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不由笑起來:“好了,終于雨過天晴了,炀哥,你也可以放心了。”
施胤炀不置可否,隻是問他:“姓齊的那邊,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别留下尾巴,省得後患無窮。”
韓奕道:“炀哥放心,都處理完了,姓齊的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敢亂說,他老婆和女兒還在外面呢,除非他想讓自己的老婆和如花似玉的女兒,也進去陪他。我也交代過了,會讓裏面的人,多多‘關照’他的。”
施胤炀“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夏穎恩:“不早了,上班去吧,城北的項目一定要拿下。”單手插兜,大步走向了車庫。
韓奕應了一聲“是”,正要跟上去,葉開已長腿一跨,擋在了他面前,冷笑着低聲道:“你這個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一個奸臣!”
“那你的意思,你是忠臣了?”韓奕還以冷笑。
從那天兩人打了架至今,他仍一看見葉開就火大,“隻可惜,不管是奸臣還是忠臣,都隻是臣,既然是臣,就要守好自己爲人臣的本分,不該說的話,一個字别多說,不該過問的事,再小也别過問!”
說完擡腳就走,走出兩步後折回來又說了幾句話:“對了,忘了提醒你,盡快給夏小姐道歉,不是你以爲的你一直拖着不給她道歉,炀哥就一定會等到你道了歉那一天,才讓你搬走的,也許,你給夏小姐道了歉,炀哥一高興,就不讓你搬走了呢?”
才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剩下葉開簡直快氣炸了,韓奕這個見風使舵的,他總有一天會讓他好看!
目光再轉到玫瑰花叢中的夏穎恩身上,就更是咬牙切齒了,那個賤女人,虧他這些天還曾不止一次的暗暗反悔,自己是不是的确做得過分了些?
沒想到她手段過人,這麽快便又迷得炀哥神魂颠倒了,不惜斥資百萬,隻爲讨她歡心,長此以往,炀哥隻怕比以前還要對她百依百順,那炀哥不是極有可能又會落得上次的下場,不,比上次更慘的下場了?
他絕不能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一定要讓炀哥厭了她,再不受她的蠱惑!
夏穎恩在玫瑰花叢中待了一會兒,過了最初的驚喜與觸動後,又變得意興闌珊了,心情好時,沒有陽光也燦爛,心情不好時,就算置身天堂,也看不到希望與未來,一切都是灰暗的。
她懶洋洋的進了屋裏,經過紅姑與嬌嬌時,那麽大的兩個人,竟然沒看見,徑自就上了樓梯,手扶着樓梯的扶手,身上的睡衣空蕩蕩的,越發顯得她的身形纖細了不少,就那麽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去,背影看着,無形中給人幾分凄涼的感覺。
紅姑怔怔的收回視線,歎了一口氣:“是覺着瘦了,沒想到瘦了這麽多,也是可憐,午飯咱們加兩個菜吧。”
嬌嬌撇了撇嘴:“加再多的菜,她不肯吃,又有什麽用?姨婆,您真的,一點都不恨她了嗎,她是可憐,可不是有一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
紅姑想了想,道:“嬌嬌,你還小,不知道有時候心軟一些,反倒是好事,心軟了,就能輕易忘卻仇恨,讓自己好過一些了。仇恨從來都是雙刃劍,一個不小心,就會傷人傷己,你炀叔叔就是這樣,你千萬别學他。”
嬌嬌似懂非懂:“可是……”
紅姑卻已不想再多說,進廚房忙活去了,阿炀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别扭,什麽時候才能放了夏穎恩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花費百萬巨資,一夜之間讓房前屋後都擺滿了盛開的玫瑰花,隻爲讓她開心一點,指望阿炀能放了她,怕是越發不可能了。
可不放了她,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那些仇恨,又該怎麽消除?
施胤炀一整天心情都極好,處理起公事來,也是好長時間沒有過的事半功倍。
等晚上回家後,看到夏穎恩竟然在客廳裏,不是一身睡衣,而是換了件漂亮的裙子,雖然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心思早不知道飄到了哪裏去,他仍然覺得心情更好了。
不過他沒有跟她說話,把外套脫了,就繼續跟韓奕葉開說起城北項目的事來:“若一個月内融不到資,就得找人合作了,阿奕,一個月的時間,你有幾成把握?”
韓奕皺着眉頭:“至多隻有三四成的把握,銀行方面,我們到底根基太淺,不過炀哥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好不容易才拿下的項目,我們栽樹别人乘涼,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葉開欲言又止:“炀哥,其實我們并不是沒有其他辦法,我覺得白天何總監提的聯姻的辦法就挺好,憑你的條件,隻要你願意,城裏幾家大戶的女兒還不是随便你挑,到時候女婿資金一時周轉不開,老丈人丈母娘難道還會袖手旁觀嗎?”
說着,惡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夏穎恩,等炀哥娶了老婆,這個家有個正牌女主人,看你還有沒有立足之地。
卻見夏穎恩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隻怕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不由一陣氣悶,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
施胤炀也在看夏穎恩,怕她因爲葉開的話難過,他從來沒想過娶别的女人……隻是念頭才剛閃過,他又唾棄起自己來,他要娶誰不娶誰,難道還需要向她報備,需要先征得她的同意不成?那他這個債主,也未免當得太憋屈了!
他把怒氣都撒到了葉開身上:“你的意思,是要我賣身了?我施胤炀還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倒是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葉開一怔,對上一旁韓奕似笑非笑的臉,才反應過來施胤炀是在提醒自己給夏穎恩道歉,心裏憋悶惱怒至極。
可見施胤炀一臉的不容置疑,他實在不想再惹他生氣,隻得對着夏穎恩,沒有什麽誠意的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