的推論,它們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某處。那就有一個可能——它們認出了我。而我,隻在船上見過它們。或許你覺得不可思議,但它們……真的給我這樣的感覺。”
我愣住了。邬遇的神色很認真,于是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這真的是他強烈而明确的感覺。盡管是不可思議,但是我願意信任。
我說:“你的意思是,它們很有可能也認出了我?”
他眼中掠過一絲贊賞神色,說:“那晚搶孩子時,出現的鳥就有上百隻之多。它們出現在餐廳,很可能就是爲狩獵而來。如果又認出了你,那就很可能首先注意到跟你同桌的孩子。”
我的心裏忽然變得亂糟糟的,加快步伐走向車,說:“我得趕緊通知壯魚,還有警察。”
我剛從包裏翻出鑰匙,他說:“我來吧。”
我說:“爲什麽啊?”
他看着我說:“我看過你開車。”
言下之意……
我忽然覺得臉有點燒,說:“行,你開吧,看你穩不穩。”把鑰匙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