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顔和江紅雲同時歎了口氣。
“我們殺上官雲芝的時候,剛巧被皇上撞見了。”宋顔看了眼抿唇不語的江紅雲,悠悠的開口。
上官星月一聽,不由得瞪大眼,轉眸看向江紅雲,“娘,你殺了雲芝?”
“恩。”江紅雲平靜的點了點頭,眸中閃現着淚花,往上官星月的方向看去,“星月,對不起,娘沒能把你救出去。”
聞言,上官星月頓時洩了氣,癱軟的坐在地上,面上有些的死寂,連娘親和華晚都栽了,這一回真的是要死在這天牢裏了麽?
宋顔靠着牆壁,先前那隻被派去保護上官星月的靈蛛不知何時又爬進了她的懷裏,宋顔趁着江紅雲和上官星月說話間,悄悄的又将靈蛛裝進了布袋子裏。
腦海裏有些的思緒,夜瑄墨應該不會不管她吧?
算了,不想了,先待在這裏看看情況。
反正夜清修想斬了她,做夢!
三人就這樣在天牢内靠着牆壁呆坐了一晚,這一晚,宋顔雖然困得眼皮在打架,但看着一旁一直木讷的睜着眼的江紅雲,宋顔心中又是思緒萬千。
翌日一早,一卷聖旨傳進了天牢裏——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罪婦江氏以及罪婦華晚,深夜進宮行刺貴妃以及皇嗣,滅絕人性,罪無可恕!現即刻将兩主犯押往刑場斬首示衆!欽此!”
張公公報完第一道聖旨後,接着又宣讀了第二道聖旨——
“奉天……”
“張公公,張公公!”聖旨還未說完,門外便跑進一個禁衛軍,走到張公公的耳邊,低語。
張公公聞言,面色一變,随即看了眼江紅雲,又看了眼華晚,頓了片刻後,張公公忽的回過神來,伸手招來獄卒,“快,開牢門,放人!”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宋顔和江紅雲有些的莫名其妙,怎麽回事?
三人就這樣被放了,出了牢門後,張公公面上堆上笑意,朝三人撫了撫身,“請跟老奴來。”
宋顔微擰眉心,也不知道這好端端的,突然又唱哪一出,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宋顔隻能想到一個人。
想罷,宋顔微微勾唇,走出了天牢。
幾人一直跟着張公公來到了弘景殿,剛踏進弘景殿的大門口,隻聽江紅雲驚叫了一聲,往裏頭奔了過去。
“伊布哈赫!”
“哈哈哈,娜依拉,好久不見。”
宋顔循聲看去,隻見江紅雲沖到一個男子面前,奔進了男子的懷裏,隻見那男子留着絡腮胡子,頭發編成了好幾個辮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同于這裏,露着手臂,下擺的衣服也是好幾種顔色拼接而成,顯得十分有異域感。
宋顔見狀,想了想,若是沒猜錯的話,這個伊布哈赫,是北漠來的人吧。
上座,夜清修看着底下的一切,面色雖然不太好看,但也強忍着不發作,朝進來的三個人擺了擺手,“都坐吧。”
幾人入座後,便聽夜清修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這麽久了,朕才知道,上官夫人是北漠的娜依拉郡主。”
“真是抱歉瞞了皇上這麽久。”江紅雲微微勾唇,又轉眸看了眼伊布哈赫,心中不禁暗忖,伊布哈赫這個節骨眼上,來的真巧。
“無妨,既然今日北漠首領來楚夏國探訪,朕自然要好好招待的。”夜清修淡淡的開口,眸光掃視了一眼宋顔。
随即又道,“華晚啊,朕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你認了上官夫人爲幹娘。”
“……”宋顔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好了,伊布首領舟車勞頓來到楚夏國,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朕在這弘景殿設宴,給伊布首領設一個歡迎會,如何?”
“哈哈哈哈,既然夜皇都這麽說了,那麽哈赫也就不客氣了。”伊布哈赫一笑,坐起身來,拉着江紅雲一起離開。
經過宋顔和上官星月身旁時,伊布哈赫朝兩人眨了眨眼,随後走了出去。
上官星月怔了怔,也跟着跑了出去。
見這幾個人都走了,宋顔也覺得無趣,坐起身來,剛準備離去時,身後的夜清修叫住了宋顔。
“華晚,此次算你們運氣好,朕不追究你和江紅雲的責任,但朕的妃子和皇嗣被你謀害了,你現在難道不該去她的靈前祭拜一下麽?”
聞言,宋顔冷笑一聲,轉過頭,看向夜清修,“如若皇上沒有臨幸她,那麽她如今還是太尉府的少夫人,又怎會死?”
“放肆,華晚,你……”
夜清修話還沒說完,宋顔便跨出了弘景殿,往外走去。
身後,夜清修狠狠的一踹椅子,咬牙怒罵道,“什麽時候朕寵幸一個女人,都有這麽多人來幹擾朕了!”
