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瑄墨淡淡的掃了眼傅遠,“傅大人,這是何意?”
“這枚是昨夜在彩香樓搜查出來的銅錢,這枚銅錢是元封國的物品,我想除了瑄王夫婦,其餘人都不會有這枚銅錢吧。”傅遠道。
“元封國的銅錢,你來問我們做什麽?倒是去問問封霆啊。”宋顔挑眉,微勾唇角。
爾後走近一步,睨着傅遠,“既然傅大人執意要把事情鬧大,那所幸就鬧的大點好了。如今元封國的銅錢出現在彩香樓的廢墟裏,那傅大人是不是上奏,讓元封國的人來一趟這裏呢。否則你整日盯着我和瑄王,好像對我們很不公平啊。”
傅遠被宋顔的話說的一怔,随後面上露出一絲淡笑,“兩位若跟下官去了衙門,好好将事情說清楚不就行了,還何苦下官整日爲難。”
聽聞傅遠的話,宋顔撇了撇嘴,随後伸手勾住夜瑄墨的手臂,“我們出去逛逛吧?”
夜瑄墨眸色柔和,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無視着傅遠,往玉露瓊漿的大門外走去。
門口許多湊熱鬧的百姓見宋顔和夜瑄墨走了出來,紛紛閃開讓路,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對着宋顔看。
“宋顔,瑄王!”
踏出門後,一抹熟悉的身影風風火火的往夜瑄墨和宋顔的方向而來。
宋顔循聲望去,看着那身影,挑起眉梢,真是來的是時候啊。
莫靈犀瞥見宋顔和夜瑄墨後,立即騎下馬,面露欣喜,走到兩人的跟前,“真是太好了,剛進松悠城就碰見你們二人了。”
“靈犀,你怎麽會來這裏啊?”宋顔問道。
莫靈犀微歎口氣,“我總是待在蒼雪山莊也不是辦法,聽說你們來松悠城了,我便前來碰碰運氣。”
莫靈犀話落,傅遠正帶着大隊人馬走出客棧的門。
餘光瞟見莫靈犀後,傅遠腳步一頓,這女子不是元封國的第一暗衛麽?怎麽出現在這裏?
想罷,傅遠隻覺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宋顔注意到傅遠的視線後,面上勾起一抹輕笑,對着莫靈犀道,随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靈犀,你來的正好啊。”
“恩?什麽意思?”莫靈犀撇着她揉太陽穴的動作,便知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頭疼的問題啊。
說罷,宋顔繞到傅遠的面前,攤開手。
傅遠識相的把銅錢交到了宋顔的手心裏。
宋顔将那枚銅錢遞到莫靈犀的面前,挑起眉梢,看着莫靈犀,“這是你們元封國的銅錢吧?”
莫靈犀點點頭,不知道宋顔的什麽意思。
“這是在被燒的彩香樓裏留下來的。”宋顔抿唇輕笑,給莫靈犀遞了個眼色。
莫靈犀接觸到宋顔的眼色,霎時便明白了是什麽意思,随即配合的道,“彩香樓啊,我知道啊,國君命人燒的啊。”
“國君?封霆下令燒的?”宋顔捂住嘴,佯裝一副很詫異的模樣。
莫靈犀點頭,眨巴着眼,“是啊,國君命令的。”
“傅大人,你聽見沒有?彩香樓是封霆燒的,你找封霆去啊,我和瑄王可是無辜的。”宋顔抱着雙臂,邪睨了一眼傅遠。
傅遠一怔。
爾後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是上了這女人的當了,她故意将矛頭轉向元封國的。
這樣一來,涉及到他國的事情,他便無能爲力了。
該死,果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見傅遠不說話,宋顔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怎麽啊,發現兇手不是我和瑄王,讓你很失望嗎?”
“瑄王妃說哪裏的話,既然有人指證封國君,那可否讓這位女暗衛走一趟衙門?”傅遠道。
“傅遠,玩夠了就收收心,我可沒那麽好的耐心再陪你玩了。這件事情真相到底是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不要再得寸進尺了。”
話落,宋顔對着身旁的莫靈犀道,“靈犀,你趕路累了,上去找間房間休息吧。”
莫靈犀點頭。
随後宋顔跟着夜瑄墨一起離開。
走在路上,宋顔不悅的開口,“這個傅遠何時變得這麽讨人厭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想這麽輕易定我們的罪,真是找死。”
“何況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也不知道他折騰這麽一出,是受了哪個笨蛋的指使。”
聽着宋顔的吐槽聲,夜瑄墨面上閃現一抹笑意,“恐怕也是想讓百姓的輿論聲,來壓壓你我二人的風頭吧。”
宋顔會意的點點頭。
兩人逛着逛着,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制衣坊的門口,宋顔往裏看了眼,不由的便想起夜瑄墨那日在京都城街頭買的小孩衣服。
那麽多小孩衣服,也不知道要堆到什麽時候了。
反正是絕對輪不到他們的孩子穿了……
因爲他們根本不會有孩子……
見宋顔腳步有些停頓,夜瑄墨垂眸看向宋顔,“你要買衣服?”
