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月喝了一大杯果汁,覺得不那麽口渴了,才笑着說:“我們哪有恩恩姐說的那麽好,不過今天真是跳得過瘾。炀哥哥,我和葉開哥哥韓奕哥哥都跳過了,你要不要也跟我跳一支啊?你放心,我不嫌棄你笨手笨腳的,你總不能比葉開哥哥跳得還次吧?”
施胤炀就看了夏穎恩一眼,然後在新的一首曲子響起來之後,站起身來,扣好西裝,對着蔣舒月彎腰伸手:“MAY I?”
蔣舒月便也站起來,提起裙擺優雅的一屈膝,然後将手放到施胤炀手裏,兩個人一起走向了舞池。
夏穎恩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自蔣舒月突然出現以來而滋生出的不安,至此總算全部散去了,施胤炀一如既往的愛着她,蔣舒月看起來也是真的光風霁月,她之前的确是多心了。
耳邊忽然傳來韓奕的聲音:“舒月現在笑得,可比剛才跟我跳舞時,開心得多了,難道她是嫌我跳得爛,又不好意思說?可我分明覺得,我比炀哥跳得好啊。”
夏穎恩回過神來,笑道:“韓奕哥,我也覺得,你比施胤炀跳得好多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韓奕笑:“深藏不露談不上,不過單論跳舞,我長這麽大,的确沒怎麽遇到過對手,無論什麽舞,當年若不是……我現在沒準兒已經是舞蹈家了。”
說着神色一黯,但很快已笑着繼續說:“所以,舒月笑得開心,看來并不是因爲我跳得不好,而是因爲陪她跳的那個人,不是她最希望的那個了。”
夏穎恩見韓奕破天荒的說起了自己的過去,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想也知道他的過去,一定不愉快,正猶豫要不要追問他一下,表達一下她的關心,沒想到他已話鋒一轉。
她不由怔了一下,接觸到他認真的眼神後,才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麽,心裏一緊,嘴上已道:“韓奕哥這話的意思,是說舒月她,對施胤炀……”
原來韓奕也有同樣的感覺?
原來真的不是她多心?
夏穎恩才定下來的心,又變得晦澀不安起來。
韓奕看了一眼遠處正含笑與人應酬的葉開,點點頭:“對,我就是那個意思,你不會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吧?如果你之前沒有感覺到,從現在起,你要打起精神,時刻保持警惕了。我之前也隻是懷疑,不敢确定,生怕自己弄錯了,但今天我可以确定了,之前我們在酒店門口下車時,舒月看炀哥的眼神,很狂熱,很癡迷,她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在後視鏡裏看到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剛才我和她跳舞時,她一直都在看炀哥,雖然動作幅度很小,做得很隐秘,但我還是注意到了,說來當年他們一家離開時,她已經十幾歲了,炀哥又正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她喜歡上炀哥,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她又有葉開無條件的支持……我如果沒發現也就算了,既然發現了,那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了。”
蔣舒月一定想不到,她自以爲掩飾得天衣無縫的癡迷與愛戀,他其實已經全部看在眼裏了吧?
不是他感官敏銳,也不是他觀察力驚人。
而是他和她一樣,目光總是會控制不住的圍着一個人打轉,明明以爲自己已經夠克制了,可恍然回神時,卻發現自己的目光,原來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情緒也早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牽動。
韓奕想到這裏,暗暗自凜與自省。
他能看出蔣舒月的心思,同樣的,蔣舒月也遲早能看出他的心思,他和她不一樣,喜歡了并不一定就要占有,隻要他喜歡的人過得好,他一直遠遠的看着就挺滿足了。
可蔣舒月不會隻是遠遠的看着炀哥就滿足,她狂熱和癡迷的眼神告訴他,她縱然不擇手段,也一定會将炀哥變成自己的。
那他暗暗的喜歡,于恩恩來說,就不是一件隻要他不說,就誰也發現不了,也影響不了誰的事,而是極有可能會爲恩恩帶來災難的了。
自己以後一定要克制,再克制!
夏穎恩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向韓奕道了謝:“謝謝你,韓奕哥,如果不是你今天提醒我,我可能還得自欺欺人一段時間,也許就這一段時間裏,很多事就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如今被你點醒了,至少會随時保持警惕,不至于輕易就中了别人的招,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總之,真的很謝謝你。”
韓奕聽她說‘自欺欺人’,就明白她其實也有感覺了。
正想再說,一個帶笑的女聲在旁邊響起:“韓總,之前就聽說過您舞跳得好,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我能有幸與您跳支舞嗎?”
韓奕擡頭一看,見是與科信有生意往來的一家廣告公司的副總張美娜,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别說兩家公司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就算沒有,一個女人主動邀請一個男人跳舞,那個男人也不該拒絕,不然也太沒有風度了。
所以韓奕沖夏穎恩點了點頭,便起身對着那位張副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榮幸之至。”與對方滑進了舞池裏。
餘下夏穎恩一個人,不用應對任何人了,越發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裏。
蔣舒月接下來會怎麽做呢?
一邊竭盡所能的展現最美好的自己,讓施胤炀覺得她才是真正值得愛的人,轉而愛上她,一邊收買人心,讓所有人都支持她,祝福她和施胤炀嗎?
前者可能會有難度,後者簡直不要太容易,她還有個葉開無條件的支持她,連惡人都不需要她做,自有葉開會替她做……夏穎恩無聲的勾唇苦笑,自己真是太被動了。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夏穎恩的沉思被一個男聲打斷,她想也不想便說:“對不起,我腳有些痛,請先生邀請其他人吧。”
對方是個二十五六歲,相貌英俊,氣質幹淨儒雅的男子。
并沒有因她的直言拒絕退縮,而是笑道:“事實上,我是覺得小姐很像以前我上警校時的一個同學,那時候我每每想邀請她做我的舞伴,卻總是沒能最終鼓起勇氣,誰知道有一天,她忽然退學了,我再也沒有機會邀請她了……小姐,您能幫我彌補一下多年的遺憾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