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地圖的指引,兩人終于在第二日的夜晚,抵達了元封國皇城所在的建州城。
下了馬後,兩人站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宋顔望了眼那站滿守衛的城門口,偏頭看向夜瑄墨,“我們要不要再易容換張臉?”
夜瑄墨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宋顔的話,環顧了一下四周,如玉般的俊顔覆上一抹的遲疑。
“怎麽了?”宋顔微微皺眉,不明白夜瑄墨此時的意思。
須臾,隻見夜瑄墨勾唇冷笑,伸出手掌,引着真氣,蓦地隻見他的手心内聚滿一股氣息。宋顔看着這一幕,等待下文。
不多時,隻見他掌中一道白光溢出,直直的打在黑暗裏的一處方向。
爾後夜瑄墨撤回真氣,朝着剛剛白光散落的地上走去,宋顔亦是好奇,跟着走了過去。
夜瑄墨走到那處時,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攤在手心裏,微微勾唇,“會追蹤術的血滴蟲。”
聞言,宋顔順着視線看去,果真看見夜瑄墨手心裏那隻一動不動的紅色蟲子。
“追蹤術是什麽?”宋顔問道。
“巫術的一種。”夜瑄墨挑眉,又扔下那隻已經死掉的血滴蟲,回身自然的牽過宋顔的手,“走,今夜這建州城,是不能進了。”
宋顔低頭看了眼手心裏傳來的溫熱,不由得笑了笑,跟在夜瑄墨的身旁。
兩人再度騎上馬,宋顔跟着夜瑄墨,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兩人剛離開不久後,封霆便率着大隊人馬從建州城的城門口出來,發現周遭空無一人後,封霆一聲冷哼,剛要離去時,餘光撇到地上的那隻血滴蟲。
見狀,封霆怒氣更甚,一拂袖,咬牙,“回宮!”
夜瑄墨和宋顔來到了一處山腳的山洞裏,宋顔點燃随身攜帶的木燭火,黑暗的山洞裏瞬間多了一絲的光亮。
照了照這山洞的四周,還算寬敞幹淨。
打點好了四周,又找來一些樹枝生了個火後,山洞裏頓時更加明亮了起來,宋顔和夜瑄墨兩人坐在火堆旁,眉眼間都帶有一絲的溫和。
“天色那麽黑,你是怎麽發現那隻血滴蟲的?”宋顔抱着膝蓋,偏頭看向夜瑄墨。
“聽聲音。”夜瑄墨吐出三個字,又道,“追蹤術,是靠一對母蟲和子蟲之間相互牽引,母蟲留在原地,子蟲便靠着天生的靈性去執行主人下的命令。”
宋顔聽聞,不禁笑了笑,“既然這血滴蟲這麽有本事,那也算是靈蟲才對,怎麽就變成了巫術了。”
“此等靈蟲巫蟲,也要在看誰的手裏。”夜瑄墨瞥了眼宋顔,眼眸裏有股難以琢磨的意味。
宋顔點頭,伸手撫了撫放置在懷裏的靈蛛,這小家夥若不是神女閣養的靈獸的話,恐怕也會被稱爲巫獸吧。
與夜瑄墨聊了一會兒後,不知是不是火堆裏生着火,暖洋洋的,宋顔不禁打了個哈欠,往一旁鋪着狐裘披風的地上躺去,很快困意襲來,便沉沉的睡去。
夜瑄墨偏頭看了眼秒睡的宋顔,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移到她的身旁,伸手撫了撫她的睡顔,眸光裏,一片的溫柔。
第二天一早,宋顔睜開眼時,不禁覺得腰上挂了個什麽東西,揉了揉眼睛定睛看過去時,卻見是夜瑄墨的手正搭在她的腰上。
再動了動身體後,又發現夜瑄墨正躺在自己的身旁,此時身體正緊靠着自己,右手則是環抱着她的腰。
宋顔一驚,但還是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爲何,竟然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直到夜瑄墨醒來,手從宋顔身上抽開時,宋顔依舊背靠着夜瑄墨,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夜瑄墨了。
面對這扭扭捏捏的自己,宋顔真想抽自己兩大嘴巴。
直到夜瑄墨似是起身走出了山洞後,宋顔這才坐起身來,轉了轉有些酸疼的脖子和肩膀。
伸了個懶腰後,宋顔收起地上的狐裘披風,也往山洞外走去。
山洞外,一片大好的風光。
宋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後,定睛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四周是不是種了什麽花,一陣清風過後,還帶有陣陣的花香。
宋顔不禁感歎,原來這元封國,也挺美的。
隻不過落在封霆那種奸人手裏,實在是可惜。
夜瑄墨很快抱了一堆東西回來,見到站在山洞門口的宋顔,立即将手裏的東西塞到了宋顔的手裏。
宋顔垂眸看了看,是一些泉水和野果。
見此,宋顔微微勾唇,擡眸看向夜瑄墨,“早啊。”
“不早了,趕緊吃點東西,進建州城。”夜瑄墨伸手揉了揉宋顔的腦袋。
宋顔點頭,拿泉水漱了口後,便咬了口夜瑄墨給的野果,吃到一陣清甜的味道後,宋顔的心情頓時又好了幾分。
兩人收拾好後,便出了山洞,往建州城的方向而去。
在離建州城不遠的地方時,兩人又走下了馬,夜瑄墨便攬着宋顔,腳尖一點,往建州城的城門上而去。
“你……”宋顔有些的錯愕,這麽光明正大的真的好麽?
