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柯極力壓制住那股異樣,松開鉗制住靳暮歌的手,溫柔地替她系上扣子。
扣子系上去,陳以柯薄唇吻拭女人眼角的淚珠,濃烈的吻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眼角上,鼻翼,臉頰上。
當他溫熱的薄唇貼上她冰涼的唇之際,溫熱觸碰冰涼,冰火兩重天,燃出驚心動魄的心跳。
靳暮歌被陳以柯吻得思維都不受控制地放空千裏之外,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繞過他的脖頸,緊緊貼在他的後背。
陳以柯修長的雙手一股腦地捧起她的臉,兩人緊緊相貼,滾燙了身軀,融化了心房,旖旎了包廂。
“唔……”陳以柯太過用力,靳暮歌被吻得快要呼吸不過來,雙手胡亂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以提醒他停止動作。
男人察覺到身前女人的臉因快要窒息而泛起潮紅,心内忽而湧起一股心疼,下意識地結束了這個深長的吻。
靳暮歌得以解放,慌亂地整理好衣衫,站起來作勢想要拔腿走出包廂。
不料,她的手卻被陳以柯拽住。
“……”由于剛才的事情,靳暮歌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擔心陳以柯精蟲充腦,真的要在這裏吃了她。
但,陳以柯卻若無其事般說道:“我送你出去。”
靳暮歌正欲說不用,陳以柯已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向包廂的大門。
見此,她隻得安靜地任由他牽着往外走,不料,剛打到包廂雕花門,靳暮歌便呆住了。
“媽,你怎麽會在這裏?”她此時的心情比被人捉Jian在床還要驚懼。
上午,她才答應靳母不再跟陳以柯在一起,可現在卻被靳母撞個正着……
靳母看到靳暮歌和陳以柯十指相扣的手,臉色瞬間變得極度僵硬。
她這幾天都在私下裏看招聘廣告,希望可以找一個兼職減輕一下靳暮歌的負擔。
下午時,靳母接到了皇爵酒莊的電話,告訴她有一個清潔工的兼職很适合她,讓她過來面試一下。
于是她馬不停蹄地趕過來面試,面試順利通過了,但她沒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女兒跟陳以柯一起。
靳母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下一刻,靳母已直接拽起靳暮歌就往皇爵酒莊外面走。
靳暮歌被靳母拖拽着,眉心突突地跳着。
剛到酒莊外,靳母怒急攻心,擡手就扇了靳暮歌一巴掌。
巴掌落下,靳暮歌白皙的臉龐霎時多了一道鮮明的五指紅痕,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母。
靳母看到靳暮歌悲傷的眼神,心頭一窒,紅了眼眶,悲憤地說道:“靳暮歌,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緻靳家破産,啊?”
“……”靳暮歌眉梢緊緊皺成一條線,心底深處似乎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告訴你,那是因爲當年陳以柯的爸爸爲了一己私利打算幫人洗黑錢卻被你爸爸阻攔了下來,你爸爸當時說要報警,阿以柯的爸爸一直記恨着你爸爸……”
說到這,靳母眼裏氤氲着一層厚厚的霧氣,聲音哽咽,“現在你知道爲什麽你爸爸臨終前要你跟陳家斷絕關系了嗎?”
“媽……”靳暮歌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一時間,她的心如同被刀割。
靳母的怒火和傷心随即被濃濃的心疼代替,她伸手撫上靳暮歌德臉頰,看着紅腫起來的巴掌印心如刀割。
“暮歌,你爸爸走了,暮家破産了,現在隻剩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爲命,媽老了,不能再經受起哪怕一丁點的閃失,算是我求你,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跟這裏扯上一點關系。”
徐涼的夜風缭亂靳母已經半白的發絲,倉皇的眼淚不斷地掉下來,幹枯的手卻是死死的扯着靳暮歌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往酒莊外拽。
靳暮歌僵直的身體任由母親拖拽着,真相如同天雷狠狠地擊中她的身體,她一直苦苦追尋的真相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攤開在眼前。
如果說,她消失這些年,還心存有愛。
那現在……是恨麽?
不是不心痛的,若有似無聲音狠狠漫過胸口。
可現在的她,連恨的資本都沒有,現在的她,又拿什麽跟現在的陳以柯抗衡呢?生存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淚水洗過的眸子閃着毅然決然,“媽,我不能離開。”
靳母的手突然脫了空,還僵直在空中,慢慢收回來握成拳,垂在身側,不敢置信的看着靳暮歌,“你說什麽?”
靳暮歌努力牽起一絲嘴角,好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不那麽難看,她主動上前牽起母親的雙手,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媽,爸爸是離開我們了,暮家也破産了,但我們不能永遠活在陰影裏,我已經長大了,知道怎麽照顧自己,我也會努力讓您過上好生活……”
“我不要什麽好的生活…….”靳母突然打斷靳暮歌的話,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我隻要你好好的,這個地方是危險的,這個男人也是危險的,我們回來就是個錯誤,我不想到頭來你跟你爸爸的下場一樣。”
母親脆弱,敏感的神經刺激了靳暮歌的大腦,一陣心痛,上前試圖安慰母親,“我保證我會好好地,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我不會因爲一個男人而離開,如果這是我必須要過的坎,我不會選擇逃避。”
“夠了。”靳母的手在靳暮歌碰到之際,大力的揮散了空氣,眼底裏激起來的紅血絲示寫着絕望,“你連你爸爸臨終的囑托都不顧了,說到底你是放不下這個男人!我九泉之下見到你爸爸也無顔面對了。”
“媽,不是你想的這樣……”
靳暮歌想解釋,卻看着母親突然倒下去的身體大叫出聲,“媽!”
靳母倒下去的身體被靳暮歌護在懷裏,已經失了方寸的靳暮歌慌亂的叫着,她已經嘗試過失去至親的滋味了,她不敢想,心已經慌亂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