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剛才那個黑衣男人的手便如影随形卡上了秃頂男人的咽喉,緻使他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另一個黑衣男人則掏出手槍,朝着中央上方的霓虹燈放了一槍,剛才還五光十色的大廳,立刻隻剩下一種淡淡的昏暗的光,那是牆上爲數不多的壁燈所發出來的。
大廳裏的人随即尖叫起來,很快作鳥獸狀,争先恐後散了個幹幹淨淨,剛才還人滿爲患的空間,很快便隻剩下爲數不多的人,除了秃頂男人那一夥人和施胤炀及其四個手下外,再就是夏穎恩、大堂經理和“領班”了。
秃頂男人的同伴們早已吓軟了腿,紛紛白着臉哀聲求饒:“這位老大,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高擡貴手,放我們一碼吧……”也有人罵是秃頂男人連累了他們。
大堂經理也是吓白了臉,雖然不知道施胤炀的來曆,但看他這樣強勢,知道惹不起,忙賠笑着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先生有什麽要求,請隻管吩咐。”
施胤炀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隻是看了夏穎恩一眼,沒有說話。
但大堂經理是何等樣的人精,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人您盡管帶走,盡管帶走……”反正這個夏穎恩欠了大筆的高利貸,經常惹來債主在酒吧鬧事,留下來也是個禍害!
施胤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抓起夏穎恩一隻手,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隻是才走出沒兩步,冷不防背後卻傳來一個帶着顫抖的遲疑聲音。
正是夏穎恩的“領班”所發出的。
“領班”白着臉,往施胤炀和夏穎恩所在的方向飛快看了一眼,很快便又移開後,才小聲說道:“她……欠了那麽多錢,萬一她走了之後,那些人找上我們該怎麽辦?之前那次就是因爲找不到她,那些人才搶走了我的錢包的……”
“領班”這招以退爲進可真是用得妙啊!
夏穎恩暗自諷笑了一聲,迎上施胤炀微微蹙起的眉頭和詢問的話語,“你欠了很多錢?”
夏穎恩咬了咬唇,慢慢低下頭去:“是我爸爸生前欠下的……”
施胤炀沒有再問,隻是朝着“領班”的方向冷冷說了一句:“她欠的錢,我會幫她還!”便拉着夏穎恩,大步走了出去。
夏穎恩被施胤炀拉着往格蘭登外走去,一路上他都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剛才的事會爲他帶來什麽不利後果似的。要知道在天朝,私自擁有槍支可是犯法的,更何況剛才他的人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放了槍!
一開始夏穎恩并沒注意到這一點,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隻握着她手的大手上。那是一隻略帶薄繭的手,幹燥,溫暖,奇異般的讓她有種安定的感覺,好像人一旦握上這隻手,便再也不怕任何風吹雨打了一般。
還是等到出了格蘭登,猝然被外面的涼風迎面一吹,才讓夏穎恩回過了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微微用力掙脫了施胤炀的手,才望着他,咬了咬唇,半是演戲,半是真好奇的問道:“您……難道一點就不怕他們報警,不怕警察抓您嗎?您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她當然知道他有足夠嚣張狂傲的資本,隻是自古“邪不勝正”,做賊的害怕當兵的,他難道就真一點也不害怕警察會抓到他嗎?要知道僅僅在R市,就有淩康爲首的一衆緝毒警察在密切關注着他的動向,時刻想要緝拿他,他到底憑的是什麽這麽有恃無恐呢?!
施胤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勾唇似笑非笑了一下,将一雙微微吊梢的眉眼眯成一條縫,危險又性感。
片刻,他才沉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夏穎恩有點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怔了一下,下意識答道:“夏穎恩,我叫夏穎恩。”還好淩康沒有要求她改名字,否則遇上這樣的情況,她一定會因爲本能而露陷兒。
“夏穎恩?”施胤炀低聲重複了一遍夏穎恩的名字。
他的音質偏冷,如刺骨的潭水滴落在冷玉上一般,雖然清冷,卻說不出的好聽,以緻夏穎恩聽在耳裏,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名字前所未有的好聽起來。
怔忡間,耳邊再次響起施胤炀的聲音:“恩恩,我以後就這樣叫你了!”
夏穎恩依然是下意識脫口答道:“可是我們根本就不認識!”說完又覺得自己矯情,别說認識他,他又有什麽大情小事是她不知道的?想不到她這麽快就入了戲!
施胤炀低低笑了起來,不同于剛才的似笑非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内心的笑,光風霁月一般,一下子就将四周給照亮了,“我已經知道你叫夏穎恩,該換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聽好了,我叫施胤炀,施予的施,雍正皇帝那個‘胤’,隋炀帝那個‘炀’。現在,恩恩你不能再說我們不認識了?”
夏穎恩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忙忙移開了視線,不敢再跟他對視,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具吸引力了,就像是一塊磁鐵,不經意間便會将周圍一切的東西都吸附過去,連名字也起得這麽霸氣,三個字裏就有兩個皇帝,是在變相的向别人表明,他是多麽的唯我獨尊嗎?
她握緊拳頭,幾乎是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認識是認識了,隻是我們畢竟還不熟,你還是叫我……”
“我們很快就會熟起來!”話沒說完,已被施胤炀出聲打斷,大手也随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夏穎恩正要掙脫他的手,随着幾聲尖銳的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三輛一模一樣,都沒有車牌的路虎,已經一字排開停在了面前。她有些發怔,回過神來,施胤炀已拉着她,坐上了第二輛車的後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