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日的新皇登基的大好日子,街上的百姓群們也十分的熱鬧,許多的百姓都紛紛往宮門口湧,想趁今日,看些熱鬧。
皇宮的門口,已經停滿了文武百官的馬車,但夜瑄墨的馬車,卻被特赦可以駛進宮内。
馬車進了皇宮後,約莫過了一刻鍾左右,停了下來,宋顔一感覺到馬車停了,頓時有些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随後輕松的跳下了馬車,轉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酸疼的脖子。
“诶,三哥三嫂來了!”站在‘泰德殿’門口的夜庭然,看到瑄王府的馬車後,立即迎了過來。
随後朝夜瑄墨和宋顔笑了笑,“我等你們好久了。”
“六弟呢?”夜瑄墨目光落在夜庭然的身上。
夜庭然指了指泰德殿裏面,随後面上溢出一抹壞笑,“三哥,該改口叫人家皇上了。我剛剛看了六哥,龍袍皇冠加身,還真像那麽回事呢!”
“走,去瞧瞧。”宋顔聽夜庭然說的,胃口吊起,擡步便往裏走去。
泰德殿裏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連雲莺和夜珑珠都已經提前到達,更讓宋顔有些詫異的是,連飛雁也在。
這下,楚夏國三位外嫁的公主,倒是都湊齊了。
“呀,小顔來了啊。”雲莺率先看見門口走進來的宋顔,随後走了過去,親昵的拉住了宋顔的手。
夜珑珠見到宋顔,亦是一手搭在宋顔的肩膀上,三人擠成一團,一看就是十分要好的樣子。
“一會兒登基大典是個什麽流程呀?”宋顔朝身旁的兩人眨眨眼,低聲的開口。
“聽說六弟弟說,一切從簡,越簡單越好,所以等等吉時一到,六弟去門外的朝殿上走一圈,迎接百官跪拜新皇就可以了。”夜珑珠道。
宋顔聽聞,會意的點點頭,那還真是簡單。
飛雁站在一側,有些詫異雲莺和夜珑珠何時和宋顔的關系這麽好了,于是抿了抿唇,想上前,卻又沒有勇氣。
她那日和自己說過,宋顔這個身份,曾經被母後施以蟲刑過。
她後來調查過,宋顔這個名字,曾經是瑄王的貼身丫鬟,因爲斬掉了秦敏兒的一條手臂,才被母後關進天牢裏的。
飛雁微歎口氣,餘光時不時的往那片歡聲笑語中看去,嘴角溢出一抹的苦笑。
她曾經驕縱跋扈,卻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落的今日這個下場。
蕭亦白也可算是全盤放棄她了,自她回到楚夏國後,蕭亦白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任何的動靜。
她曾經也命人給蕭亦白傳信,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她想,她的餘生,應該再也沒有那個男人作陪了吧。
“飛雁妹妹,你一人站在這裏幹什麽?長姐她們都在那裏聊天呢,你怎麽不過去?”夜庭然忽然出現在飛雁的身旁,說話聲音不輕,引得在場衆人都聽了個清楚。
宋顔和雲莺等人也是一怔,随後平日裏不太喜歡飛雁的作風,但如今時過境遷,什麽事情都變了,她們也不會再追究那麽多。
于是,雲莺一笑,朝飛雁招手,“飛雁,我剛就想說了,你一人傻站在那裏幹嘛?過來和我們聊聊天吧,都好久沒見了。”
飛雁聽到雲莺的聲音,有些的難以置信,但循聲看去時,隻見那三個女子都朝自己看着,并且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全然都是發自内心的笑容。
飛雁一瞬間,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雖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腳步已經下意識的朝那三個女子走了過去。
走近三人後,夜珑珠同樣一把攬住飛雁,随後也不顧忌的輕輕的掐了掐飛雁的臉,“小雁子,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瘦了不少。”
“長姐,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啊。”飛雁放開了膽子,笑着揶揄起夜珑珠來。
夜珑珠歎了口氣,“可不是麽,姐姐我在外面,過的可辛苦了,哪像你在皇宮裏,吃香的喝辣的。”
“長姐,她哪裏像吃香的喝辣的了,都快瘦成杆子了。”雲莺捂嘴一笑。
聽着兩位姐姐的調侃聲,飛雁竟然沒有任何的怒意,甚至莫名有些的感動。
她原以爲自己已經是個發黴的人,沒有人再會用正眼瞧她,卻沒想到,還是有人願意接受她的。
“吉時快到了,皇上可以準備好去迎接百官朝拜了。”一位老太監看了眼時辰,随後匆忙的往房間裏頭叫喚了一聲。
