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裝着一肚子的事,卻也能泰然處之,卻也能讓别人明明也感受到了這樣的壓力,卻無法理解陳以柯究竟在隐藏什麽,在謀劃什麽。
在陳以柯的面前,陳母是越來越看不懂陳以柯了。
就像身邊養着的一隻狼,你因爲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狼Xing大發而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在一直努力,克制的壓抑。
壓抑的時間越久,這種感覺會愈加的膨脹,會讓人的内心更加的不安。
現在的陳以柯就是這樣,即便是他今天不把這樣明顯的話說出來,内心裏也早就隐隐的覺得陳以柯是在計劃着什麽的。
但是他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是讓人内心極大地恐懼和害怕的。
既然這樣笃定的話能從陳以柯的嘴裏說出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做足了十足的準備。
怎麽能叫人不害怕,那無法料定的結果和未來呢。
陳母的雙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臉色已經由蒼白變得鐵青,目光直接又兇猛的看着陳以柯。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究竟做了什麽,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會答應你将這個女人娶進門的,公司裏的利益,你最好不要動一分,否則…….”
陳母的聲音頓住,臉色變暗,目光深邃下去。
“我是不會放過靳暮歌的。”
說不好現在聽到這些話心裏是什麽感覺,到最終,大概最擔心的還是公司的利益,在她的心裏。
公司的利益,永遠是高于一切的。
陳以柯突然笑了,那笑容涼薄的挂在臉上,挂在嘴角上,讓人看了人心發寒。
陳以柯聳了肩,似乎讓肩膀更加開闊一點,呼吸也更加順暢一點,整個人的身子就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泰然和壓力。
“是什麽,到時候母親就知道了,女人在家裏喝醉了,我不放心,還要急着趕回去…….”
陳以柯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轉身,他已經不願意站在這裏,站在陳母的面前,不願意看見陳母那張陌生的臉,所以他既需要離開。
才剛剛邁開步子,陳父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怆然。
“等等。”
沉穩有力的聲音,将陳以柯的腳步攔住,陳父看也沒看陳以柯,已經開始起身往樓上走。
“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再耽擱一會兒應該也沒什麽關系。”
他已經看見了陳以柯迫不及待離開的身影和意念,陳以柯也已經轉身慢慢地跟着陳父的步伐上樓。
剩下整個諾大的大廳裏,一下子隻剩下了陳母一個人。
陳母的怒火無處可罰,卻在這空無一人的大廳裏怒氣更勝的升騰起來,整個人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氣息也變得沉重,腦袋裏的聲音機會要炸開來。
終究,他還是一樣,跟他父親一樣,選擇背叛自己。
真是絕望,真是絕望!
陳以柯跟着陳父的腳步上了樓,書房的門開着,陳父已經在裏面等,陳以柯慢慢走近去,轉身關上了門。
書房裏的陳以柯在進入的這一刻,心才覺得稍稍的安靜下來。
陳父的臉上表情不能說是不凝重。
“父親有什麽話,現在說吧。”面對陳父,陳以柯氏坦誠的,直接開口。
陳父看着陳以柯的臉,總覺得是能看見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在陳以柯和靳暮歌的身上,也能看到他年輕時候的故事一樣。
隻是現在這家裏面的情況,之前在這個家裏,最大的矛盾來自于他跟陳母,那麽現在,這個堅不可摧的矛盾,轉化成了陳母和陳以柯之間。
思忖良久,才緩慢的開口,帶着歎息的聲音。
“不要怪你的母親,畢竟這個龐大的陳氏集團,是你母親一手創辦,壯大起來的,對待這個集團,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長一樣的心疼,是不能容許别人毀壞他一分一毫的,所以她才那樣着急,那樣說話,你不要怪她。”
剛剛陳母說到公司利益的時候,陳父明顯的察覺到陳以柯的眉心微微的皺了一下,雖然也隻是轉瞬即逝,但是足以能讓陳父看清楚陳以柯的心思。
陳以柯卸下來僞裝,整個人卻顯得疲倦和勞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般。
“放心好了,我不會動她的,我還沒有要到摧毀她的地步。”
在陳以柯的心裏,也許他永遠做不到陳母那樣的狠心。
陳父點點頭。
“那樣就好,那樣就好,那麽即便是我們都這樣對她,她至少還會有她的公司,到時候也不會十分的難過。”
陳父似乎已經料定,陳以柯将來的某些做法,可能會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陳以柯從來沒有看見過陳父這樣關心陳母,也從未聽過陳父說這樣的話,現在這樣一聽,隻覺得枉然。
“爲什麽不表現出來,其實你還是很關心她。”
陳以柯知道這話他也許不應該問,這麽多年,兩個人的關系他都看在眼裏,現在這是怎麽回事,他根本不應該去了解,也不應該去明白才是,可是,現在,他就是問出來了。
陳父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随即恢複平靜。
“你母親的狀态你也看到了,我的關心,說出來,也許并不是什麽好事,既然她已經這樣定義我,且一直這樣活下來的,我不想要打擾,也不要打破,就這樣就好。”
陳以柯知道他們之間沒多少感情,很多的時候是母親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和熱情,但是現在似乎才剛剛明白,對陳母,陳父也并不像是表面那樣看起來的冷酷無情。
陳父的手不斷地在另一個手的掌心裏來回的摩擦,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今天做的事,還有老四跟韶家婚禮帶了暮歌去參加的事,我不做評價和意見,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有能對自己的行爲負責的能力,我無權幹涉,也不想過問過多,按照你自己的意願,去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