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顔微微挑眉,“怎麽,你是遇到什麽大麻煩了嗎?”
一旁,裴華卿站在一側,微微勾了勾唇角,這個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像從來都未見過,這麽狂妄的女子。
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倒也不算,隻是覺得,你與朕合作,會是一個雙赢的局面。”夜清修道。
“既然是和我談合作的,那又爲何口口聲聲的自稱朕?是顯示你的高人一等嗎?”宋顔話中帶刺,沉聲說道。
夜清修一怔,怒意微微湧上心頭,這個女人,簡直太難搞了。
若不是他最近發現火煉獄處于的位置比較尴尬,他才不會來急着來找這個女人。
“朕爲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都将自己母親的命都呈給你了,你還不滿意嗎?”夜清修道。
一聽鳳太後,宋顔微微的挑眉,“那你是自己不孝順,莫要那我當擋箭牌。”
夜子裴聞言,忍着笑意。
夜清修此人,本事自然也是有點的,否則也不會成立火煉獄這個組織。
而他作爲夜清修的手下,理應是站在夜清修那邊的,可這麽一瞬間,他怎麽就這麽想反骨呢。
畢竟這個女人能輕易的點破他的讀心術,讓他不由的對她有幾分的欽佩。
夜清修還想繼續說下去,宋顔卻不願再聽,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擡手一揮,“你們走吧,我困了。”
夜清修見又被宋顔拒絕,一拂袖,轉身離去。
裴華卿走在後面,雙手背在身後,朝着宋顔比了個大拇指。
宋顔見狀,勾起一笑,若說讓她和裴華卿合作,她還能考慮考慮,若是這個夜清修,那就算了吧。
打心眼裏,她還是看不起他。
夜清修與裴華卿剛離開後,門外又走進一個黑色的身影 夜瑄墨面含着笑,走進門來。
“合着你剛才,一直在門外偷聽呢?”宋顔挑眉,看着夜瑄墨。
“這是本王的地盤,算是偷聽麽?”夜瑄墨勾唇一笑。
宋顔淡淡的笑了笑,“那你可有聽出什麽名堂來?”
“應該是最近赤戀的折損,讓他覺得火煉獄的人才越來越少,有些的擔心了吧。”夜瑄墨道。
“我看是三國聯盟,你的背後又有魔幽閣,而我有神女閣,才讓他擔心了吧。”宋顔勾起唇角。
夜瑄墨聞言,點點頭,“你這麽說,也說的通。”
宋顔泯了抿唇,瞥了眼夜瑄墨,随即又道,“好了,我是真累了,你趕緊去準備護脈丹一事吧。”
話落,宋顔伸了個懶腰,往卧房裏頭走去。
夜瑄墨看着宋顔的背影,有些的無奈。
宋顔回到卧房裏,蓋着被子,靠着床頭,也不知道靈犀和霓裳那裏怎麽樣了。
希望封霆那些人,不要找到蒼雪山莊才是。
想了想,宋顔又有一些的擔憂,不過讓她唯一有些安慰的便是夜瑄墨給的續命雪蓮參。
隻要靈犀的命保住了,那她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也希望她這次能徹底的看清封霆的真面目,不要再盲目的追随封霆了。
想罷,宋顔微歎口氣。
靈犀如今已經看清了,那她自己呢?
和夜瑄墨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這樣糾纏下去,也不知到何時才是個頭。
宋顔想着想着,越來越心煩,躺了下來,将頭埋進了被子裏。
……
與此同時,蒼雪山莊内。
莫靈犀吃了雪蓮參以後,整個人氣色好了不少,心肺處似有一股清明之氣圍繞着,在體内緩緩的流淌。
冷霓裳端着一份幹草藥走進門的時候,便見莫靈犀坐在床上,神情微怔。
“靈犀,你那個白骨毒所需要的草藥我都拿來了,你看看。”冷霓裳将那份草藥遞到莫靈犀的面前。
莫靈犀回過神,端起那些草藥,輕輕的嗅了嗅,随後點點頭,“将這些草藥磨成粉,加入一點點的毒蛇血,攪拌而成,便成了白骨毒。”
“真是佩服你的毒術。”冷霓裳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大夫和毒者之間的區别了,這些草藥擺放在我面前,我隻會想到拿來怎麽救人。而精通毒術者,便會拿來鑽研毒術。這世界之大,有些事情,還真是奇妙。”
莫靈犀垂眸睨着那些草藥,眸色微微的冷了冷,“霓裳,麻煩你晚上多給我一些雪蓮參,我想今晚就行動。”
“今晚行動?你不等華晚了?”冷霓裳有些的詫異。
“嗯,我不想再麻煩她了,我曾經害過她不少,她不計前嫌還救了我的命,我已經很知足了。”莫靈犀一想到當初的一些行爲,現在滿滿都是羞愧之色。
冷霓裳伸手握了握莫靈犀的手,“華晚心眼大,不會和你計較這麽多。你還是等她拿到了護脈丹,你再行動吧。”
“若不然你這身體忽然出現了岔子,豈不是對不起她這幾天爲你所做的努力了?”
