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穎恩坐在賓館的大床上,聽着浴室裏傳來的嘩嘩水聲,又是害怕又是緊張,還有幾分苦澀和不确定,心跳快得随時都有跳出胸腔的趨勢。
距離母親殺死王大雷,至今已經五天過去了。
這五天對于夏穎恩來講,既漫長又短暫。
漫長的是一想到關愛群和夏穎然已經待在看守所,等待着她的救援已經整整五天了,她就覺得度日如年,恨不能立刻沖去看守所,将她們給帶出來,讓她們從此遠離是非和苦難;
短暫的則是,已經五天過去了,距離檢察院提起公訴并開庭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可是,她卻依然沒有湊夠那五萬元的定金!
五天以來,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幾乎跑遍了R市所有律師事務所,幾乎走遍了所有的房屋中介所,幾乎借遍了所有關系近的遠的親朋同學,也嘗試過去找領班預知工資……可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是有其他的律師事務所願意接她的案子,但不是價錢比蜀天開得還要貴,就是根本不像溫律師那樣有底氣有把握;是有房屋中介所在看過房子後願意幫她家的房子挂牌,但在聽到左鄰右舍的議論後,便無一例外打了退堂鼓;也有親朋同學願意借錢給她,但最多的一家也才在哭了半天窮之後,借了她一千塊,而她的同學朋友們譬如于果之類,都跟她一樣,還隻是學生,能有多少錢?
所以,她現在手裏有的錢,依然差那五萬元的定金差得遠,更不要說五萬的定金之後,還有要等着她付的五萬餘款。
所以,她實實在在被逼到了絕路上。
所以,她來到了這裏。
“哐當”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拉開,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夏穎恩猛地回過神來,就看見一個隻在腰間圍了浴巾的男人,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男人大約五十來歲,腆着圓圓的肚子,一走動渾身的肥肉便有節奏的亂顫。
他走到夏穎恩身邊,露出他那一口黃牙,笑得下流而猥瑣:“小寶貝兒,到你了,洗快一點哦,我快等不及了!”說着一隻肥厚的手已經探上了她白皙的臉頰。
夏穎恩一陣惡心,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借着起身的動作,避開了男人的碰觸:“我……我這就去……”說完起身沖進了衛生間,當然,沒有忘記反鎖上門,當沒聽見男人在外面“反正都是出來賣的,裝什麽裝!”的怪叫一樣。
有意将水龍頭開到最大,夏穎恩并沒有立刻洗澡,而是對着牆壁上的鏡子,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發起怔來。
她問鏡子裏面的自己,她就真的要這樣出賣自己了嗎?難道就真沒有别的路可走了嗎?
鏡子裏面的她随即回答,是的,除了這條路,她是真的再沒有其他路可走了,不然她此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鏡子裏面的她同時還說道,想想罷,不過一晚上,就可以換來五萬元,這樣賺錢的買賣,這世上還能找到第二樁嗎?不就一晚上嗎,隻要過了今晚,母親就可以得救了,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打退堂鼓!
“你到底好了沒啊?”外面很快傳來了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
夏穎恩一陣瑟縮,抿了抿唇,揚聲應道:“就快好了……”随即便下定決心般脫去衣服,快速的洗起澡了。罷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正所謂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别再拖延時間了,早點拿到錢,也好早點将母親救出來。
夏穎恩在心裏一遍遍的說服自己,可是,眼角卻不由自主滑下了淚來。她把頭深深埋進浴盆裏,一次又一次,直至幾乎就再喘不上來氣後,才擡起了頭來。
外面再次響起了男人的催促聲:“你到底還要多久,再不出來,别怪我不客氣了啊!”還夾雜着重重的敲門聲。
夏穎恩聽在耳裏,猶豫了一下,并沒取架上賓館準備的浴袍,而是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才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男人看見她因爲在浴室裏待了不少時間而紅撲撲,更添了幾分妩媚的臉,先是轉怒爲喜,滿意的笑了一下。隻是目光在滑到她脖頸以下,看到她仍然穿着之前的衣服時,便瞬間拉下了臉來,冷笑道:“小表子裝什麽裝貞潔烈女,真要是貞潔烈女,就不會出來賣了,老子花五萬塊,可不是爲了看你在老子面前裝的!”
說完不等夏穎恩有所反應,他又搓着手顧自笑起來:“不過心姐說你是貨真價實的處,倒也情有可原,算了,老子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脫衣服上床去吧!”說着握住她的小臂一搡,便将她給搡到了當中的大床上去。
夏穎恩被摔到床上,隻覺一陣天翻地覆,正想要坐起來,整個人已被男人沉重的身軀給壓住,耳邊也随即響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隻要你伺候好了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想不到你看起來瘦瘦的,卻這麽有料!”男人帶着繭子的肥手便忙着扯起她的衣服。
夏穎恩緊逼着眼睛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不過就是一層膜嘛,隻要能救得了母親,給誰不都是一樣?
然而她還是忍不住憑着本能,憑着她這幾年在警校學到的功夫,一把推開身上沉重的男人,不管他在身後的詛咒謾罵,奪門而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