當宋顔出了弘景殿後,迎面便碰見了一席白色素衣的鳳太後,宋顔瞟了鳳太後一眼,發現她此刻素面朝天的,比往日起碼老了十多歲。
鳳太後也看見了宋顔,剛想開口叫喚住宋顔的時候,隻覺得小腿被什麽東西打中,一下子撲倒在地,半天起不來。
“哎喲,疼死了。”
宋顔冷冷的勾唇,把玩着手裏的小石子,從鳳太後的身旁擦身而過。
當宋顔走出宮門,看見宮門口停着的那輛馬車後,鼻子微微一酸,快步便走了過去。
宋顔伸手撩開簾子的時候,裏頭蓦地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宋顔頓覺得手心裏傳來一股暖意。
坐進馬車裏後,宋顔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夜瑄墨,又低頭看了看被他緊握住的手,“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這麽點事情,還把自己折騰進天牢裏了。”
“是啊,真沒用。”夜瑄墨輕緩優雅的開口,眸間滲出一絲的笑意。
聞言,宋顔撇了撇嘴,靠着馬車廂,微微開口,“我現在有點亂。”
“好了,都過去了。”夜瑄墨伸手将宋顔攬進懷裏,“如今北漠的人來了,上官一家都會平安無事了。”
“北漠的人,是你安排的?”提起北漠,宋顔不禁轉眸看向夜瑄墨。
夜瑄墨微勾唇角,“算是吧。”
“恩?什麽叫算是?”宋顔有些的好奇。
“剛出天牢怎麽就這麽多問題要問?”夜瑄墨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回去好好洗個澡,天牢裏待了一夜,臭死了。”
聽聞,宋顔立即彈坐了起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随後嫌棄的皺了皺眉。
夜瑄墨見她這樣,有些的忍俊不禁。
回到王府後,宋顔本想回歡顔閣的溫泉池裏泡個澡,卻被夜瑄墨一把拎住,将她拖進月墨居裏,扔進了清泉池。
清泉池裏,宋顔靠着池壁,舒服的泡着澡,不知過了多久,宋顔微微歎了口氣。
爲什麽總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沒用了呢?
不僅如此,做事都變得優柔寡斷起來,這好像不是一個好現象。
洗完澡後,宋顔走了出去,剛走出暗閣的門後,便聞到房間内傳來一股飯菜香。
夜瑄墨不知何時在卧房裏放了一個圓桌,桌子上此時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宋顔捂了捂肚子,走了過去,在桌前坐下,見着滿桌的飯菜,忍不住咕哝一句,“都快餓扁了。”
話畢,宋顔不客氣的端起了飯碗,大口吃了起來,絲毫不顧忌形象。
吃了幾口飯菜後,宋顔又頓了頓,轉頭看向夜瑄墨,“聽說晚上夜清修要在宮裏設宴歡迎伊布哈赫,你會去嗎?”
“不去。”夜瑄墨笑了一聲,“本王如今不關心這些。”
“那你關心什麽?”宋顔問道。
“本王關心你啊。”夜瑄墨面上滿是狡黠的笑意,見她剛剛沐浴完,臉還有些微紅時,又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
宋顔拍開夜瑄墨的手,瞪了他一眼,“走開,臉都被你掐大了。”
話落,宋顔伸手揉了揉臉,這貨什麽時候喜歡掐她臉了,若被他扯下人皮面具,那就糟糕了。
“敢對本王這麽無理,早知道,本王就應該看着你上斷頭台的。”夜瑄墨摸了摸下巴,眉間有一抹的思緒。
“你舍得嗎?”宋顔脫口而出。
聽聞宋顔的話,夜瑄墨微微挑眉,“你猜呢?”
“我……”宋顔淺淺一笑,拿起筷子,“我繼續吃飯。”
“朽木不可雕也。”夜瑄墨微歎一口氣,随後拿起茶杯,飲了口茶,随後又皺皺眉頭,将茶杯放下。
吃飽喝足後,宋顔滿足的伸了個懶腰。
門外,房門被輕輕的敲了敲,小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北漠的伊布首領來了。”
“恩。”夜瑄墨淡淡的應了一聲,随即坐起身來,對着宋顔道,“你在這睡會兒,本王去見一見伊布哈赫。”
“恩?”宋顔看了眼夜瑄墨,“我可以回歡顔閣去睡啊。”
“死腦筋。”夜瑄墨伸手狠狠的戳了戳宋顔的腦袋,随即手指一點,演化了一個陣法出來。
臨走前,夜瑄墨挑眉,溫聲開口,“好好在這睡覺,這陣法,你沖破不了。’
話畢,夜瑄墨便走出了房門。
房間内,宋顔抽了抽嘴角,翻了個白眼,不就不出他房間而已嘛,至于還弄個陣法出來,萬一這裏真有什麽險情,她豈不是要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