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蒼白的臉色已經轉爲灰黑,目光呆滞的看着陳母,胸口上的難受是無法形容的,像是有一口鮮血,會在下一秒就要噴發出來。
陳母隊靳暮歌現在這種痛苦的又不能言說的表情很是滿意。
“你現在肯定很想知道,你的孩子究竟是怎麽沒了的吧?還有這件事情過了這麽久,你怎麽一直不知道吧?”
這是現在靳暮歌的心頭所想,可是牙關咬的緊緊的,就是開不了口,身體上所有的細胞都已經收緊了,整個人的身子一直顫抖着。
陳母自然不是要等待她的回答的,摸着自己潤滑的臉龐,覺得自己今天做的保養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這些事情,也隻有好心的我能告訴你,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孩子是在上次你被白家的人抓住受傷的時候沒的,一個已經有快要三個月的小生命,就那麽沒了,鮮血流出來,就代表着你的孩子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了,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血流了多少。”
想到那個孩子就那樣沒了,陳母竟然是心痛的,語氣頓了頓。
“本來你是可以保住孩子的。”
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靳暮歌呆滞的目光中有一抹亮光閃過,帶着希冀的顔色,轉瞬即逝。
陳母的聲音就變得狠厲起來。
“本來是可以保住那個孩子的,可是卻因爲你,因爲你,孩子不得不被流掉了,本來是可以保住的,但是爲了救你,爲了救你。”
陳母說不下去,想到那個過程就是痛心疾首的難受,陳母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的雙手緊緊的揪住了靳暮歌的衣領,那憤恨的樣子,像是現在就想要把靳暮歌撕碎了,來償還那未出生的孩子的命。
無力感已經将靳暮歌徹徹底底的空襲了。
不知道這些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一個她不曾知道就已經失去的孩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内心裏的空洞和恐慌,一波一波的強勢的襲擊過來。
陳母突然收住自己的手,站起身來在靳暮歌的面前,像是救世主,撣了撣身上的衣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陳以柯是出于什麽目的,但是這件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唯獨你不知道,我就說他也隻是玩玩你,怎麽會對你是真感情呢,這樣的事情不告訴你,你依舊會待在他身邊好好的吧?”
說到這些,陳母冷笑了一聲,那笑聲冷冷的落在靳暮歌的心口上,很輕但是傷人很重。
“所以,跟我談什麽喜歡不喜歡,你已經失去了你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你是沒資格跟我談這些的,因爲你在他的心理,還什麽都不是,所以能理所當然的将這些摒棄而不告訴你。”
靳暮歌的腦袋被一句話猛烈的襲擊了。
“你,你說…….别人都知道了?”
這場戰役,已經結束了,結局跟明顯。
陳母已經準備收拾戰場,回去了。
“是啊,不然我怎麽說你傻呢?恐怕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隻有你一個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裏,你說你多可悲?”
靳暮歌的胸口被沖出來一個巨大的窟窿,猛烈的黑暗的風不斷地汩汩的鑽進去。
渾身上下都是冷的,濕漉漉的一片。
茫然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讷讷的開口走出去,行屍走肉一般。
樓下等待的老陳,幾次三番的試圖想要進去,卻被門口的人攔下來了,說這是女人私人會所,是不允許男人進入的。
想到給陳以柯打電話,卻記得靳暮歌進去之前警告的話語,終是放棄了。
等待的時間足夠的長,老陳看到靳暮歌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整個心都吊起來,上前去,忙不疊的詢問。
“小姐,你沒事吧,你出來就好了,吓死我了,去了這麽久,我真害怕出什麽事情了,現在看見你出來了,沒事就好了。”
老陳松了一口氣,忍不住一口氣說出這些擔心之後,跟在靳暮歌的身側,才漸漸地發覺出來靳暮歌的不對勁兒。
靳暮歌的臉色是灰黑的,頭發上是濕漉漉的,像是遭遇了雨水淋濕一樣,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走出來的步伐是僵硬的,就連目光都是呆滞的。
老陳便知道不好了。急切更近了一步。
“小姐,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了?”
老陳是真的害怕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靳暮歌的腦袋裏此刻隻回蕩着陳母的那句,全世界都知道了。
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木讷的看着老陳。
“我是不是差一點就是一個母親了?”
靳暮歌的聲音帶着怯懦的質感,一字一句問出來,麻木的表情和目光是讓人心疼的。老陳聽到這樣的話從靳暮歌的嘴裏問出來,整個人頓時就傻住了。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知道靳暮歌現在這個樣子是受了刺激了。
老陳不回答,但是表情複雜痛苦,靳暮歌就知道了,老陳是知道的了,不再詢問下去,直接開門上車。
老陳見狀趕緊上車,發動車子,打算直接開會别墅裏去,等着陳以柯回來處理。
腳下的油門還沒有踩上去,靳暮歌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去雜志社。”
老陳的腳就頓住了,轉頭看着靳暮歌。
“小,小姐……..我們還是回家吧,我,我看你現在的狀況不太好,我們還是回家,有什麽話等先生回來再說。”
靳暮歌不直接看老陳,隻是看着車窗前面,堅定地語氣不容置疑。
“去雜志社!”
老陳被靳暮歌這個樣子徹底吓到了,之前從來沒見到過,隻好啓動車子開往雜志社的方向,一路上靳暮歌沉默不語,老陳的車開得緊張之極,想要聯系陳以柯,卻是不敢。
等到了雜志社,面對靳暮歌現在這樣的狀态,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