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陳以柯是不是真的在哪上面刻了什麽嗎?
怎麽可能呢?
他那麽冰冷和傲嬌的人,還能記起來當時她是怎麽央求着陳以柯刻上“秘密基地”的時候,陳以柯那般不屑的神情的。
他又怎麽會獨自刻上點什麽。
隻是此時,她的心跳的厲害,她已經向着夢裏陳以柯去的那個地方慢慢走過去了,在這快大石頭的背面。
她回憶着夢裏的那個位置,站在那塊石頭的後面,就像夢裏的陳以柯站着的位置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機的光亮照在石頭上。
光亮才剛剛照在石頭上,還什麽都沒看清楚,又把手機拿下來。苦笑自己的行爲。
“你到底在幹什麽,難道不知道這隻是一個夢嗎?夢什麽時候能成真的了,你是越來越天真了。”
這樣想着,轉身要走,覺得自己的行爲荒誕又可笑。
可心裏有一個不死心的聲音,在偷偷地開口。
既然來都來了,是不是真的,看看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是在害怕什麽麽?
靳暮歌又轉過身來,看一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場夢,看一看也不會損失什麽。
手機的光亮慢慢照在石頭上,靳暮歌的心已經狂跳起來。
期待看見,又害怕看見,果然,還是什麽都沒有的。
靳暮歌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中了什麽病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做那樣的夢,即使夢了又要去求證一下做什麽。
好笑自己的行爲,心裏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失落的。
這下算是确定了,再沒有什麽好繼續待下去的了,轉身要走,用手扶了一下這塊石頭,手指摩梭國的地方,有痕迹的感覺,順着手指的紋路,敏感的傳送到每一個神經細胞裏。
靳暮歌的整個身子僵住。
剛剛失落下去的心又開始砰砰砰的狂烈的跳起來,僵硬着身子,慢慢的轉過身來,手機的光亮慢慢的順着手指指着的方向看過去。
在自己額頭對應的石頭高度的位置上,靳暮歌慢慢的将手掌移開來,就看見淺淺的一行字迹。
她似乎忘了,陳以柯的身高是比她高出來的,那麽這些字。
靳暮歌慢慢的提起腳來,手機的光亮也順着那個地方更近的照過去,果然,看見那上面是有字迹的。
四個字,隔開來,被歲月和海水侵蝕的有些模糊了,但是具體的是什麽字,靳暮歌的手指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摸上去。
随着波濤洶湧,無法平靜的内心,靳暮歌終于看清楚了,那上面刻着四個字。
“天長地久”
轟的一聲,靳暮歌内心被高強築起來的堅硬世界,一下子坍塌下來,瞬間将靳暮歌的記憶,回憶,全部掩埋了。
已經分不清出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靳暮歌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看見了。
所有的一切都混亂的絞在一起,不斷地在靳暮歌的腦海裏輪番上演。
靳暮歌的手指還停留在哪一行自己上,手指尖已經開始觸電一般的陣陣發麻,感受不到别的感受。
她在石頭的對面刻下“秘密基地”的時候,陳以柯就在對面刻下來“天長地久”嗎?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靳暮歌的内心極爲的不平靜,海浪湧過來一般的,一波一波的侵襲着靳暮歌的内心。
她不知道陳以柯爲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在他的内心裏又是怎麽想的,這些字代表了什麽意義。
隻是眼睛模糊了,熱淚潸然的落下來。
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也再看不清這些事實。
楚襄欽的話還萦繞在耳邊,那些陳以柯是真的愛着她的話,她本來本能的屏蔽了的,現在又在耳邊響起。
無比清晰,每一個字眼,都清晰地在靳暮歌的耳邊響起。
陳越說的他喝到不省人事的時候,嘴裏念着的是她的名字,他爲什麽要這樣,要在這個時候這樣?
白露說要幫助他們的,可是他們的世界在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分崩離析了,就已經脫離了。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用了七年的時間,她才看透。
他們不能生活在一個世界,即便不會成爲敵人,也絕對不會是戀人,這是上輩子甚至是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的宿命。
可是爲什麽,爲什麽在她已經下定決心的時刻,告訴她什麽天長地久。
他們哪裏有什麽天長地久的結果,那裏有什麽天長地久的生活。
眼淚不斷地從眼睛裏滴落下來,似乎沒有盡頭,也似乎在祭奠着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情。
靳暮歌的眼淚漸漸地化成哭聲,靳暮歌懷着冰冷的溫度,坐在毫無溫度的石頭上失聲痛哭。
哭聲很大,很悲怆,帶着歇斯底裏的悲痛,似乎終于能找個理由,讓她不再這麽堅強,還想終于有這麽一個借口,能讓她痛快的哭一場。
爲了這一場“天長地久”,爲了七年甚至比七年更久的感情。
也爲了這些日子裏,每個人的心裏面都背負的傷痛前行。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們可能還要各自背負着這樣的傷痛走更遠的路,完全看不到方向,卻隻能在黑暗之中走下去。
等到靳暮歌從這個地方出來,身上已經完全被凍透了,也完全不知道冷的樣子,眼睛紅腫着,很明顯的已經哭過了。
司機已經等得着急,隐隐的在這裏能聽見剛才靳暮歌的哭聲,卻也是不敢靠近的,看到靳暮歌安然無恙的出來,送了一口氣。
但是察覺到靳暮歌是哭過了的,車子已經小心翼翼的往别墅裏去了。
果然,陳以柯被陳越送回來了,靳暮歌進門,小玲正忙着清理地上的髒污,大概是陳以柯留下來的。
靳暮歌的心沉下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害得我擔心死了,先生回來了,喝的太多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沒吃過飯了,吓我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