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宋顔還是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來,苦笑一聲,早點認清現實也好。
夜瑄墨醒來後出了營帳,走了幾步後,見宋顔獨自一人坐在一個角落裏,雙眼放空,便朝她走去。
宋顔偏頭見夜瑄墨往自己這裏走來,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擠出一絲笑,“你醒了啊。”
夜瑄墨點頭,伸手将宋顔扶了起來,“一人坐在這裏幹什麽?”
“吹風。”宋顔胡謅了個理由。
“回去了,外面涼。”夜瑄墨看着宋顔,眸間有一抹的關切。
宋顔恩了一聲,跟在夜瑄墨身後進了營帳。
坐下後,便有士兵端來了飯菜,宋顔胃口平平,隻是随便的扒拉了幾口飯菜。
夜瑄墨明顯能看出宋顔心情不佳,但也不點破,眸底劃過一絲的幽暗。
翌日,宋顔早早的起床,擒獲了陸廣和蔚滿後,這幾日,她一定要多加的戒備起來。誰知道那三國又會想出什麽損招來。
出了營帳後,迎面便見夏良神清氣爽的朝自己走來,面上難掩喜色,見到宋顔後,微微撫了撫身。
“夏副統領,何事這麽高興?”宋顔不禁好奇的問道。
“華統領難道還不知道?”夏良有些的詫異,但随即還是欣喜的開口,“今早探子來報,敵國那一百萬的士兵,如今全部困于義浦關的沼澤潭裏,至今未能脫身。”
“沼澤潭?”宋顔微挑眉梢,不禁又問,“那可有折損士兵?”
夏良點頭,“走在前頭的一些士兵,恐怕都已經喪了命了。那沼澤潭深不可測,一旦陷進去,恐怕就……”
聞言,宋顔眸間有些的思緒,當下便想到了此事與夜瑄墨脫不了幹系。
怪不得他隻比自己晚了一日出門,卻昨日才到,原來都是去布置這個沼澤潭了。
不過,她很好奇,夜瑄墨是有何通天的本領,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弄出了一片沼澤潭來的。
“華統領,今日,咱們可以好好慶祝一下了。”夏良道。
宋顔聽聞笑笑,“再緩兩天吧,一百萬将士數目龐大,終歸不可能全部深陷沼澤潭。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
“是,華統領說的有理。”
告别夏良後,宋顔便去了夜瑄墨身處的營帳,本想敲敲門,手還未觸及到布門時,便聽見裏頭傳來夜瑄墨的聲音。
“進來。”
聽聞,宋顔抿了抿唇,推開布門走了進去。
夜瑄墨依舊躺在床上閉目小憩,宋顔見狀,往旁邊一坐,開口道,“那沼澤潭,是你做的?”
“恩。”夜瑄墨冒出一個字。
聽夜瑄墨承認,宋顔不禁對夜瑄墨欽佩不已,好奇的開口,“三國行軍前,恐怕早已對義浦關的地勢了如指掌。你是怎麽在那裏,變出一個沼澤潭來的?”
話落,夜瑄墨悠悠的睜開了眼,往宋顔那遞去一個眼神,嘴角掀起一抹輕笑,“那是因爲本王會變戲法。”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你别貧我。”宋顔道。
夜瑄墨勾唇,“那等戰事結束了,本王再告訴你,可好?”
宋顔沉默了一會兒,抿唇,最終還是點下了頭,朝夜瑄墨伸出小指,“等戰事結束那天,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許耍賴。”
“好,本王答應你。”夜瑄墨眸泛一絲笑意,同樣伸出小指,勾住了宋顔的小指。
入夜,宋顔早早的回到自己的營帳裏休息,躺在床上,腦海裏思緒萬千。
想罷,宋顔有些煩心的翻了個身。
卻不想,餘光瞥見營帳外閃過一個身影。
宋顔立即坐了起來,皺着眉頭,随後整個人似是魔怔了一般,披上衣服,同樣閃身出了營帳,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當宋顔飛身來到一個小溪林後,瞥見站在小溪旁,那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後,宋顔頓時愣在了原地。
雖然離那兩人有些距離,但宋顔還是看了個真切。
夜瑄墨正抱着雀柔,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好像還是第一次,她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的溫柔。
宋顔苦笑,心尖劃過一絲痛楚,本想轉身離開,但還是頓住了腳步。引出千煞術,她想要聽聽,聽聽他們此時在聊些什麽——
“柔兒,委屈跟在本王的身邊了,等事情了結後,本王定會娶你爲妃。”
“能讓王爺把雀柔放在心上,雀柔已經是知足了。”
“你如此懂事,叫本王如何不憐愛你?這輩子,本王最愛的人便是你了。”
