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母親特地讓靳暮歌去買了一套新衣服,以顯得正式,見面的地點選在一家咖啡館裏,原意是如果初步見面接觸覺得還可以的話中午一起吃飯。
男人很守時,靳暮歌進咖啡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靳暮歌四處觀望,似乎找到了這個人。
見面後做了彼此自我介紹後落了坐。
男人長相一般,個頭一般,今天穿的很正式,外表條件倒是不會令人反感。
“靳小姐是做什麽工作的?”男人首先開了口。
靳暮歌認真的回答:“現在在一家雜志社做實習記者。”
“實習?”眼鏡片後面的眉頭皺了一下。
靳暮歌有點緊張,難道是自己說錯了?“還有一周就要轉正考核了。”
男人略帶思索的點了點頭,接着問:“恕我唐突,你的父親是什麽時候過世的?什麽原因過世的?”
這個問題讓靳暮歌頓了一下,男人看明白靳暮歌不解的神情了,并沒有覺得不妥,耐心的解釋道:“是這樣哦靳小姐,我們家到現在十八代爲止,沒有一例非正常死亡人員,我的太NaiNai依舊健在,我們家族對于非正常死亡的理解是,疾病,如癌症這一類,因爲要确保一個家族的興旺,長治久安的發展存活,必須要保證人體最基本的家族基因,所以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謝謝。”
靳暮歌歎了口氣,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家族,對人有這樣的要求,但男人說的謝謝極其誠懇,推脫的話倒是顯得她小氣了。
避重就輕的說:“七年前,沒什麽重大的疾病,主要是精神等當面受了極大的刺激,導緻一蹶不振引發的。”
男人明了的點了點頭,“聽說靳小姐家曾經是富集一時的大商人家,相信靳小姐一定接受過良好的家庭和學校教育,包括禮儀等。”
比學術研究還枯燥,靳暮歌開始有點膩味了,“不敢當。”
“那請問靳小姐這樣的教育接受到什麽程度?具體到多少歲?因爲一個良好的教育理念和體制,将會影響我下一代的成長,這個很重要,謝謝。”
聽到這裏,靳暮歌算是大概聽明白了,就是這家人家娶妻,會起到承上啓下的作用,上乘是否能延續生命活到長命百歲,下至能否承擔起一個家族下一代的興衰,就靠這一個人了。
“十八歲。”
男人的眼鏡亮了,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話被靳暮歌攔住了,“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男人大度紳士的表示。
“我想知道,你們家族中會出現感情破裂導緻的離婚事件嗎?有沒有?有幾例?”
男人想了想,“沒有,因爲我們相信感情是可以通過一起生活培養起來的,不會出現感情破裂的問題,從來沒有一例,甚至是激烈的争吵也不會存在,因爲那是不明智的表現。”
對于有一個連架都不吵得家庭,靳暮歌很難想象,吵架屬于激烈的交流,如果連激烈的交流都沒有,那平時的交流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吧?
得出這樣的結論,靳暮歌徹底失望了,直言“聽沈阿姨說你出手闊綽,我想問如果我們兩個相處成功的話,你會怎麽表現你的闊綽?”
對這樣直白的問題,男人一點也不反感,“首先,在領得結婚證的前提下,我會爲你母親買一棟房子,當然房子上會寫我的名字,你母親享受居住權,當然也隻有我想有繼承權。”
這就是所謂的出手闊綽……
靳暮歌憤慨,打算離開。
可是男人執着,“初次見面,我對靳小姐的印象不錯,資質初步審核通過,我們開始下一步的接觸吧,不知道靳小姐喜歡吃什麽?”
一口濁氣悶在胸口。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靳小姐,沒想到在這能遇見您,不知您是否能賞光,參加接下來的一場宴會?”
靳暮歌的身子一頓,這個時候來的是救星,無論是誰都要跟着走了。
回身笑盈盈的看到來人。
竟然是他。
此刻,身着正裝,沉穩紳士的陳越正站在靳暮歌身後,等待着回複。
靳暮歌的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沒有陳以柯的人影,便笑着轉過身來,“對不起了楊先生,我想我不符合你家族的标準,還請另尋高人吧?”
說完,便在陳越的跟随下走出了咖啡廳的門,頭也沒回的上了車。
男人看着靳暮歌離開的背影,嘴裏咂摸着介紹人說的,“沒家世,沒背景,沒條件,就連工作也不怎麽靠譜,隻是身材和臉蛋還不錯,你的條件,肯定會明天就領證的,到時候就看你樂不樂意。”
可這眼前的畫面,這……
靳暮歌一股腦的上了車,陳越就把車開出去。
靳暮歌惱怒的在心裏悱恻了半天,才想起來陳越。
“今天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脫身了。”靳暮歌由衷的說。
“我也隻是正好經過,看到靳小姐似乎爲難。”陳越的車開得平穩,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靳暮歌,不确定的問:“靳小姐是在……相親?”
靳暮歌的尴尬境地被看了出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是啊。”
陳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車子轉了一個彎,靳暮歌趕緊叫停,“陳大哥就在這裏停吧,麻煩您了。”
陳越依言将車子在路邊停下來,隻是車門沒有打開,回身看着靳暮歌,面上爲難的樣子,思索半天才說:“靳小姐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去看看陳先生?”
正欲下車的靳暮歌怔了一下,内心波濤洶湧,面上波瀾不驚。
“抱歉,我不能。”
果決的拒絕,已經顯示了她的決心,說完開門要走。
“隻是陳先生現在的狀況恐怕是不好。”看靳暮歌要走,陳越甚至都沒來得及思考她拒絕的原因,脫口而出。
果然,靳暮歌得身子僵住,還維持着要下車的動作。隻是遲遲沒有下去。
良久,靳暮歌才面對陳越問出口,“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