宋顔聽到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随後對着身旁的雲莺等人笑道,“你說,裴王今天哪裏像新皇登基,簡直像是個新娘子嘛。”
宋顔話落,一旁的衆人紛紛忍俊不禁,捂着嘴遮住了笑臉,生怕笑出聲來。
如今,也就瑄王妃有這個膽子,在這裏口無遮攔了。
……
宋顔并沒有去朝殿那邊觀看百官朝拜的情景,心裏則是一直惦記着自己的那些女紅刺繡。
于是早早的便和衆人道了别,往瑄王府而去。
夜瑄墨心想着宋顔早上和昨晚都沒吃多少,可能身體不适,于是便命人送宋顔回了府。
一踏進府中,正是中午飯點的時辰,管家一見宋顔,又是迎面而來。
“王妃,您可回來了。”
“又怎麽了?”宋顔睨着管家,微微擰眉,這管家大人總是一驚一乍的。
管家聞言,指了指裏面前廳的方向,“那位曾經來過府中的裴太醫,今日又來了。”
“裴華卿?”宋顔倒是很久沒記起這個人了,自從他加入夜瑄墨的魔幽閣後,宋顔好像就很少看見這個人了。
管家點點頭。
宋顔擡步往前廳的方向走去,一踏進前廳,果真看見坐在前廳側位,靠着椅子,搖着折扇的男子。
“喲,是裴太醫啊,什麽風把你個刮來了?”宋顔往主位一坐,給自己倒了杯水。
裴華卿擠出一絲笑容,微歎口氣,“唉,在那魔幽閣待久了,有點悶,出來透透氣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今日新皇登基,你不去皇宮裏看熱鬧,跑這裏來做什麽。”宋顔道。
“新皇登基我倒是沒什麽興趣,倒不如這瑄王府有趣。”
裴華卿話落,又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宋顔,随後擰着眉頭,“我看你面色有些蒼白,身體不舒服?”
“沒事啊,挺好的。”宋顔有些不解的掃了眼裴華卿。
“不可能,憑我多年精湛的醫術,從你的面相就可以看出來,你的身體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聽裴華卿這麽一說,宋顔頭皮一陣的發麻,頓覺得裴華卿的話有些的駭人。
于是皺了皺眉,伸出自己的右手腕,“那你來幫我把個脈吧。”
“對了,這回可别又給我診出一個完璧之身,否則我定不輕饒你。”宋顔想起上次那茬,有些不爽的瞪了眼裴華卿。
裴華卿忍不住一笑,從衣袖内掏出一根金線,手一甩,金線輕輕的纏繞在宋顔的手腕上。
宋顔被這金線纏上,忽的有些緊張起來。
裴華卿說她的面相不好,一定是身體出問題了,不會又有什麽疑難雜症了吧?
這回要是和夜瑄墨上次那樣,可就沒什麽神仙還魂珠來救她了啊。
那到時候自己可該怎麽辦啊?
越想,宋顔越緊張,一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視線一直緊緊的盯着裴華卿。
隻見裴華卿先是眉頭緊鎖,可慢慢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含上了一抹意味幽深的笑容。
宋顔見他表情變化多端,有些的詫異,緊張的開口,“你診出來沒有?”
“恩,診出來了。”裴華卿收起金線,慢慢的收攏,随後對着宋顔開口,“你給我幫杯水。”
“什麽?”宋顔一怔,但見裴華卿一副說不清楚的架勢,便還是給他倒了杯水。
裴華卿拿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随後不悠不急的輕輕抿了口茶,一副吊足宋顔胃口的架勢。
宋顔見他故意藏着不說,一拍桌子,朝裴華卿吼道,“要是一會兒你說不出個所以然,看怎麽收拾你。”
“王妃娘娘啊,你以後啊,可不能這麽暴力了,說話做事盡量溫柔文雅一些。還有什麽武功啊,輕功什麽的,能不用就最好不用,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好。”
聽裴華卿這慢條斯理的口氣,宋顔眉頭皺的更緊,連武功也不能用了?
輕功也不能用?
說話做事都必須溫柔,文雅了?
完了!
宋顔腦海裏一閃而過這兩個字。
這回恐怕是真的完了,一定是什麽得了什麽絕症了,否則裴華卿才不會這麽說呢。
這麽一想,宋顔頓時有些難過起來。
裴華卿見宋顔忽的小臉一癟,明顯一副被壓垮的模樣。于是撇了撇嘴,爲了生怕某個男人到時候找他麻煩,索性開門見山,也不再逗弄宋顔。
“王妃娘娘,你别擔心啊,你其實身體挺好的,沒什麽毛病,就是……”
“就是什麽?”宋顔擡眸,視線靜靜的盯着裴華卿看,雙手不自覺的微微握緊,背脊上滲出絲絲的冷汗。
裴華卿笑了笑,坐起身來,走近宋顔,湊到宋顔的耳邊,低聲的開口——
“你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