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顔走了進去,發現周遭幹幹淨淨的,一看便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見此,宋顔微微勾起唇角。
入夜,宋顔絲毫沒有任何的睡意,手枕着頭,平躺在軟榻上,呆呆的望着天花闆。
或許是夜晚比較容易讓心靜下來,現在想想白天的事情,她才發現自己這是又着了夜瑄墨的道了。
十五日,她又得在這個瑄王府待上十五日了。
想罷,宋顔微歎口氣。
第二天一早,宋顔便早早的起身,洗漱完畢後,直接奔月墨居而去。
月墨居裏,小喜和小悅被罰思過以後,整個月墨居裏也空蕩蕩的,好似沒什麽生氣。
但膳桌前,已經已經擺了滿滿一桌的早膳。
夜瑄墨從卧房裏面悠悠的走了出來,眸色有些的慵懶,見到站在門外的宋顔後,勾起一笑。
“這麽早就想本王了?”
宋顔一怔,瞪了眼夜瑄墨,“我是來看看護脈丹的進展的。”
“這才第一日,還有十四日呢,急也急不來的。”夜瑄墨拉着宋顔在膳桌前坐下,嘴角微微勾起。
宋顔點頭,也不多說什麽。
吃着早膳時,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的低迷,頓了頓,宋顔随意的開口,“最近這京都城,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問完,宋顔隻覺得自己問的是多餘的。
她離開的這幾天,夜瑄墨不照樣也在夢城裏,他怎麽會知曉那麽多。
“沒什麽大事。”夜瑄墨薄唇輕啓,“若非要說什麽事的話,太後快死了,算不算?”
“恩?快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宋顔心一驚,但卻閃過一種痛快的感覺。
這個害人不淺的鳳太後,早就該死了,她一人就折騰出了多少的風浪來了。
“多虧了你那根烙鐵啊。”夜瑄墨一笑,喝了口茶,“鳳太後因爲沒有及時醫治,如今傷口流膿潰爛,整日高燒,藥石無效了。”
宋顔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的詫異,沒有及時醫治?
想罷,宋顔勾起唇角,“裴華卿呢?不是太醫院院首麽?怎會放任鳳太後在燦陽宮等死?”
“那也是有人不想給太後治罷了。”夜瑄墨道。
聽聞,宋顔自然明白了夜瑄墨的意思,看來這回連夜清修都覺得鳳太後是個礙事的老太婆了。
鳳太後估計到死也想不到,自己一心盼着好的兒子,到頭來會對她見死不救吧。
接下來的早膳時間,宋顔明顯覺得自己心情好了許多,自己的仇人一個個的消失在這世上,還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吃完早膳後,宋顔原本想跟着夜瑄墨去看看怎麽煉制護脈丹,哪知夜瑄墨卻壓根不着急護脈丹一事,稱已和夜子裴夜庭然等人約了去茶樓下棋。
“你們幾個年輕的大老爺們去茶樓下什麽棋啊,那不是老頭的生活麽?”宋顔格外的鄙視。
“哦?”夜瑄墨挑眉,環抱着雙臂,“六弟那裏有一味珍藥,叫做天香玉芝,是用來凝練護脈丹的其中之一。”
宋顔聞之一怔,咬了咬唇,看了眼夜瑄墨,“那你早去早回吧,靈犀那裏,可等着這個護脈丹續命呢。”
夜瑄墨點點頭,剛要轉身離去時,又頓了頓,摸了摸下巴,“若不然你一起去吧,否則本王怕下棋上瘾了,忘記了時間。”
“……”
最終宋顔還是跟着夜瑄墨一起出了門,原本宋顔以爲要步行而去,卻看見王府門口準備了馬車。
宋顔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跳上了馬車。
夜瑄墨也跟了上來。
進了馬車,宋顔一隻腳搭在側邊的座位上,“一共就兩條街,至于坐馬車嗎?”
“本王樂意。”
“……”
接下來的時間,宋顔感覺到自己屁股還沒坐熱呢,馬車便停了下來,隻聽馬夫在一旁說道,“王爺,王妃,到了。”
聽到王妃兩個字,宋顔撇了撇嘴,眼帶嘲諷。
跟着夜瑄墨進了添香茶樓裏, 二樓的包廂裏,夜子裴與夜庭然已經在裏面等候,夜庭然一見夜瑄墨的身影,剛想開口時,瞥見夜瑄墨身後的宋顔,微微的一怔。
這段日子來,關于神女畫的傳說,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凡是聽過這個傳聞之中,如今對宋顔都有幾分的忌憚。
宋顔瞥見夜庭然不自然的神色,隻當是沒看見,也不往桌上坐,拿起一把椅子,往邊上一坐,話也不說。
夜瑄墨見此,勾了勾唇角,對着夜子裴與夜庭然道,“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夜子裴聽聞,亦是笑笑,“好啊,開始吧。”
夜庭然搖了搖手裏的折扇,瞥了一眼宋顔,然後回過視線,見夜瑄墨與夜子裴已經一人黑子,一人白子開始在棋局上厮殺。
他一向不擅長什麽棋藝,這種情況,他也隻能坐在旁邊,喝喝茶,吃吃點心了。
宋顔在一旁,翹着腿,撐着腦袋,早已将瑄王妃是雲若嫣這個身份抛之腦後了,如今這架勢哪裏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夜瑄墨與夜子裴今日似乎興緻也頗好,一局接着一局的下棋,一旁的夜庭然和宋顔不時默契的打着哈欠。
“宋顔,你要不要也來下一盤?”夜瑄墨轉眸看向宋顔。
“宋顔?!”