“有王爺這句話,就足夠了,雀柔等的起。”
“
沒等全部聽完兩人的對話,宋顔便忍不住收起了千煞術,咬着唇,自嘲的一笑。
雖然早知道夜瑄墨與雀柔有點關系,但親眼所見這一幕,對于她來說,還真是不小的沖擊。
這麽久來,不過是自己一直在奢望而已。
别人早已有了心尖人,又怎會看到她這顆草芥。
宋顔轉過身,伸手攥緊了衣袖,擡步往軍營的方向而去,很多事情,看來都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沒走幾步,宋顔再次停了下來,皺着眉頭,空氣中傳來一波詭異之氣。
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并無什麽情況。
宋顔自嘲,疑神疑鬼的。
又往前走了幾步時,腳步忽然一怔,地下的草叢裏不知何時竄出一根鐵鏈,宋顔還未反應過來,兩隻腳的腳踝便被鐵鏈纏住。
鐵鏈纏住宋顔後,忽的又被一股大力拉扯,霎時,鐵鏈繞過一顆大樹,宋顔整個人便被綁着腳踝,倒吊在了一棵大樹上。
宋顔皺眉,以頭朝下的姿勢,大怒咬牙,剛要運氣擡掌時,不遠處忽的射來一支弓箭,倏地刺穿了宋顔的手背。
“嘶——”宋顔有些吃疼的瞥了眼自己的右手背,自己這隻手,最近真是遭大罪了。
本想喚出靈狼和靈蛛,但心想,夜瑄墨正在附近,若被他發現了,恐怕不太妥。
不多時,一道身影從靜谧的黑夜裏隐了出來,對着宋顔冷笑一聲,“寡人爲了抓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來人,正是封霆。
“能勞煩國君親自來抓我,真是我華晚的榮幸。”宋顔輕笑,皺着眉頭瞟了一眼纏着自己的鐵鏈。
“别白費力氣了。這是我元封國特制的梅花鏈,耗費了不少人力财力的。”封霆叽哨的一笑。
封霆睨着宋顔,随即咋了咋舌,指了指剛才夜瑄墨和雀柔的方向,“今夜,若不是你受了情傷,少了戒備,寡人要抓住你,還真不容易。”
“你抓我做什麽,想拿我的命換陸廣?”宋顔道。
“陸廣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你可就不一樣了,你一人能運走幾十萬噸的糧草,以及小小計謀便能勸退二十萬大軍,寡人果然不能小看你。”
“帶走。”
封霆話落,原本綁着宋顔腳踝的鐵鏈似有靈性一般,纏住了宋顔的身體,讓宋顔一時動彈不得。
手背上還插着那支羽箭,封霆見狀,走過去,擡手便抓着那支羽箭,狠狠的拔了出來。
宋顔微微蹙眉,隻見右手此時已經鮮血淋漓。
封霆的身後忽的隐出了幾個黑衣人,一把扛起倒在地上的宋顔,跟在封霆的身後。
被人扛在肩膀上,宋顔咬着牙,想運起真氣,但這鐵鏈果真如封霆說的不一般,幾次下來,宋顔都運氣失敗,被鐵鏈緊緊的纏着身體。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宋顔被扔進了一個密牢裏,原本綁着她全身的鐵鏈,忽的改爲了綁着手腳。
封霆站在牢門外,身旁跟着莫靈犀。
宋顔擡眸,望着牢門外的封霆,“你帶我來此做什麽?要殺我,你剛剛就能在小溪林動手了。”
“讓你直接死太便宜你了。”封霆沉眸,“你三番五次沖撞寡人的威嚴,寡人要你生不如死!”
話落,封霆朝莫靈犀伸出了手。
莫靈犀将一條鞭子遞到了封霆的手心裏。
牢門被打開,封霆晃了晃手裏的鞭子,凝向宋顔,冷笑一聲,擡手一鞭子就揮到了宋顔的身上。
這一鞭子,用了封霆十分的力道,宋顔卻不吭一聲。
封霆見狀大怒,擡手又是好幾鞭子往宋顔的身上抽去,不多時,宋顔的身上便閃現了無數道的血痕。
但宋顔始終咬着牙,一聲不吭。
“來人,潑鹽水!”封霆轉眸,睨向一旁。
一旁的幾個侍衛早有準備,走進牢門裏,兩桶鹽水毫不留情的往宋顔的身上倒去。
一刹那,宋顔感覺到全身傳來火辣辣的疼,緊皺着眉頭,唇瓣幾乎都要咬出血來。
門外,莫靈犀微微皺眉,雙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握拳。
潑完鹽水後,封霆忽的扔掉了手裏的鞭子,笑道,“本王忽然又想到一個好玩的。”
“來人,拿弓箭來。”
須臾,門外的侍衛又遞來一把弓箭。
封霆接過弓箭後,拉起弓,箭頭瞄準宋顔,“寡人自知箭法不錯,今日就給你露一手好了。”
“讓你瞧瞧,寡人箭箭能中靶,卻又不傷及你要害的本事。”
宋顔聞言,心中一凜,目光對準那尖銳的箭頭,開始掙紮起來,難不成天要滅她,今夜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麽?
想罷,一支羽箭掙脫出弓,穩穩的刺進了宋顔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