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顔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真瞥見衣角上濺了幾滴血,不禁暗罵了聲倒黴,随即轉了轉眼珠子,朝身後的幾人笑了笑。
“幾位大哥,有什麽問題嗎?”宋顔問道。
那爲首的大漢走近幾步,指着宋顔,“國君在郊外被暗算,我又一路看你從郊外而來,如今身上還帶着血迹,就是你傷了我們的國君。”
大漢說着的時候,一旁頓時圍了不少的人,一見宋顔衣角的血迹後,一個個立即沉着臉,虎視眈眈的看着宋顔。
“這位大哥,話可不能亂說啊。國君英明神武,豈能被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所傷。” 宋顔面露一絲的驚慌,拍了拍胸脯,仿佛自己被吓到了。
“那你身上的血迹怎麽說?”一名侍衛指着宋顔衣角的血迹問道。
宋顔低頭看了眼血迹,撇了撇嘴,“這是昨天在家殺雞濺的血吧,大概沒注意到。”
話落,那幾人顯然一副‘我不信’的摸樣。
不禁,宋顔眼珠子一轉,伸手指向了那個大漢,“這位大哥,你剛剛說一路看着我從郊外來,那就說明你也在郊外了?那你憑什麽說是我傷的國君啊,我也可以懷疑是你啊!”
“比起我一個弱女子,你看起來嫌棄更大吧?”宋顔挑眉,将矛頭引向那個大漢。
那大漢突然被宋顔指着,一時有些哽住,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衆人一聽,也覺得有理,畢竟比起這麽一個弱女子,他們還是比較相信一個大漢能傷的了國君。
“你們兩人,統統帶進宮裏受審,走!”幾個侍衛也不願多費口舌,上前就要将兩人一起帶走。
宋顔撇了撇嘴,朝身旁的大漢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你看吧,非要整這事出來,如今進了宮,你覺得咱們倆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那大漢一聽,皺了皺眉頭,心中暗罵一聲該死,早知道就不趟這渾水了。
“快走!”幾個侍衛又推了一把兩人,将兩人往酒樓的門外推去。
宋顔跟在侍衛堆裏出了酒樓,剛踏出酒樓的門後,便見宋顔身形一閃,踮起腳尖,飛上了屋頂,朝着建州城的城門口而去。
這一系列動作之快,讓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好了,快追!”幾個侍衛立即回過神來,朝着宋顔消失的方向而去。
獨留下那大漢,此刻面上難掩欣喜,對着一旁圍觀的群衆喊道,“你們看到沒,我沒說錯,她做賊心虛跑了,就是她傷害的國君!”
此時的宋顔,一路往城門口的方向而去,在快到城門口時,宋顔催動了幻隐陣的口訣,讓自己隐了起來,飛出了城門。
底下,一群追着宋顔在跑的侍衛瞬間呆愣住,抓了抓腦袋,滿臉的驚奇,人呢?
宋顔出了建州城的城門口,一直遠離到看不見城門時,才收起了幻隐陣,坐在了一顆大樹上,靠着樹杆,深深的吸了口氣。
看了眼還早的天色,宋顔摸了摸下巴,和夜瑄墨是約好在那屋頂上見面的,也不知道自己跑這裏來,他能不能找到。
算了算了,他本事那麽大,總會找到自己的,自己就别操那份心了。
想罷,宋顔靠着樹杆,竟合上了眼,睡了起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宋顔覺得整個人被晃醒,才悠悠的睜開眼,睜開眼時,頭頂正不停的掉落樹葉和木屑,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才發現自己靠着的這顆大樹正晃的厲害。
宋顔垂眸,瞥見樹下站着的身影後,微微勾唇,跳了下去。
“你果真找到這裏來了。”
夜瑄墨睨了眼宋顔,伸手幫她撥掉了頭上的樹葉和木屑,随後将手裏攥着的一張皇榜貼到了宋顔的腦門上。
“本王才離開多久,你就又惹事了,本王該怎麽說你才好。”夜瑄墨微歎口氣,靠着樹坐下。
宋顔撕開那張皇榜,展開來看,瞥見那皇榜上的畫像和告示後,頓時就樂的笑了出來,“他們動作還真快,這就開始全國通緝我了啊。”
話落,宋顔的腦袋被夜瑄墨狠狠的戳了戳,“就愛給本王惹事!”
“誰讓你去見老朋友把我抛下的啊,我一人無聊,正好封霆又湊上來,我能不趁機報仇麽!”宋顔反唇相譏,心中則是暢快無比。
轉念又想到自己在封霆膝蓋骨打進的飛镖,整根飛镖沒入他的膝蓋,恐怕會留下頑疾啊。
“伶牙俐齒!”夜瑄墨無奈的搖搖頭,随後招來兩匹馬,騎上了自己的青骢馬,“走吧,回京都城吧。”
一聽京都城三個字,宋顔不禁皺了皺眉,“幹嘛要去那裏,不回雪山了嗎?”