夜庭然聽到這名字,原本一臉瞌睡的他頓時驚醒,這個名字他是有多久沒聽見了啊?
夜子裴拿着棋子的手一頓,随後視線也悠悠的落在宋顔的身上,挑眉,“閨蜜?”
“我不下棋。”宋顔回答道。
“三,三哥,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怎麽叫她宋顔啊?宋顔不是,不是……”死了麽。
夜庭然沒有将話說完,有些的呆怔。
夜子裴放下手裏的棋子,微微一笑,“閨蜜,你是不是要和本王解釋一下?”
聽到閨蜜這個稱呼,宋顔面上勾起一絲笑意,“這個麽,你還是問你三哥比較好。”
話落,夜子裴和夜庭然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夜瑄墨。
夜瑄墨神秘的一笑,“說來話長。”
“三哥,你瞞的夠緊的啊,這都大半年過去了,你才告訴我們。”夜庭然有些的唏噓,對着宋顔的臉看了又看。
爾後又開口道,“那她現在的臉怎麽會是雲若嫣的臉?”
“這本來就是我的臉,雲若嫣才是那個冒牌的,裴王應該知情的吧?”宋顔笑了笑,看向夜子裴。
夜子裴點點頭,輕笑不語。
這麽一說,夜庭然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
看來這些人,瞞着他很多事啊。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臨走之前,夜子裴從衣袖裏掏出一個錦盒,遞給夜瑄墨,“三哥,天香玉芝。”
夜瑄墨接過錦盒,“多謝六弟了。”
“客氣了。”
出了茶樓,宋顔這才發現天色已近黃昏,随即深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向夜瑄墨,“瑄王爺,除了這天香玉芝,其餘的材料你應該都備齊了吧?”
“差不多了。”夜瑄墨勾起唇角,走上瑄王府的馬車。
宋顔翻了個白眼,差不多了,那就是意思還差點,這個腹黑精,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是這麽個人。
回到瑄王府後,宋顔微微開口,“既然還要十四日的話,那這幾天,我先回夢城吧,十四日後我來取護脈丹。”
“那可不行。”夜瑄墨一口否認。
“爲什麽?”
夜瑄墨摸了摸下巴,“接下來的時間,本王要忙于煉制護脈丹,這王府上下定不能管理周到,若有賊人混進來,本王都不能及時發現。”
“你還會擔心賊人嗎?”宋顔咬牙,心中暗罵了無數聲的無恥。
這個該死的男人。
“自然會擔心的,如今天下大亂,什麽都保不準的。”夜瑄墨環抱雙臂,眸色輕挑。
“行吧,這十四日,我待就是了。”宋顔微微揚起下巴,她倒是要看看,夜瑄墨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回到歡顔閣時,宋顔隻覺得原本空蕩的屋子内多了一抹生人的氣息,随即眉頭一皺,微微開口,“出來吧。”
兩道黑影從一旁閃現出來,正是夜清修和裴華卿。
一見是這兩人潛進來了,宋顔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喲,怎麽就你們兩個,赤戀人呢?”
聽着宋顔明顯的嘲弄,夜清修倒也不怒,“不中用的東西,死了便死了,朕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出言相譏?”
聽夜清修這麽說,宋顔一下就想到了封霆,不禁有些玩味的開口,“你們這些帝王,從來不将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護衛當一回事,小心寒了他們的心啊。”
“朕今日來找你,不是來和你讨論這些的。”夜清修寒聲道。
“那我們能讨論什麽?”宋顔坐了下來,睨着夜清修暗沉的眼眸,自然知道來者不善。
夜清修勾起一抹冷笑,“那日朕和你說的話,你考慮好了沒有?是否願意加入火煉獄?”
“我好像記得,我那天把答案說的很清楚才對。”宋顔面色凝着,随即毫不客氣的開口,“何況,你們一個小小的火煉獄,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你又憑什麽臉大到覺得我要委身加入你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