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搓着手,翻遍包裏沒有帶傘,正不知道怎麽走,楚襄欽猶豫了片刻。
“我送你回去吧,你就在這等,我去取車。”
收到這樣的邀請,顯然是喜出望外的,面對已經跑進雨絲裏,去地下車庫取車的身影,李悅的胸口忍不住陣陣悸動。
就是這個男人,這就是她喜歡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對她提出邀約,難以形容的興奮。
懷着激動的甚至有些惴惴不安的心跳,看着楚襄欽将車開過來,示意她上車。
李悅拉開車門,上車後關上車門的那一刹那,相對密閉的空間裏,充斥的全是她喜歡的男人的味道,此刻就坐在她身邊,爲她開車。
“太麻煩了,楚大哥。”李悅的聲音變得軟軟的,局促着說。
楚襄欽卻隻顧着專心開車。
“沒事,隻是順路。”
下雨天,車開得慢,李悅希望車開得更慢一點,在這樣漫長且令人幸福的旅程中,李悅思考着開口。
“早上去茶水間的時候,看見暮歌被一輛黑色的豪車送過來,想來現在也應該不會淋雨吧?”
擔憂的口氣,提到黑色的豪車,楚襄欽的眉頭不由的醋了起來。
李悅細緻的觀察可能出現在楚襄欽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到他蹙眉的那一刻,仍是有些心痛的,怪自己提這件事,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提,用來更深切的告訴他,靳暮歌已經有了别的男人了。
在兩人一度無聲之中,車子行駛了很久,終于在李悅所住的公寓樓下停住。
車子停下的那一刻,李悅面對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有的機會,壯着前所未有的膽量說出口。
“楚大哥,我喜歡你。”
說完,整節車廂裏,自己的心跳聲都咚咚的聽得見了,卻看也不敢看楚襄欽一眼。
她隻知道,在現在這種時候,她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不管是現在的楚襄欽因爲靳暮歌有了别的男人孤獨也好,寂寞也罷。
她都不在乎,即使做填補,她也願意。
似乎爲了等這一天,她已經用盡了全部的時間和精力,就爲了今天這樣的時刻。
車廂裏許久的沉默,雨刷不停的在車窗前的玻璃上擺動着。
良久之後,楚襄欽才說:“ 我知道。”
我知道三個字在李悅的腦袋裏炸開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襄欽,他說他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知道了而不表現出來的意義……
就是不喜歡吧。
楚襄欽的表情變得濃重,他怎麽會不知道呢,早在她對靳暮歌那些蹩腳的表現的時候就隐隐的猜到了,後來更加明确了。
可這是他不能做出的反應。
李悅在驚訝之後就笑了。
“既然楚大哥都知道,爲什麽裝作不知道呢?”即使心裏清楚的很, 現在還是想要問出來,親耳聽到答案。
楚襄欽長長的歎息聲回蕩在車廂裏,最後卻隻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嗎?
李悅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她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可以說讓她等,可以不給她任何答案,可以不做出反應,就是不能說對不起。
“即使我做靳暮歌的替補也不可以嗎?”李悅近乎祈求的聲音,不想那些還沒成長好的肥皂泡泡就這樣破滅了,連夢都還沒來得及做完呢。
楚襄欽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看着旁邊這個高傲的女孩兒,有一些心疼。
“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兒,爲什麽要做别人的替補呢?你可知道,隻有不被需要的時候,才有資格做替補的。”
瑟瑟發抖的聲音。
“因爲喜歡你啊,可是你的心裏裝着别人,我願意做替補,替補她已經不在的位置,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喜歡着你就好。”
這樣的話,令楚襄欽動容了,因爲長久以來的壓抑的那份喜歡不在了,整晚整晚的都會失眠,填補自己的内心。
渴望被填滿的心情,他怎麽會不懂?
但他的理智還在,怎麽可能因爲自己的一己私利,斷送了别人的未來和幸福呢?
“我不能那樣做。”楚襄欽像是下定了決心,艱難的說。
“爲什麽?”李悅的聲音就不受控制的大了一倍,“爲什麽,即使靳暮歌有了别的男人,你還不能放過你自己?你還不能接受别人?”
李悅把事實情況一下子說出來,楚襄欽心裏咯噔一聲,聲音也大了一倍,像是這樣擠壓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我必須要看着她幸福,我害怕,如果哪一天她回頭,告訴我她過得不好該怎麽辦?”
李悅覺得這樣的楚襄欽一定是瘋了,“靳暮歌選擇不是你,是更有錢更有勢的陳以柯,她甯願做别人的情婦,甯願介入别人的婚姻做一個第三者,也不是選擇的你,這樣的人,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的?你要到什麽樣的程度才肯死心,才肯放手?”
楚襄欽的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即使事實是這樣,即使他的腦海裏也想過靳暮歌的種種。
他也不用去去想李悅是怎麽知道靳暮歌種種的,既然他知道了,李悅自然也能知道。
“不許你這樣說暮歌,她不是那樣的女人,是她有了難言之隐,以我的能力所不能辦到的,你不了解她,就不要這樣妄言的定論她。”楚襄欽寬厚的背部微微的顫抖着。
“怪隻怪我,沒有能幫到她的能力,放在她身上的心, 也許早就死了,也許從來就沒有死過,隻是,我知道我還不能放手,我要親眼看着她幸福,這是我答應了她母親的,既然給不了幸福,就要親眼看着她幸福,如果哪一天她告訴我她過得不好,我會親手将她接回來。”
李悅的心緒沸騰着燃燒起來,不敢相信楚襄欽的這份執着竟然這樣的癡迷着靳暮歌,可是偏偏的就是這樣的楚襄欽,讓她不能忘懷了。
是不是太傻了。
明明已經得到了答案,明明已經被拒絕,明明已經無法挽回的局面,還是叫人無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