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的血還在流,靳暮歌就提心吊膽起來,拿出消毒水和棉簽,面對他的傷口,明明學過的醫學救助,現在卻怎麽也沒有勇氣用上來。
手裏拿着蘸好消毒水的棉棒,沉了一下氣息。
“你可忍着點。”
陳以柯垂眸的目光都落在女人的臉頰上,她臉上的擔心,害怕,全落進他的視線裏,這點小傷小痛的算的了什麽。
處理了傷口,好在傷口不深,但是傷口很長,簡單的消炎之後,血算是止住了,靳暮哥拿出紗布來。
“擡一下胳膊。”
靳暮歌把紗布一圈一圈圍繞着纏在陳以柯的腰腹上,想着如果明天還會出血就該去醫院就診了。
女人的氣息靠近,這樣一圈一圈的纏過去,不斷萦繞在鼻息裏的是女人身上的氣息,陳以柯有些意亂神迷。
現在的她,毫無美感可言,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頭發也淩亂的不負光澤了,臉上本就有土,哭了之後留下的印子,髒的痕迹更加明顯了,卻在這裏做着專心的事。
想到令他後怕的種種,眉目裏的狠厲又犯上來。
“我會讓他痛不欲生。”
聽到這樣的話,剛剛纏好紗布的靳暮歌再看見陳以柯的目光,就知道這話是說的誰,心裏哀恸了一下。
“他或許有罪,他是真的有罪,但是有法律制裁他。”
擔心的看着陳以柯,她想說的是有法律制裁他,不需要陳以柯出手,她并不希望那個人因爲差一點傷害了自己而要背上更重的罪名。
畢竟傷害她是未遂,自從上次張炳申和衛利的事,她就已經知道陳以柯的能力,但是她還是不想讓他這樣做。
陳以柯的目光對着靳暮歌就變得危險起來。
“你還有心情關心别人?!”
靳暮歌就知道這樣惹怒了陳以柯,但還是低下頭撞着膽子說:“他或許有難言之隐呢?傷害人不是每個人心裏都情願的吧?他爲什麽要傷害人,他的頭,他的眼睛又是怎麽一回事,這些背後的原因肯定很多,那些背負的人命已經夠他在監獄裏待一輩子的了,求你,别這樣……”
大着膽子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了,因爲不确定陳以柯是會爆發更強大一輪的怒火還是什麽。
陳以柯有時候真想敲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對差一點殺了自己的人心慈手軟,這是在他的信條裏絕對不會出現的,真的會替别人考慮啊,那她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是誰造成的?
剛想着發作,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記Xing,沒有腦袋的女人,女人就低着頭,一臉忏悔的樣子,雙手奉上一個東西來。
“這是我用我開的第一個月工資買給你的,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這件事就交給警察處理,至于我,你怎麽懲罰都可以!”
慷慨陳詞的都講完了,也不敢擡頭看男人一眼,隻是把東西奉上去,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男人看到她手裏的東西,聽到這是她第一個月工資買給他的東西,心裏雖然沒什麽稀罕,但還是把怒火消散了大半。
将她奉上來的東西接過來,是一枚海螺貝殼做的打火機,海螺是市面上很常見的那種,不過這雕磨抛光的工藝,做的還是不錯。
“什麽懲罰都可以?”陳以柯将打火機收起來,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靳暮歌。
手裏的東西被人接過去,男人的口氣也不再那麽生硬,靳暮歌得心裏松了一口氣。果然伸手不打送禮人,送點禮還是好的。
擡起臉來,不假思索的點頭,“什麽懲罰都可以。”
做飯啊,刷過啊,洗衣服啊,打掃衛生啊,等等等等,這些都可以,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以柯将那枚打火機收在手心裏,不斷地摩梭着,若有所思的在靳暮歌面前垂眸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用手擁住靳暮歌得肩膀,俯下身來,男人的氣息就逼近了。
靳暮歌身子向後閃躲,“你想幹嘛?”
陳以柯的眸光就微眯着打在靳暮歌不解的眼神上,“你說的,什麽懲罰都可以。”
不等靳暮歌反抗,攬在靳暮歌身後的長臂用力,靳暮歌得身子就結結實實的撞進陳以柯的懷裏, 吻也随即印下去。
靳暮歌還沒搞明白什麽,就被這強勢的吻吻的喘不上氣,本能的反抗掙紮,就聽男人的一記悶哼,陳以柯皺緊了眉頭。
想到陳以柯腰腹上的傷口,怕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靳暮歌登時不敢動了,屏氣凝生的收斂了反抗的拳腳。
陳以柯就笑意濃厚的彌漫開來,更加肆無忌憚的吻着女人。
直到女人被吻得七葷八素,渾身上下完全使不上力氣,不得不架在他的身上,依附着他的身體才能勉強站得住。
男人滿意的将女人攔腰抱起。
這一晚上,靳暮歌都乖乖的,任男人委以所求,但在心裏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後跟陳以柯說話,絕對不會在說的那麽絕對!
直到深夜,不知斂足的男人才顧及到女人的承受力,将熱情在一個冷水澡手隐隐退去,借着月光的凄清,陳以柯立在窗前,回身就能看見淩亂的床上,累壞了的女人正在安睡,手裏把玩着這枚小小的打火機。
嘴角的笑容始終沒在唇邊退去,這估計是他的世界裏最不值錢的禮物了,可就因爲是她,靳暮歌送到,就那麽讓人放不下了。
第二天的天氣沉沉的,秋雨似乎要降臨了,就連空氣裏都是冷飕飕的味道,一早上的時間,靳暮歌打了好幾個噴嚏,估計是要感冒了。
打算排版的靳暮歌就接到來自警察局的電話。
聽到對方報上自己警察的身份,靳暮歌有一刹那想要站起來敬個軍禮,因爲從沒跟警察打過交道,腦袋裏還是“在馬路上撿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的片段。
人已經站在了警察局的門口,還對警察的那句話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