“本王已經催動了幻隐陣,你怕什麽,這些人是看不見我們的。”夜瑄墨嘴角噙上一抹笑意,帶着宋顔,站落在建州城的城門之上。
甚至,兩人停在了一群侍衛堆裏。
而此時的侍衛堆裏,一群侍衛正你一嘴我一嘴的談論的激烈,壓根感覺不到空氣中平白多了兩股人氣。
“真沒想到王後那麽溫婉的一個人,竟然會巫術,真是隐藏的太深了。”
“是啊,一會兒就要被押往街市中心處斬,說實話,我可真想去觀摩一下。”
“幸好咱們國君英明神武,早早發現了這個女人會巫術,否則以後啊,恐怕要天下大亂呐。”
“诶,不說了,趕緊散了吧,一會兒還要派些人去大街上維護秩序呢。”
話落,聚在一起的侍衛們紛紛散開。
宋顔摸着下巴,撇了撇嘴,“難不成封霆是真想動真格的了?”
“走,去街市中心瞧瞧熱鬧。”夜瑄墨話畢,又攬住了宋顔,往街市中心飛去。
宋顔難得不用自己催動輕功,此時也格外的省力,被夜瑄墨攬着,也覺得格外的有安全感,不禁還垂眸往大街上看去。
大街上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紛紛站在兩側,中間已經留了一條寬敞的大路出來,一旁還已經站滿了侍衛,維護着秩序。
一直到了一個類似刑場的地方,夜瑄墨才停了下來,兩人站在一個屋頂上面,默契的坐了下來。
宋顔坐下後,撐着腦袋,餘光瞥見夜瑄墨正垂眸看着底下後,狡黠的一笑,挪了挪身體,往夜瑄墨那裏靠了靠。
夜瑄墨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眸光綻現一抹淺淺的笑意。
兩人在屋頂上坐了一會兒後,大街上頓時傳來一陣的吵雜聲,伴随着吵雜聲,還有一陣陣的罵聲。
宋顔順着吵雜聲望去,隻見一大隊的人馬正在往刑場這個方向來,爲首的是一名官員摸樣的男子騎着馬走在最前,身後跟了幾排的士兵。
大隊的中央,雲莺正被押在一輛囚車裏,面上一片的死寂,囚車的後面,同樣跟着幾排的士兵。
“妖女,她是個會巫術的妖女,不配做我們的王後。”
“對,咱們拿臭雞蛋和爛菜葉砸她!”
“砸死她。”
話落,許許多多的臭雞蛋和爛菜葉紛紛朝着雲莺砸去,雲莺原本白皙的臉上,一下子變得污濁不堪。
雲莺抹了把臉上的髒東西,輕蔑的一笑,伸手用指甲緊緊的抓着囚車的欄杆,劃出幾道痕迹。
直到大隊人馬抵達了行刑的地方,囚車才停了下來。
雲莺被幾名侍衛押解着下了囚車,周圍的百姓見到雲莺,紛紛的朝她吐口水,砸臭雞蛋。
雲莺此時緊緊的攥緊拳頭,死死的咬着唇,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封霆騙了她,封霆騙了她!
“國君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霆坐在一輛馬車裏,擡步緩緩的走了出來,見到刑場中央狼狽不堪的雲莺後,眉眼一挑,朝着主刑台走去。
莫靈犀跟在一旁,全身心戒備。
封霆入座後,凝眸看向了雲莺,深深的歎了口氣,“王後雖偷習巫術,無可饒恕。但好歹是寡人的正妻,如今寡人怎麽也要來送王後最後一程的。”
看着封霆這一副虛僞的嘴臉,雲莺咬唇,爾後笑了出來,“我到這一刻,才發現你竟是這麽虛僞的一個人。”
“封霆,是我看錯你了。”雲莺話落,閉了閉眼,有些的認命。
而此時的屋頂之上,宋顔亦是一臉唾棄的看着假模假樣的封霆,恨不得此時就嗖嗖的射出兩支箭殺了封霆。
“男人都是這麽薄情寡義麽?”宋顔忽的開口,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詢問身旁的夜瑄墨。
夜瑄墨微歎口氣,伸手攬住了宋顔,“你不要一句話打死一船的人好不好?”
“不好。”
宋顔回了兩個字後,又繼續看着底下,雲莺已經被兩個侍衛按倒在斷頭台前,一旁已經站了一個彪形大漢,舉着刀。
見此,宋顔有些的緊張和擔憂,但瞥見一旁夜瑄墨淡定觀摩的表情後,便也沉下了心,繼續看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