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就遲疑了。
過了許久之後,電話被拿起來,“你是什麽人,你找白露做什麽?”
聽這聲音,已經不負往日裏白父的冷靜和自持,倒是有幾分責問的成分在裏面。
“我是陳以柯,伯父。”
這樣的回答,讓這邊的白父無疑是慌亂的,沒想到在這個時間,家裏的電話上,陳以柯會打到這裏來,難不成是這件事情已經被陳家知道了?
這麽短的時間裏,白父已經做了不下數百次的猜想。
“是以柯啊,我還以爲是什麽人,現在外面世面上不太平,沒想到你會打到家裏的電話,所以剛才見怪了。”
白父終究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寵辱不驚的把剛才的反應圓滿的圓了過去。
相比白父的慌亂和猜忌,陳以柯就淡定的多了。
“是大露露的電話打不通,怕會是有什麽事情,所以才打到家裏面去了。”
“哦,是嗎。”白父的語氣頓了頓,“她的電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放心,露露沒事,好的很,真的一點情況都沒有,就等着我們兩邊把婚禮的事情協商好了,到時候婚一結,就完成了我們兩家一直期盼的事。”
這樣欲蓋彌彰的說法,更加說明今天的白家一定有事情發生。
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陳以柯就将電話挂斷了,吩咐陳越下去。
“密切關注,監視白家人的出入和行蹤。”
這一場戰役,不能還沒打就已經輸了。
挂了陳以柯電話的白家,已經徹夜亂了套。
白露不斷地在房間門緊鎖的房間裏大喊大叫。
“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白露在房間裏已經喊得聲嘶力竭了,聲音也啞了,還是不停地在床上跳着,喊着,像是在進行一場永不服輸的戰役。
門外的白父白母,聽着這聲音焦急,一刻不得安生的在門廊前走着。
“要不然讓她出來吃點飯?從昨晚到現在這樣不眠不休的,嗓子都啞了,怎麽能是長久之計呢?”
說着,白母的眼睛裏就含着淚水了,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這種時候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不知道怎麽才好。
白父更是一刻不停地在門前徘徊着,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從鬓角上流出來,顫抖着身子,從剛才接到陳以柯的電話開始,就更加的坐卧不安了。
“都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女兒,你看看現在成什麽樣子?哪還有一點白家大小姐的樣子,我已經失望至極,你就别再在這裏添亂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要不然傳到陳家人的耳朵裏,還想不想在Z市裏待下去了?”
白父少有的曆練的聲音,将白母吓着了,瑟縮着眼淚聽着白露一聲一聲的喊着,心裏更不是個滋味。
“那老爺你倒是說說,該怎麽辦啊?”
總不能就這樣将女兒關一輩子,渴死餓死還是進醫院的強吧?
“來人哪,趕緊去給我調查這個林溢泷的底細,還有他公司的規模。”
他要将這個人調查清楚,是哪裏比陳以柯更加優秀,才讓自己的女兒這般的不長眼睛喜歡上了。
這是第一次,白露長這麽大以來,忤逆父母的意思。
在昨晚從陳家回來的車上,白露煞有介事的,裝作不經意的問。
“如果我不嫁給陳以柯會怎麽樣?”
這一句話,把白父白母驚的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怎麽會突然冒出這個說法,但還是被白父爽快的回絕了。
“不可能,現在整個Z市甚至是全國,沒有幾個人能跟陳以柯比,更沒有幾個家庭,财力是能跟陳家抗衡的,我不相信還能有什麽更優秀的人。”
這樣的說法,白露很是不喜歡,怎麽說自己如果不嫁給陳以柯,就會引出這些家世,财力這方面的問題來。
早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一場交易,以前總覺得是認爲陳以柯還不錯才會爲自己選的,現在看來,如果有人有家庭能與陳家,陳以柯媲美,那換一家人嫁,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如果那個人更有潛力呢?是個名副其實的潛力股呢?或者說現在正在事業的上升期,過不了多久就會大展拳腳,有所作爲呢?
一想到林溢泷,她腦袋裏就會不自覺地冒出這些潛力股的詞來,因爲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已經深刻了解了這個男人的實力,還有做人踏實,紳士的一面,是自己最爲中意的,如果這樣的男人是自己未來生活的另一半,她别無他求了。
白父的臉色就沉了。
“我不相信什麽事業上升起,潛力股,藍籌股,大展拳腳的話,我隻看結果,看他現在擁有的是否能與我們白家媲美還是更勝我們白家,其他的都是未定數,我也不會讓你嫁給這種人的。”
從小到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不聽從父母的意願的,總覺得可或者不可的事情,不是非不可,沒有必要讓他們不高興。
可現在看來,父親的态度強硬,完全沒有把她的感受考慮在裏面,哪怕一點點。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也更加像一個傀儡,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都得有思想,都得有意願,都有被尊重的權利不是嗎?這樣看來自己平白的頂着一個千金大小姐的頭銜,做的卻是世界上自可悲的位置。
白母看出白露臉色的變化,伸手握上白露的手。
“你爸爸都是爲了你好,很多事情你不懂,外面的人心更加的可怕,你爸爸都是爲了你好,才會給你選擇了這麽好的人家。”
白母的勸慰,讓白露覺得手腳都冰涼了。
“不是爲了我好,是爲了白家,還有整個白氏的前途發展好才是吧?”
冷然的聲音,是一向乖巧懂事的白露不會輕易說出來的,白父不知道今天的白露是怎麽了。
“爲了白家好,爲了整個白氏的前途命運好,就是爲了你好。”白父淩厲的聲音,第一次對準的是自己的女兒,隐忍着情緒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