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輕輕的隻是觸碰産生的吻,那感覺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但是那樣的臉紅心跳的感覺,一經想起來還是一樣的悸動,不能控制。
可他們的關系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曾經以爲會是一輩子也不會改變的美好,那種認定了一輩子走下去的想法,那不能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的感覺,怎麽就成了現在這樣。
混亂的,痛苦的,糾纏的。
這個曾經以爲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人,現在躺在這裏,兩個人心上的距離,有一萬公裏那麽遠,即使再靠近,也還是不能再近一點。
他們之間,隔着一條七年的長河,她在這邊,陳以柯在那邊。
靳暮歌的手慢慢的撫上陳以柯的眉眼,這雙眼睛,如果是睜開的,一定還是那樣的淩厲清冷吧。
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爲了這七年,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遍,他們的長河就在這七年裏被眼淚阻斷。
她是有多想念七年前的陳以柯,這個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麽的不舍的七年前的陳以柯和在一起的時光,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每每在夢裏想起這些來,都不願意醒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眼淚沾濕的枕頭。
陳以柯,我有多想你,隻有我自己知道。
靳暮歌将淚水打濕的唇瓣慢慢覆上去,覆在陳以柯的唇瓣上。
如果他現在是醒着的,她一定不敢這樣做。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做。
不過是輕輕的一吻,已經讓靳暮歌的眼淚控制不住,淚如雨下,潸然的流下來。
現在,在這個地方,靳暮歌根本呆不下去,轉身要走,腳步才剛剛邁開,突兀的力道,将她的手腕抓住。
靳暮歌回眸,就看見病床上躺着的人,手從被子下面伸出來,緊緊地攥着她的手腕。
牽扯的力道很大,令靳暮歌像是水上漂浮的浮萍,一下子被抓住了一樣的揪心。
現在,靳暮歌隻想要逃離這裏,逃離這個地方和這場回憶。
伸手上去想要掰開男人的手,男人的手上微微用力,就将女人的身子扯過去,随即靳暮歌趴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就伸出手來将女人的腰身環住了。
長長地歎息聲,像是等了很久的時間,靳暮歌再想掙紮出來卻是異常艱難了。
被陳以柯的兩個如鐵鉗一般的臂膀緊緊地箍着。
“靳暮歌,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怎麽?吻了人就想要逃了?”
陳以柯的聲音透着長時間因爲睡眠而極緻的沙啞,因起來靳暮歌身上陣陣戰栗的感覺。繼而,看到陳以柯的目光,淩厲的從陳以柯的眼睛裏迸射而出。
陳以柯的身子還僵直的躺在床上,皺眉看着靳暮歌,一陣心慌意亂。
不過才幾天的功夫沒見,她瘦了的樣子讓他的心生生的疼了。
靳暮歌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陳以柯的懷抱,向着門外跑出去。
陳以柯因爲躺了太久的緣故,本能的起身去追,卻在起身的一刹那,從床上直直的摔下去。
雙腿沒有支撐的力氣,站不起來,隻能看着女人在面前逃跑的背影。
“該死的!”
陳以柯的拳頭捶在地上,随即咒罵出聲,因爲他看見了女人的眼淚,心已經不由自主的在蘇醒的那一刻開始疼痛起來。
門外站着的那些人,看着開門後靳暮歌跑出去的身影,還有那帶着眼淚的樣子,感覺到不好,随即聽見病房裏的聲音,進來就看到陳以柯倒在地上的樣子。
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前去将陳以柯扶起來。
陳以柯掙脫老三的手。
“去吧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
他怎麽能看着那個女人留着眼淚在他的面前走掉呢?腦子裏已經不斷的一遍一遍會放着女人留眼淚的樣子。
“哥,還是等你吃了飯,自己有力氣把人帶回來吧,我們可不敢。”
老三有先見之明的退了兩步,他可不敢去追,這個時候倒是個讓陳以柯吃飯的好時候。
老二也站出來。
“是啊,大哥,這你們之間的事情,還是您親自出馬解決吧,不過我看嫂子這眼淚可純粹是因爲大哥你流的,剛才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這一句話,無非是在陳以柯的心口上撒了一把鹽。
他們都看出來了,要不是陳以柯躺的時間太長,沒有力氣,恐怕現在早就把人追上了。
老二對着老三使了個眼色,外面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菜就一道一道的上來,放在陳以柯的面前。
陳以柯開始吃。
等到陳以柯吃飽了,醫生過來檢查過身體,确定隻需要好好的調養之外,沒有其他的時候,便被老三接回去。
車子開到靳暮歌住宅處十幾米開外的時候,陳以柯就叫老三停了車。
開門下車,打算走過去。
老三不明所以。
“大哥,還有一段距離,我載你去又快又輕便,你這樣的身體不過才剛剛好,不能勞累了。”
陳以柯隻是淡淡的開口。
“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陳以柯的話,老三自然是不敢違抗的,隻好看着陳以柯的背影慢慢的走到門口的時候,老三的車才拐了彎開回去了。
可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小玲聽到門鈴聲,來開門的時候,看到陳以柯很是驚訝,因爲靳暮歌從那間病房裏跑出來的時候,她就追着靳暮歌追出來了,不知道裏面什麽情況,但是聽外面等着的那些人說病的嚴重,起不來身子。
不過才兩個小時的功夫,就看到活生生的陳以柯站在門口,還以爲是做夢。
隻是陳以柯那消瘦了一大圈的臉龐和青澀的胡茬,讓小玲看出來憔悴。
“先生?!”
陳以柯讓他開了門。
在陳以柯往樓上走的時候,小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自從先生那日晚上離開之後,靳小姐每日情緒低落,就連吃飯也不怎麽好,最近幾日更是接連的瘦下去,看着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