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聲音一下子爆發出來,像是脫困而出的龍,帶着滿腔的怒火要燃燒起來。
這話一出,驚得白母和白父雙雙的震撼住了。
靳暮歌懷孕了。
靳暮歌懷孕了…….
白母徹底的站不住了,整個人一下子失了力氣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的看着陳以柯。
突然明白過來,靳暮歌的身下流出來的那些似乎沒有止境的鮮血是怎麽來的了,對于自己和白父的行爲,讓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喪了命。
那種感覺,像是雙手沾染了永遠洗不掉的血,而且,自己的女兒也是懷着身孕的。
那麽,那種感覺令白母怆然。
她在這樣的年紀,究竟是做了什麽,也終于知道,陳以柯來這裏不放過他們的目的了,他們欠了陳家的一條命。
一條人命!
“你說我會不會放過你們?”
陳以柯的聲音充滿着仇恨和幽怨,帶着一個成熟男人的悲痛,更是震徹人心的恐慌。
白父突然冷哼一聲,臉上的慌亂之色一掃而過,轉而淡定的看着陳以柯。
“不過是一條沒出生的人命,失去了又有什麽稀罕,我想堂堂的陳家放着跟白家的親事不成,也不會屈尊去娶一個家族破敗的女兒吧,有了孩子又有什麽關系,到時候被淪爲私生子的下場,想必也不會好過到哪去,如果你真的想要算賬,我不攔着,但是我要見我的律師,一切等我見到我的律師再說。”
白父的話差一點讓陳以柯的拳頭揮向他那罪惡的臉。
陳以柯逼近了白父。
“咱們這筆帳,還得慢慢算,在算清楚之前,我不會讓你見到任何人,我也不會讓你從這裏走出去,我會讓你看到傷害我的女人的下場,我會讓你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咬牙切齒的話是陳以柯從嗓子底發出來的,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十足的,清晰地傳遞出來陳以柯的壓抑的情緒。
陳以柯從房間裏退出去,房門重新被關起來,白父不敢相信陳以柯剛剛說的話,但是卻足以震徹人心。他隐隐的已經開始覺得後怕。
因爲陳以柯氏一個什麽都做得出來的人,他會做什麽,能做什麽,身在陳氏集團總裁的那個位置上,似乎已經不是問題。
想到這些,更深一層的恐懼泛濫開來。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我們出不去,我們見不到律師,我們被關在這裏,陳以柯如果對白露下手怎麽辦?怎麽辦啊?”
白母徹底慌亂,腦子裏已經是那些飛快運轉的關于不好事情的發展,最害怕的還是陳以柯會對白露做出什麽事情來。
白父本來就沒了主意,被白母這樣追着問,更是慌亂。
“你現在不要問我怎麽辦,現在讓我靜靜,我要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白母的拳頭就落在白父的身上,眼淚也砸下來。
“你是瘋了才要對靳暮歌下手的,你是瘋了是不是,什麽那些陳以柯根本不在乎的話都是騙人的,現在看到了,陳以柯很重視,很重視那個女人,現在這筆帳要算在我們的頭上,我看是我們的死期到了,一條人命啊,我們是信佛的,佛祖也不會原諒我們的。”
當時是怎麽對靳暮歌下的黑手,現在想起來已經是翻然悔悟了。
可是這嚴重的後果已經釀成,恐怕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陳以柯突然不着急,突然不着急處理白父白母,就這樣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時機慢慢地一點一點形成。
他現在有足夠的耐心。
突然停住腳步,對身後跟着的陳越開口。
“收購白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陳越看着陳以柯的背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知道陳以柯這是要開始了,按照陳以柯的吩咐去做。
楚襄欽在經過昨天陳以柯雷厲風行的一拳頭之後,清醒過來,等在陳以柯的車旁,煙已經從昨天晚上開始抽了幾盒了,身上穿着新郎的服裝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可見匆匆趕來找陳以柯的。
手裏的煙還沒有掐滅,不過才剛剛看見陳以柯的人影,整個人就被陳以柯卡着脖子提了起來。
陳以柯的怒火在楚襄欽的面前才真正無疑的表現出來。
“你還有臉來,是不是想死?”
如果不是楚襄欽沒照看好,就不會讓她走了,就不會出現後面的事情,這一系列的關系,足以讓他追悔莫及。
楚襄欽則是因爲昨天的事情,也已經懊悔不已,一直沒有靳暮歌的消息,心裏的恐慌已經到了極限,他來之前早已經想到了後果了,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會來。
楚襄欽選擇不掙紮,頹然的放下手去,似乎在等着這樣的時刻好讓自己的内心好過一點。
陳越知道陳以柯是被怒火激的失去了理智,眼看着楚襄欽的氣息快要沒有的時候,上前去提醒。
“先生。”
被拉回來理智的陳以柯放手,楚襄欽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在眼前出現迷幻的白光之際,大量的空氣湧入,沒有想象中的舒服,一下子蹿入鼻吸合喉嚨的空氣很是刺激,讓人幾乎不能承受。
楚襄欽咳嗽,依着身後的車身大口的呼吸,臉色漸漸的由青色變成白色,更由白色變成微微的紫紅色。
陳以柯并不爲受到這樣懲罰的楚襄欽動容,他應該下地獄的。
同樣該死的還有他自己,他根本就不應該将那個女人獨自放下,才導緻現在的後果。
等楚襄欽的氣息終于喘勻了,帶着沙啞的聲音。
“我就想問一句,現在靳暮歌在哪裏?怎麽樣?”
陳以柯的襯衫上還帶着血迹,楚襄欽早就注意到了,心裏已經開始覺得不好,因爲從來沒在任何場合看見陳以柯這麽不修飾自己的外表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我給過你機會的,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麽立場來問我?”
陳以柯的聲音是隐忍後的爆發,沒有掩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