莫靈犀聞言,愣了一下,随後微微攥緊了手指,“可我真的不想等了,封霆一天活在這世上,我便一天不能安心下來。”
“再熬幾天吧,快了,等華晚替你拿到護脈丹之時,便是封霆性命終結之日了。”冷霓裳勸慰道。
冷霓裳的話,讓莫靈犀稍微的收斂了一點情緒,仔細的想了想後,還是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華晚這幾天怎麽樣了。”莫靈犀說道。
聽莫靈犀這麽說,冷霓裳歎了口氣,“她和夜瑄墨在一起,應該過的還挺舒服的吧。”
“是啊,瑄王對她很好,不會虧待她的。”莫靈犀笑道。
“就怕某人犯驢脾氣……”
“嗯?什麽意思?”
……
遠在京都城的宋顔忽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從軟榻上坐起來,吸了吸鼻子,怎麽感覺有人在罵她。
宋顔一下子沒了睡意,走下床,看了眼漏壺上的時辰,約摸着天也快亮了。
既然天要亮了,宋顔索性也不睡了,剛披上錦裙,宋顔怔了怔,又把錦裙脫下,重新鑽進了被窩裏。
如今她什麽地方都不能去,又沒事做,起來幹嘛。
想罷,宋顔又躺了下來,看着天花闆。
一直這麽幹巴巴的躺到中午,最後還是宋顔實在餓的不行了,才從床上起來,穿戴好後,走出了歡顔閣的門。
一路走到月墨居裏,隻見月墨居裏也冷冷清清的,宋顔皺眉,走了出去,叫住了經過這裏的一個丫鬟。
“王爺去哪裏了?”
那丫鬟一怔,随後撫了撫身,恭敬的開口,“太後娘娘殡天了,王爺進宮去商議太後娘娘的後事了。”
一聽,宋顔一愣,太後死了?
這麽快?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宋顔也不知道心裏是何感想,總之她知道,她是高興的。
這麽一個作惡多端的老刁婦死了,她别提有多高興了。
那丫鬟見宋顔面上流露出笑意,有些的心驚,這王妃是在笑嗎?
太後娘娘死了,她不是應該哭嗎?
太後一死,宋顔又忽然想到了江紅雲,她的幹娘。
這個時候,幹娘應該也是和她一樣,在禦史府内放聲大笑吧。
想罷,宋顔勾了勾唇角,腳尖一點,往禦史府的方向飛去。
這世上,若說還有真心待她的人,那麽江紅雲應該也算是一個了吧。
很快,宋顔站落在禦史府後院的屋頂上,剛剛站穩,宋顔便聽見小院子的方向,傳來了江紅雲低低的抽泣聲。
“雲芝,鳳秀麗這個老刁婦終于死了,現在你也可以瞑目了吧?若不是你聽信了那老刁婦的讒言,你也不會做出那荒唐的事情。”
“雲芝,你千萬不要怪娘親了,可好?”
宋顔走進小院的時候,便見江紅雲在一個鐵盆裏燒着紙錢,面上挂着兩條淚痕,嘴角卻微微的彎起。
宋顔見狀,歎了口氣,幹娘又想起上官雲芝了。
江紅雲很快便注意到了站在院子門口的宋顔,扔着紙錢的手微微一頓,蹙着眉頭,看向宋顔。
宋顔假扮瑄王妃一事,她是知情的。
隻是今日看着這相貌,怎麽感覺和前幾次大不一樣了呢?
最終,江紅雲的目光落在宋顔額間的那朵紫色蓮花上,目光觸及到那朵鬼魅妖娆的紫蓮花後,江紅雲瞪大眼,伸手捂住了嘴。
怎麽會……
她怎麽會是……
紫蓮花象征黑暗之花,如今出現在宋顔的額間,便預示着宋顔的身上帶着黑暗。
“晚兒,你額頭上的這朵紫蓮花,是哪裏來的?”江紅雲指着宋顔額間的紫蓮花問道。
一聽江紅雲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宋顔伸手撫了撫額頭,“怎麽了嗎?”
觸及到宋顔的視線,江紅雲怔了一下,随後垂了垂眼眸,是她魯莽了,華晚的秉性她清楚,雖然做事狠厲果決,但本性并不壞。
想了想,江紅雲笑了笑,“沒事,幹娘覺得好看才問的。”
“幹娘真覺得這紫蓮花好看嗎?”第一次聽人誇贊,宋顔也勾起一抹笑意。
江紅雲點頭,“是啊。”
宋顔笑了笑,随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收起笑意,看向江紅雲,“鳳太後死了,心裏總算解了一口氣了。”
聞言,江紅雲也點點頭,歎了口氣,“是啊,這段日子來,我做夢都在扒她的皮,抽她的骨血,原以爲這老刁婦還要再撲騰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