宋顔搖頭,拉着夜瑄墨繼續往前走去,眸色平靜的開口,“我忽然發現,等着世界平靜下來的話,我還是需要找個深山老林隐居起來。”
“我就是個麻煩體質,自己不惹麻煩,各自麻煩都會惹上我,真是煩都煩死了。”
夜瑄墨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啊,本王也這麽覺得,這段時間整日幫你善後,确實頭疼。”
宋顔抿唇笑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閑逛着,時不時的出聲打趣幾聲,宋顔忽的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她應該沒什麽遺憾了吧。
……
傅遠回到府中的時候,便直接去了後院,一個身影正待在後院等待着他。
瞥見那身影,傅遠的身形一顫,随後恭敬的道,“允王。”
夜珑允轉過身,眸光深沉如海,面上有些的寒意,微微開口,“傅遠,這麽點小事你都辦不好,真是令本王失望啊。”
話落,傅遠立即跪了下來,不敢出聲。
“哼,廢物。”夜珑允又暗罵了一聲,掃視了一下四周。
這幾日,他留在這傅府中,在這府邸裏布置了不少的陷阱和機關,就是爲的能讓傅遠将夜瑄墨和宋顔帶回府中,他好趁機利用這些陷阱機關,将那二人一網打盡。
可誰知,傅遠這麽不中用的東西。
哪怕他好聲好氣的請那兩人來府中做客也好,偏偏走了最極端的方法,一把火燒了彩香樓。
一想到這些,夜珑允就氣的咬牙,明明有平坦的路不走,非要走這麽一條彎路。
若不是他給傅遠服下了斷腸丸,看他一副怕死的樣子,他還真是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對。
“允王,那兩人實在刀槍不入。”傅遠垂着眸,有些擔憂的開口。
話落,夜珑允擡腳一腳踹在傅遠的胸口,将他踹出老遠,随後佩劍抽出,抵着傅遠的脖子,眸色陰冷。
“傅遠,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爲何要燒了彩香樓?”夜珑允沉眸開口。
他怎麽想,都覺得傅遠做出此事不合常理,按照傅太尉和夜瑄墨的交情,他完全可以邀請二人前來,卻偏偏拐這麽大一個彎。
傅遠撫着心口處,強忍喉口的腥甜,将懷裏那枚銅錢拿了出來,呈現在夜珑允的眼前,“元封國的人,也牽扯進來了。”
“我燒了彩香樓,不過是想給瑄王夫婦制造百姓的輿論,讓他們二人頂着壓力來府中,可誰知……”
瞥見那枚銅币,夜珑允眼眸一轉,雙手背立在身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元封國?既然他們想将事情鬧大,那便順他們的意好了。”
最好鬧的魚死網破才好。
“傅遠,去派幾個人,将封霆火燒彩香樓一事,大肆宣揚出去,最好傳遍整個西洛大陸。”
“是,允王。”
……
宋顔和夜瑄墨逛了一會兒便覺得沒意思了,兩人往原路回去。
一路上,還是有不少的百姓對着二人指指點點,但都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兩人。
回到客棧後,宋顔問了莫靈犀的房間号,便上樓去找莫靈犀。
進了莫靈犀的房間後,宋顔找了個椅子坐在,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莫靈犀,“霓裳最近的情緒還好吧?”
提起冷霓裳,莫靈犀微微歎了口氣,“她整日不是采藥就是曬藥,話也不多。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找你了。”
“看來她還是還在生我的氣。”宋顔垂着眼眸,頗爲無奈。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霓裳她那個性子,你下次碰見她了,好好和她說,她估計就不會生氣了。”莫靈犀勸慰道。
宋顔點點頭,勾起一笑,随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到莫靈犀的面前。
莫靈犀接過油紙包,慢慢的打開,看見裏頭的幾個芝麻餅後,面上忽的溢出笑容來,随即又有些鼻酸。
“宋顔,謝謝你。”莫靈犀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麽啊,幾個芝麻餅感動成這樣啊,要是送你點更好的,你豈不是要以身相許了啊。”宋顔微微擡起下巴,話語内有些的傲嬌。
莫靈犀聞言,撇了撇嘴,瞪了眼宋顔,同樣揚起下巴,“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小心我給你下毒!”
話落,莫靈犀啃了口芝麻餅。
宋顔勾起一笑,忽的想到一茬,偏頭看向莫靈犀,“雲莺那日對我說,讓我想辦法,将封霆引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