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陳以柯的拳頭就落在楚襄欽的臉上。
楚襄欽抵擋不及,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脖子上挂着的相機和工作證因爲大力的拉扯摔在地上,相機的碎片四散開來。
“我打你的這一拳,是懲罰你對靳暮歌的觊觎。”
楚襄欽一點不示弱,站起身來,将那殘破的相機摘下來扔在地上,什麽采訪的工作任務都已經忘記了,現在滿腦子的怒火是針對這個男人的。
就算是搭上他的一條命和一份工作,也在所不惜。
楚襄欽的拳頭打在陳以柯的胸口上。
“我對靳暮歌的照顧,用不着你來感謝,在那之前,你還什麽都不是。”
拳頭的力道不小,陳以柯卻是絲毫都沒有躲得意思,就讓那堅硬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胸口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陳以柯站穩身子,将拳頭回擊到楚襄欽的腹部。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永遠都不會清楚,有什麽資格過問。”
楚襄欽因爲這一拳頭,吃痛的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半蹲下身子喘了幾口粗氣,毫不示弱的将拳頭再次襲上陳以柯的臉。
“我不知道什麽資格不資格,我也不知道那些了不起的淵源,但是我知道是你讓靳暮歌傷心了,是你今天給了靳暮歌這樣難堪的位置,是你讓她涉險了,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愛并且傷害?”
語氣裏的不屑和憤怒,都燃燒在陳以柯的身上。
兩個憤怒的人扭打在一起,這已經不是爲了一個女人,一件事情而引發的戰争了,而是兩個男人一直在心裏積壓的東西爆發出來的結果。
像兩個隻是爲了瑣事打架的孩子一般,在地上不斷地扭打,又像是發洩一樣,在兩個男人的身體裏血液裏奔波不息的因子。
拳頭都結結實實的打在對方的臉上身上,沒有畏懼,也沒有求饒,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身體也解散開來了。
直到兩個人打得筋疲力盡,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或青或紫的傷,有血順着陳以柯的眼角,嘴角流出來。
楚襄欽的臉也好不到那裏去,左眼睛的眼眶已經腫了起來,嘴角的牙床上也出了血。
“我現在最恨的就是我自己。”楚襄欽面對着天空,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痛哭不已的表情,“我恨我自己怎麽會聽了靳暮歌的話,我恨我自己竟然在心裏恨你的同時選擇了相信你,我恨我自己已經背上了責任的包袱,才不能義無反顧的帶着靳暮歌走。”
這是自從這件事情出了之後,長久壓在楚襄欽心頭的話,沒人可說,才會更加的恨自己,不能對着已經懷有身孕,并且打算結婚的李悅說,不能對着還爲他祝福的靳暮歌說,所以壓抑的時間太久,覺得自己太無能,在今天看到陳以柯的種種之後,才義無反顧的出了拳頭。
可即使是這樣,還是忍不住的自責,懊惱。
他如果再堅持一下,在堅持一下,隻要他是一身輕的,那麽現在就能帶着靳暮歌走了。
她不愛自己也好,她對他沒有感情的需要也好,但是就是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過現在這樣苟且的日子。
她應該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陽光下的,卻被陳以柯這樣雪藏起來了。
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捶在地上。
陳以柯将身子放松了躺在地上,這兩天的壓抑的情緒似乎隻有在這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拳頭之後才覺得放松。
“即便是你沒有現在的責任,你覺得你有信心能把她帶走嗎?我既然能把她留在身邊到現在,我就有辦法将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楚襄欽閉上眼睛,艱難的咽下口水。
“陳以柯,如果将她留在身邊,就請光明正大,現在這樣不是辦法,也不是一個男人所爲,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要這樣藏着掖着,你覺得你适合談愛嗎?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愛她,她不過是你滿足自己某種心理需要的必需品?”
陳以柯的眉頭微微聳動,男人之間的對話無關乎地位和金錢。
“我會給她她想要的,我也能給她我能給的,但是不是現在,不是這個時候。”
陳以柯作勢要起身,這些話遠沒有跟這個男人說的必要,身上的黑色的西裝外套上,大片大片的被塵土沾染的痕迹。
陳以柯狂野不羁的站起身來,背對楚襄欽,完全沒有打理的意思。
楚襄欽也支起身子在地上,看着陳以柯的背影。
“那你告訴我實話,你沒有娶靳暮歌心,還是你打算要永遠的将她這樣放着,放在人後,放在不被人知道且不恥的位置上?”
陳以柯雙手插兜,臉上的撕裂的痕迹上血已經慢慢幹涸,回身看着楚襄欽。
“我早說過了,這個不用你擔心,她終究是我陳以柯的女人,該怎麽處理我自然會看着辦,把你的心放在你的肚子裏,好好做你的新郎倌,好好盡你的責任就夠了。”
說完,陳以柯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以柯是什麽人,怎麽會允許另一個男人插手自己女人的事情呢。
楚襄欽看着陳以柯的背影,說不好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的擔心和緊張了,陳以柯始終不讓他插手靳暮歌和他的事情,也不肯透露絲毫的信息。
但是看到他剛才鑒定的眼神,或許可以再相信陳以柯一次。
從地上站起身子來,才覺得臉上和身上的骨頭散了架一樣的酸楚和難受。
掏出電話來,面對着陳以柯漸漸走遠的背影,将一個電話撥通了。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楚襄欽臉上的笑容是自覺揚起來的,就像每次面對面的看着靳暮歌一樣。
“楚大哥?”
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楚襄欽的心才徹底的放下來,但竟然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直到這一刻,剛剛跟陳以柯打完架的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