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拿去結了吧。”楚襄欽進門,一摞錢放到護士手裏。
突然出現的錢,零零散散的像是專門被整理過。
護士和靳暮歌都感到驚訝。
護士拿了錢,去前面結賬了。
一下子解了靳暮歌的燃眉之急,面對總是默默幫助自己,給自己鼓勵和幫助的楚襄欽,謝謝的話說出來,都顯得沒誠意。
這樣的一顆全程幫助自己的人和心,讓無以回報的靳暮歌覺得背上了沉重的負擔。
即使再沒用,還是上前說“謝謝你楚大哥。”
從進門的那一刻,楚襄欽就發現了,換了一套幹淨且很适合她氣質的衣服,整個人的狀态看上去沒那麽糟糕了。
“跟我還客氣,吃飯了嗎?”楚襄欽伸出手,忍不住在靳暮歌的頭上撫下去。
這忍不住的動作,令靳暮歌和楚襄欽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樣的舉動是在楚襄欽反應過來時第一時間發生的,順其自然的,當時就想這麽做,對一個乖的,聽話的……“小孩”。
靳暮歌似乎還不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身子往後挪了挪,閃躲了一下,手足無措的把碎發别在耳後。
“醫院食堂的飯,吃過了。” 想起剛剛那些錢,“多少錢?回頭我有了還給你。”
面對這樣的靳暮歌,楚襄欽笑了,“不用還,是大家聽說了你的事,主動給你捐的。”
在這次嚴重的打擊之後,這樣的溫暖足以讓心裏嚴重受傷害的靳暮歌感動的痛哭流涕的。
心裏暖暖的,眼圈已經開始泛紅了,“不知道怎麽感謝大家才好了。”說着,聲音就哽咽了,别過頭,不讓楚襄欽看到自己的眼淚。
“傻瓜,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楚襄欽看到這樣脆弱的靳暮歌,很想上前去把她擁抱在懷裏,李悅給錢的事,楚襄欽沒有跟靳暮歌提起,更不想讓她在雜志社背上李悅給的負擔。
結完賬款的護士回來,把單據放在床上。
語氣不大友善,“費用結算完了,剩下的放進住院的存款中了,剩下的也隻夠到這個星期天之前,在那之前還是請趕緊想辦法。”
這樣的話,讓靳暮歌得心裏松快了一陣,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費用隻夠到這個星期天的,靳暮歌不得不早作打算才行。
“今晚你回去休息吧,我來盯着。”楚襄欽直接讓靳暮歌回去,已經連續幾天再醫院裏守着,人恐怕也要被掏空了。
“不用楚大哥,你明天還得上班,我在這也能休息,沒關系的真的。”靳暮歌不肯。
楚襄欽有些怒了,“聽話,你必須保證你自己的身體才能有精力照顧伯母,不然你倒下了,伯母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這話,說到靳暮歌得心裏去了,她現在就是母親的頂梁柱,不能再有任何問題,如果他倒下了,就完了。
靳暮歌聽了楚襄欽的話,回到之前租住的小屋,進門後濃濃的空虛的感覺瞬間将靳暮歌包圍了。
深吸一口氣,還能聞見母親的氣息。
已經幾天沒有回來過,桌子上還放着她沒吃完的粥,是母親親手熬的。
轉眼粥已經涼透了,母親卻……
想到這些,眼淚又紅了眼眶,淚水哽咽在喉頭陣陣酸澀。
擦幹眼淚,看着這間不大的地方,眼下的問題不是感懷,傷感,是想辦法怎麽把費用續上,母親才不會斷了藥品。
這間房間時當時母女二人回來這裏租下來的,租期是一年,現在才租了三個月,如果把房子退了,至少能退回五個月的房租,至少能讓醫院裏緩一緩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在這個城市裏,認識的人并不多,朋友更沒有,家裏遠方的親戚都在向下,多年不走動了,父親生前相交的朋友,也在父親離世,靳家破産的那一刻斷了。
腳下的路該怎麽走?
這是現在唯一迫切需要解決的。
第二天一早,靳暮歌聯系了房東退房子和房租的事情,房東老大的不樂意,因爲當時是簽了合同的,現在着急退出來,房東不容易找下家。
另外就是違反了合同期限和内容,要少退三個月的房租。
靳暮歌把自己的遭遇和急需這筆錢的情況說明了一下,房東即使不樂意,也還是把五個月的房租退給了她。
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幹脆直接搬到了醫院裏,反正以後都要長期在醫院住着,租了房子也是多餘。
楚襄欽一早看見靳暮歌滿頭大汗,提着大包附小行李來到病房的時候,吃了一驚,趕緊把東西接過來。
“暮歌,你這是做什麽?”
靳暮歌擦了把汗,“我把房子退了。”
“退房子?”楚襄欽不敢相信,“退了房子你以後住在哪?”
靳暮歌看看這間病房,“醫院裏。”
楚襄欽恍然大悟起來,“你一定是爲了醫藥費是不是?那你也不能退了房子,醫療費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但是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以後可以再找。”靳暮歌果斷的戳斷了楚襄欽的擔心,“眼下我回不去住了,隻能住在醫院裏,房子空着也是浪費,還不如先把房租退出來。”
靳暮歌搓了搓自己的手心,“别告訴我,昨晚交的那些費用裏沒有你的錢,醫院給的單子我看了,這些天拖欠的龐大的額開支,沒有你全部的家當,是還不上的,同事們也竭盡全力的幫忙了,我已經很感激,很愧疚了,我不能坐以待斃,依靠你們的幫助不是長久之計,我必須自己有所打算。”
被靳暮歌猜中了,靳暮歌退房租,讓楚襄欽覺得自己沒用極了,想要幫忙也不能盡全力,無助感第一次輕易地将他擊倒了。
楚襄欽回到雜志社,一晚上的時間,雜志社出了一個大問題,幾個版面印刷出來的刊件,被發行商紛紛退回來了。
被退刊,這可是雜志社頭等的大事。
上午,主編召開了緊急會議,就被退刊的事件作了詳細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