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顔指了指桌上那個放着藥材的盒子,“從裏頭拿的藥,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麽藥,全給你吃了,死馬當活馬醫。”
聞言,雀柔面色一僵,怔了怔,“你都給我吃了?”
“恩。”宋顔點頭。
話落,雀柔的面上一片的死寂,雖說這些藥材确實都是救命之物,但一下子全部吃了,便會産生相互排斥,未必會在體内吸收藥性。
若藥性吸收不了沖撞體内真氣後,會嘔血不止,甚至走火入魔。
“你這是什麽表情啊?這些難道是毒藥?可你不是醒了麽?”宋顔看着雀柔面色陰沉,微挑眉梢。
“沒事,姑娘,謝謝你了。”雀柔淡淡道,不願和宋顔多說什麽。
宋顔掃視了一眼雀柔,随即翹着二郎腿坐着,微微揚眉,“那飛鴿傳書是怎麽回事,爲何傳你與夜瑄墨大婚?”
“我不知道。”雀柔咬着唇,頓覺得有些的心虛,不敢直視宋顔的眼睛。
沒錯,那日她發現宋顔的真容後,便通知了慕容延,請他前來想辦法支開夜瑄墨,後來慕容延果真做到了。
随後,她便飛鴿傳書給雪山上的宋顔,想把她引來金山附近,最後讓毒獸和毒藤蔓了結她的命。
甚至她還秘密召集了一批弓箭手,隻要宋顔的身影出現在金山附近,便集體動手。
可她當時在暗中看了好久,宋顔明明已經中了第一支箭了,可後來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好似根本沒有受傷。
再後來,弓箭手集體出動時,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武藝高強的老頭子,輕松的就救了宋顔。
想罷,雀柔忽的覺得有些心驚,這次沒有成功殺了宋顔,若此事被幽主知道了……
越想,雀柔越害怕,随即抿了抿唇,柔柔的目光看向宋顔,“宋姑娘,我受傷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聲張,隻有你知我知便可。”
“恩。”宋顔複雜的看了眼雀柔,此時的心中也有一絲的小自私,她可不想讓夜瑄墨爲雀柔擔心。
光想想夜瑄墨給雀柔喂藥熬粥的畫面她就受不了。
“那好,宋姑娘,我沒什麽要緊了,你先回去吧。”雀柔看着宋顔,微微動了動嘴唇。
宋顔撇了撇嘴,雖然自己也很想走,但雀柔此時确實傷重不已,不禁蹙眉道,“你真的确定你可以?”
“恩,沒事的。”雀柔再次重複一遍,比起她如今身體的傷,宋顔才是最可怕的那個好不好,誰知道她體内的天音會不會突然蘇醒。
見雀柔都這麽說了,宋顔也不再多話,點點頭,便朝着小木屋外走去。
雀柔見宋顔走了出去後,頓時松了口氣,看了眼腹部包紮的傷口,微微攥緊了手指,眸間陰寒一片。
片刻後,木屋的門忽的又被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音,吓得雀柔一怔,往門外看去。
卻見宋顔再次出現在門口,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走到雀柔的床邊,放在她的床頭,淡淡的開口。
“給你熬了點粥,你湊合吃吧,我猜你現在一定沒力氣起來做飯。”
話畢,宋顔走了出去。
身後,雀柔看着那碗冒着熱氣的粥,呆怔了片刻,微微歎道,這就是幽主愛着的女人麽?
……
宋顔回到雪山時,夜瑄墨已經從沙溪國回來,看着坐在門口逗弄着雪狐的那道身影,宋顔微微怔了怔,算了算時間,原來五日過去了。
“你何時回來的?”宋顔走近夜瑄墨,面色清淡。
“比你早半個時辰。”夜瑄墨看了眼宋顔,餘光忽的落在她的裙擺上,一瞬間眸色黯淡了下來。
宋顔順着夜瑄墨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裙擺上不知何時沾染了一些血迹,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我……”宋顔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眼神微微有些閃爍,随後緩緩的開口,“我這幾日無聊,下山打獵去了,這大概是那些野兔子的血吧。”
夜瑄墨聞言,收回視線,“也好。”
“你好像心情不好?”宋顔蹙眉,以往夜瑄墨見到她的時候,都是絲毫不吝啬笑容,可今日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慕容延告知火煉獄幕後主人在沙溪國,本王過去,撲了個空。”夜瑄墨道。
宋顔抿緊唇瓣,微擰眉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瑄墨剛被慕容延支走,她便收到了那飛鴿傳書,如今夜瑄墨卻說去沙溪國撲了空,空手而歸。
這……
難道是有人故意爲之?
随即,宋顔雙手背立在身後,揚眉,“你怎麽就知道火煉獄的主人一定在沙溪國,你不怕是慕容延騙你的麽?”