夜瑄墨聽聞,再次歎了口氣,頗爲無奈的開口,“本王就說你是個惹事精,你可知,夜珑允在夜清修面前請旨,要娶你爲妃。”
“什麽?”宋顔頓時愣住,感覺一頭的霧水,“夜珑允在搞什麽鬼?”
“不管是什麽鬼,總之,你我兩人,得先回一趟京都城,将此事解決了。”夜瑄墨道。
頓了頓,夜瑄墨又再次開口,“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早已是本王的人了。夜珑允想橫刀奪愛,做夢!”
聽完這一席話,宋顔抽了抽嘴角,這句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她什麽時候成他的所愛了啊!
這個男人,真是摸不透他。
騎上火舞後,兩人摸着夜色離開,一路上,看着滿天的繁星和那輪最亮的明月,宋顔微微勾了勾唇角,看了眼身旁的人。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宋顔忽的朝夜瑄墨開口。
夜瑄墨偏頭看了眼宋顔,點點頭,“問吧。”
“你我二人,雖拜了天地,但彼此心中都清楚,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那日後,你若遇到心儀的女子,可會娶她過門?”宋顔清澈的視線靜靜的落在夜瑄墨的身上。
她知道的,他的身邊有雀柔,就像那日在軍營外,他們相擁時說着的,夜瑄墨承諾會娶雀柔爲妃的。
夜瑄墨聽聞宋顔的問題,目光落在宋顔的臉上,原本有些微冷的眸光漸漸的溫和起來。
勾了勾唇角,夜瑄墨緩緩開口,“若真有心儀的女子,本王自然會娶她過門,做本王唯一的妻子。”
“唯一?”宋顔擠出一絲笑,微調眉梢,“你也信奉唯一麽?”
夜瑄墨點頭,“若真有那一人,本王必定把她放在心尖寵愛,誰都染指不得。”
“她真幸福。”宋顔垂眸,苦笑一聲,唯獨隻能說出這四個字了。
“是,她很幸福,可她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夜瑄墨眯了眯桃花眼,眸光靜靜的凝視着身旁垂眸的人。
宋顔抿了抿唇,也不知自己爲何突然挑起這個話題,平白的毀了原本的好心情。
果然啊,這人一牽扯到感情之事,就再也不順暢了。
“這個給你。”夜瑄墨忽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将錦盒遞到了宋顔的面前。
宋顔瞟了眼夜瑄墨,又看了眼那個錦盒,有些遲疑的伸出手,打開了那錦盒。
錦盒内,是一對白玉色的耳環。
宋顔見那成色溫潤的白玉色,眸間湧現一抹的驚豔,但随即又有些扭捏的開口,“送給我的?”
“恩。”夜瑄墨看着宋顔,“戴上試試吧。”
聞言,宋顔瞬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如今是華晚的裝扮,從未佩戴過任何的首飾,就連發髻也從來都是一個清爽的馬尾辮。
若此時是自己的真容的話,她還能接受,但若是華晚的模樣戴這耳環,怎麽就覺得這麽别扭呢。
“我回府後再戴給你看吧,可好?”宋顔收起錦盒,朝夜瑄墨露出一抹笑意。
“好。”夜瑄墨點頭,欣然同意。
将那錦盒收起後,宋顔的心裏一下子就有些美滋滋的,不禁又暗歎自己沒有骨氣,剛剛心情還很郁悶呢,一下子就有些轉晴了。
看來啊,她還真是被夜瑄墨吃的死死的了。
接下來的這一路,氣氛明顯緩和了許多……
接下來的路途中,宋顔刻意避開了松悠城,在經過光蘭州的時候,特意調轉了方向,不往松悠城去。
夜瑄墨也不多說什麽,依舊跟在宋顔的身旁。
等兩人回到京都城時,已經是三日以後了,宋顔進城後,騎馬走在大街上時,大街上的百姓見到了宋顔,紛紛閃到一旁,朝着宋顔跪下。
“華将軍乃我們整個楚夏國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華将軍,我們一個個早就因爲那蟲疫而喪了命了。”
“是啊,華将軍僅帶了五萬精兵前去永泰關,便将那一百二十萬大軍吓的不敢再犯,真乃女中豪傑。”
“沒錯,更讓我們高興的是,華将軍還殺了陸廣那個逆賊,替咱們楚夏國出了口氣。”
“華将軍威武!華将軍威武!”
“
聽着這百姓們一聲聲說着,宋顔微微有些窘迫,不就去邊關混了幾天麽,她什麽時候成這京都城的大名人啦。
面對這些,宋顔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加快了馬速,朝着瑄王府的方向而去。
馬兒停在瑄王府門口時,宋顔立即跳了下來,往王府的大門裏走去。
一踏進王府的大門後,宋顔忽然就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