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醉了?”陳以柯猩紅着眼睛,一手将門拉開來,身子一躍就上車去,将車門關上,透過車窗看着老三。
“我清醒的很,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說完車子已經急速的開出去,老三看着車子消失的影子,趕緊上了一輛車,追着這輛車開出去。
陳以柯的車在去往Z市的路上疾馳,遇車超車,遇紅燈便闖,車窗始終開車,車窗外的冷風汩汩的灌進來,仍然減輕不了陳以柯現在一丁點的熱燥。
老三在後面費勁的跟着,生怕前面的車子會因爲什麽發生一點事故,現在這個時候,去往Z市的車都已經在路上,按照距離和時間算來,即便是下午的最後噢一班車去往Z市,也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
車上的靳暮歌昏昏欲睡,因爲是長途大巴車,上面安裝着無線電視,很多爲了提神的旅客看着電視,電視裏現在幾乎不演别的,每天隻是滾動播出着陳以柯和靳暮歌的事。
有幾個坐在靳暮歌鄰座的中年女人,正看着這電視屏幕上畫面,忍不住開口。
“你說現在這個社會,怎麽亂成這個程度,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這樣的女人,人家明明是要結婚了的,這下子被她攪黃了。”
“誰說不是呢,現在這都快成了風尚了,但凡是長得有點姿色的女孩子,都不做什麽正常的營生,非得找個大款傍上,才覺得能實現人生價值。”
“要不是這些不要臉的女人,有多少完好的家庭不被破壞啊,又有多少孩子會沒有爹啊?這就是造孽啊,造孽。”
“難道這個女人的母親看到這個畫面不會打她嗎?是怎麽教育孩子的,怎麽能走上這一條路來呢?”
“我最恨小三了,我最跟情婦了。”
一直看着畫面沉默不語的女人突然惡狠狠地開口,然後看着畫面上的女人,咬牙切齒,把自己的手指甲都陷進去肉裏。
然後車上好多人都向着那個女人看過去,隻見那個女人的臉上有一道若隐若現的傷痕,被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了。
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猙獰。
女人面對着畫面繼續開口。
“要不是小三,我怎麽會輪落到現在的下場?孩子還會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家庭也是我的,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我被這個社會抛棄了,都是因爲小三,我成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連找個工作都找不到,眼看生活都成問題了。”
女人的眼睛裏是猩紅的淚水,想要流卻流不下來。
有好事的中年婦女,忍不住上前去關心,“你,你這是怎麽了?”
女人就一下子把自己的頭發撩開,那左臉上原本被披散下來的頭發遮擋的地方,漏出猙獰的疤痕來,那疤痕是油光亮亮的,在女人的臉上從額頭一直穿過眼睛,蔓延到下巴,眼睛因爲那皮膚疤痕的褶皺,弄得變形了,第一眼看上去令人恐慌。
人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升起來憐憫之心。
“你,你這是小三搞得?”
女人就冷笑了,那笑容很是令人驚悚。
“你們相信嗎,我一年前還是一個高門闊府上的少NaiNai,我每天去做美容,買漂亮的新上市的衣服,坐飛機去歐洲買奢侈品,我有兩個孩子,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沒有人不說我年輕漂亮,我喜歡我的孩子,我愛我的老公,但是就在一年前。”
提到一年前的話,女人的臉上漏出來恨之入骨的申請。
“就在一年前,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家裏,我看見我老公上前去慌慌張張的遮擋着什麽,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小三,我那時還很傻,覺得我和我老公的感情不是一個小三上門鬧一鬧就能了事的,誰知道,那個小三不隻是鬧一鬧,找了人将我的臉用硫酸毀了容,當我躺在醫院裏,他們來看我了。”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息,令在場的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人嘴上的笑容有些妖冶了,不知道爲什麽,車廂裏越是安靜,靳暮歌卻醒過來了,沒了睡意,睜開眼睛看着車窗外面的黑夜,不停地有車燈一晃而過,她睡了多久不知道,但是應該就快要到了。
然後就聽見在這安靜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場合中,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他們,是兩個人,不是一個,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進來看見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是緻命的,她不是應該在警察局的嗎?把我傷害成這個樣子,一定要告她,可是他們是手挽着手進來的。”
女人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似乎說下去很艱難。
“女人看着我的臉,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對着我的老公撒嬌,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你還要這樣的女人來給你充門面?我驚恐的看着我老公,頓時那個眼神變得很陌生,是我從沒看見過的陌生的,疏離的,甚至是嫌惡的目光,怎麽能這樣呢?明明的傷害我的人,是這個女人沒錯,怎麽現在還能這樣呢,作爲我的老公,不應該是站在我的角度,對這個女人提起公訴的嗎?但是我錯了。”
女人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故事像是講給這車上所有人聽的,也像是講給自己聽的,讓自己重溫這場令人痛心的感覺,好讓自己更加的恨,更加的痛不欲生的活着。
“後來他們再也沒有來看過我了,我躺在那漫長的病床的時候,收到了法院的傳票,過于離婚的,我老公已經跟法院提起跟我離婚的訴狀,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光明正大的住進了我的家裏,站在了我的位置上,聽說懷孕了,懷的是我老公的孩子,所以對傷害我的事情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