“不會的,他還不敢。”夜瑄墨笃定。
“總讓我别太相信别人,你自己不也一樣,你知不知道被誰捅一刀最痛啊?”宋顔有些無奈,開口埋怨。
話落,宋顔便被夜瑄墨拉過手臂,往他懷裏一扯,整個人一下子就倒進了夜瑄墨的懷裏。
宋顔頓時面色一紅,不自然的開口,“你幹嘛?”
“隻要你不捅本王就行了。”夜瑄墨勾起一抹笑,伸手撫了撫宋顔的臉,語氣溫和。
突如其來的暧昧氛圍讓宋顔泛起一層的雞皮疙瘩,伸手推開夜瑄墨,坐了起來,别扭的開口,“我哪敢捅你啊。”
話落,宋顔又想起了重傷的雀柔,心内又漸漸開始有一抹的糾結,夜瑄墨與雀柔如今兩情相悅 ,若知道雀柔受傷了,一定很擔心吧。
但是她又私心不想讓夜瑄墨去照顧雀柔。
一瞬間,小臉皺成一團,宋顔頓覺得自己壞的沒邊了……
“你有事要和本王說嗎?”夜瑄墨端倪了一下宋顔面上的神色,悠悠的開口。
宋顔抿唇,下意識的搖搖頭,“沒有。”
“恩,本王累了,去休息會。”夜瑄墨站起身來,随後便往自己的那間小屋而去。
剛走了幾步,夜瑄墨停了下來,轉眸看向宋顔,“本王帶回了銀丹草的種子,你去後山栽培吧。”
話畢,夜瑄墨離開。
宋顔一怔,銀丹草?
片刻後,宋顔一拍腦袋,原來是薄荷葉的種子。
回到自己的房間,宋顔舒服的洗了個澡,洗完澡後,撿起地上的舊衣服,這才發現這件衣服此刻已經像是滾過了泥潭一般。
左側肩膀處的衣物之前已經被那弓箭刺穿,如今破了個大洞。
宋顔見狀,頓時有些微窘。
躺到冰玉暖床上後,不知是不是夜瑄墨回來的緣故,宋顔隻覺得整個人安心不已,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翌日午時。
宋顔滿心歡喜的在後山種植着薄荷葉的種子,一頭靈狼從暗處隐現出來,走近宋顔,伸出爪子蹭了蹭宋顔的手臂。
宋顔被這突如其來的靈狼吓的一跳,随後吸了口氣,“狼崽子,你想吓死爲娘呀!”
“嗷嗚。”靈狼叫喚了一聲,伴随着那聲嚎叫,靈狼的瞳孔頓現綠光。
對于靈狼突如其來散發着綠瞳,宋顔一怔,急忙放下手裏的薄荷種子,“有要緊事發生?”
靈狼眼巴巴的看着宋顔,點點頭。
随即,宋顔站了起來,抿唇,也顧不得和夜瑄墨說一聲,直接飛下雪山,往夢城的方向而去。
……
當宋顔一路來到神女閣外的啓星陣後,卻見啓星陣外站了一群的人,此刻一個個都似是被陣法困住,無法前行。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這回咱們可終于能破這陣法了。”一道邪佞的笑聲我才能夠人群裏頭傳來。
宋顔眸色一狠,睨着那人,“辛元,又是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話畢,宋顔掃了一圈周遭的人,一群人,辛元站在最前面,無疑那些人一大部分都是辛元歸界部落裏的手下。
隻是,辛元怎麽會忽然找到這裏?
“神女啊,你是不是很好奇,寡人爲何找到了這裏?”辛元挑眉,一如既往的黑袍加身,蒙着面容。
宋顔雙手背立在身後,緊緊的握着拳頭,“除了你那叛徒爺爺說的, 還能有誰。”
“你說的不全對。”辛元冷笑,環抱着雙臂,悠然的開口,“不過,說來很不巧啊,三日前,我在老頭子原來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張地圖。”
“地圖上記載的,就是這個位置。而寡人今日來一看,這平白無故的荒地上隔着一個陣法,果真是有門道啊。”
辛元又接着說,“現在你出現在這裏,更讓寡人确信了這一點了。”
“這裏頭,應該就是神女閣的隐匿地了吧?”
宋顔皺着眉頭聽着辛元的話,一瞬間隻聽出了‘無恥’兩個字,警告的看了眼辛元,“你想趁早死就直說,我會成全你的。”
“你以爲寡人這次來這裏,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辛元挑眉。
“哦?說來聽聽。”宋顔道。
辛元冷笑,“寡人已将那地圖秘密的傳給了歸界部落裏的一個人,隻要此次寡人有什麽不測,那麽記載着神女閣隐匿地的地圖,便會大白于天下。”
“到時候,所謂的神女閣,再也不是人世間的秘密了。”
宋顔聽聞辛元的話,神色淡淡,面上絲毫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麽,進神女閣,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