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在飯桌上已經旁敲側擊了幾次心不在焉的陳以柯之後,面對飯桌上這樣冷場的局面,有些挂不住臉色。
親自走到屏風後面,将陳以柯重新一遍要打出去的電話搶了過來,壓低了聲音。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難道不能好好的吃一頓晚飯嗎?你大伯大伯母不遠萬裏的從國外回來,你不但一點沒有爲他們接風洗塵的意思,反倒是對着這個電話不停,難道這就是你從小學習的待客之道?”
陳以柯已經從陳母的眼神中看出來那明顯的已經要燃燒起來的怒火,隻是那個電話還沒有打通,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圍繞着。
“這場飯局是怎麽組織起來的,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還有大伯母和大伯父爲什麽突然回來,不要以爲我不明白。”
陳以柯的話适可而止,沒有點的特别明白,卻足以讓陳母心口一驚。
原來,在背後,不僅僅是她在觀察着設計着他,而陳以柯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而她不自知,絲毫沒有察覺。
真不愧是她的兒子,早就應該猜到的。
這場家宴可不畏不煞費陳母的苦心,要知道什麽樣的場面和場合能将陳以柯留下來,那是費了一番心思的,選擇合适的時間和地點也很重要,所以選擇在今天,在這個時間還有這個地方,不可謂不考慮周全。
陳母這下子便放下心來,敞開天窗說亮話。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還能來參加這一場家宴,說明還是知道我的底線在哪的,那麽既然來了,就安安分分的将這一頓飯好好的吃完,就算不給我的面子,也該給你大伯面子,那畢竟是你父親的大哥,多年不見了。”
陳母最會利用人心,她将自己抛開來,卻将陳以柯的大伯父提上前去,讓陳以柯拒絕不得。
陳以柯除了擔心那個女人倒是很坦然,伸手要将陳母手裏的電話拿過來。
“大伯父那裏,我自己自然會說清楚,隻是現在,我必須走了。”
陳母卻是将手機往身後挪去。
“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就是爲了那個女人才在這裏吃不下飯去的。”
面對陳母這樣的反應,陳以柯心急如焚,絲毫不相讓。
“是,我就是爲了那個女人才吃不下飯去的,要不是那個女人催促,這一場飯局你以爲我真的會來?”
陳以柯的聲音陡然加大,屏風因爲陳以柯聲音的震懾倒下去,外面坐着的一家人正好看見這對母子劍拔弩張的局面。
陳母的臉上完全的挂不住,伸手将陳以柯的電話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立刻裂開來,扇面的畫面閃了一下就變黑了。
“既然你說的清楚,那我也說的明白,你爲了那個女人,我今天的目的就是不讓你以後還跟那個女人糾纏,實話告訴你,我今天叫你大伯父大伯母來,就是爲了你的婚事,你大伯母大伯父之前收養的一個女孩兒,現在長的跟你差不多,精通各項才藝,人品也是一流,今天你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樣做的結果是親上加親,我不會同意你跟那個女人有什麽的,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陳以柯聽到這些似乎不足爲奇,大概是陳母實在沒有辦法想出來的計策,陳以柯的臉色黑下來,整個人的氣場也冷然一層下來。
“我說過,沒人能阻止我的決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那個女人我要定了。”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這包間裏響起,異常響亮,打在陳以柯的臉上,棱角分明的側臉偏開來,驚得這一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母是激動,等反應過來手掌上傳來的蘇麻的感覺,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将手心攥成了拳頭。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做就是大逆不道,我不相信沒有我的同意,你能順利的娶了那個女人!”
陳以柯咬了咬眼觀,回眸看着陳母,那側臉上的手掌印已經十分明顯,在一張俊美的臉上,更加的讓人觸目驚心。
上前一步,湊近了陳母的臉,居高臨下的姿态,已經将全身的冰冷之氣散發出來。
“母親當年是怎麽嫁給父親的,不可謂不是煞費苦心,别忘了我是誰的兒子,同樣的抉擇,我隻能更勝一步,絕不退縮。”
慢悠悠的語氣,卻是字斟句酌的說出來,字字铿锵,直逼的陳母完全沒有心理防備的退了幾步。
陳以柯說的聲音并不大,但足以讓陳母聽得清晰,臉色蒼白,險些站不穩腳步。
陳母的氣焰完全被壓下去。
陳以柯就在這個空擋轉身面對着陳家上上下下這些人,毫不避諱的直接開口。
“恕我不能奉陪大伯父大伯母到底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如果是回國來玩兒,我陳以柯随時歡迎,但如果是因爲親事,大可不必逗留許久,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并且非這個女人不娶,人檔殺人,佛擋殺佛!”
說完,已經向着門外飛奔而去。
剩下整個房間裏的陳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一家幾代人,都被陳以柯的話驚得打了個寒噤。
本來隻是聽說陳以柯怎麽樣,現在算是見識到了陳以柯的厲害了。
大家心裏心照不宣的都明白過來,他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隻是陳母,愣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的蒼白之色依然沒有褪去,在陳以柯走了良久之後,沒有臉面在在這裏呆下去。
站起身來,盡力支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讓大家看笑話了,實在是抱歉,養兒如此,真的是人生的一大敗筆。”
陳母這樣說,雖然剛剛大家都看在眼裏,還是不免寒暄。
“哪裏哪裏,自古父母子女的意見難容和,這樣的事情免不了,況且現在以柯做着這麽大的事業,忙得很,不免會心裏煩躁,你還是不要在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