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王殿下,陸将軍和蔚将軍關押的地方,有陣法,屬下沖破不了。”聲音的主人,便是莫靈犀。
名喚沉王的男子聽聞,微微皺眉,“那叫華晚的女子,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是的,屬下曾經在楚夏國時,在她手上,吃過不少的虧。此女,确實不容小觑。”莫靈犀道。
“本王略懂陣法,今晚,怎麽也要試一試。”
“屬下定當協助梁王殿下。”
聽着兩人的對話,宋顔一笑,收起千煞術,躺在床上,撐着腦袋,這可是八卦九變上的寒焰陣,若想破陣,必先凝出冰晶決,冰柱體尖勾上明火,名曰寒焰之火。
寒焰之火觸到陣法周身,方能解除陣法。
她倒是要看看,這所謂的沉王殿下,怎麽破了她這個寒焰陣。
宋顔繼續閉眼小憩,不顧外界的一切,直到脖子上抵上一個冰涼的東西,這才悠悠的睜開眼。
瞥見床前站着的一男一女後,再看看男子手裏的劍正抵着自己的脖子後,宋顔微微勾唇,“靈犀,是你啊。”
莫靈犀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宋顔,偏過頭去,不理會宋顔。
宋顔也不多說什麽,伸手彈開那劍,坐起身來,盤腿坐在床上,“沉王殿下怎麽第一次見我就舞刀弄槍的,好像不太禮貌。”
宋顔看了眼那沉王,眉宇之間,和蕭亦白有幾分想象,但戾氣太重,怕是個陰險狠辣之人。
蕭沉煜臉色一寒,冷聲開口,“華晚,識相點,就去解了那陣法。”
“我華晚這輩子,最不懂的就是識相二字。兵家勝負乃常事,今日我帶了這兩個俘虜回來,豈能說放走就放走。”宋顔不屑的開口。
“華晚,你不要不識好歹,沉王殿下武功高深,你絕不是他的對手。”莫靈犀忽的開口,睨着宋顔,眸間一閃而過一抹擔憂之色。
宋顔卻不以爲意,微微定眉,“要我放人,這不可能。”
“你找死!”蕭沉煜咬牙,聲音冷淡,揮手便要往宋顔打去……
手還未觸及到宋顔,蕭沉煜便覺得手背一痛,定睛看去時,隻見不知何時冒出了一隻狼蛛,一口狠狠的咬在自己的手背上。
手背上,頓時流出黑紫色的血。
蕭沉煜一沉眸,眸間殺氣湧現。
一旁的莫靈犀見狀,立即掏出一個瓷瓶,将藥粉灑在了蕭沉煜的手背上,“沉王殿下,你中毒了。”
“這隻狼蛛,是她養的毒獸,劇毒無比。沉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走吧。”莫靈犀掐住蕭沉煜的傷口處,防止毒血流竄。
蕭沉煜雖然心不甘,但也隻好點頭,跟着莫靈犀出了營帳。
莫靈犀出營帳前,轉眸看了眼宋顔,随後無奈的一笑,似乎所有人在華晚面前,都讨不到一點的好。
除了楚夏國的瑄王。
想來,也就瑄王是華晚的死穴了。
宋顔見輕松就讓那兩人離開,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抓起靈蛛,放在手心裏把玩。
神女閣的靈獸,一個個的都快成精了。
翌日一早,夏良急匆匆的來找宋顔,一見到宋顔後,眉頭緊蹙,“華統領,不好了,那剩餘的一百萬大軍,紛紛往這永泰關來了。”
一聽那剩餘的一百萬大軍,宋顔眉心微擰,朝夏良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宋顔回到自己的營帳裏時,腦中一時沒了什麽主意,這給飯菜下毒,能做一次,就必然這麽做第二次了。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半晌,宋顔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想了想,宋顔坐起了身,往案桌上走去。
執起毛筆,沾了點墨水,這個節骨眼上,隻能找夜瑄墨來求救了。
剛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字,營帳内便響起一道悠然的聲音,“幾日不見,看來你想本王想的緊啊。”
聽聞,宋顔拿着毛筆的手頓時一顫,擡眸往聲音的來源看去,這站在營帳内鬼魅般的人,不是夜瑄墨又是誰。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宋顔坐起身,走向夜瑄墨,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夜瑄墨一雙桃花眼内滿是笑意,低眸睨着宋顔,“你走的第二天,本王也動身出了京都城。”
“那你怎麽今日才到?”宋顔有些的好奇。
夜瑄墨聞言唇角一勾,伸手敲了敲宋顔的腦袋,“本王爲了替你善後,可一直沒閑着。”
“恩?”宋顔有些的雲裏霧裏,睜大眼看着夜瑄墨。
“别問那麽多了,聽說你俘虜了陸廣和蔚滿?”夜瑄墨轉移了話題。
宋顔點頭,“是啊,擒賊先擒王嘛。”
“陸廣那等沒有價值的人,直接殺了便可。倒是那蔚滿,據說深受蕭亦白的器重,恐怕沐華國的人,會在他身上花點心思。”夜瑄墨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宋顔聽聞笑笑,“說起來,你要我親手殺了陸廣,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呢。”
“婦人之仁。”夜瑄墨略帶鄙夷的開口。
宋顔倒也不怒,走近夜瑄墨,有些爲難的開口,“那一百萬大軍正動身前往這永泰關,你可有什麽辦法,阻止他們?”
夜瑄墨挑眉,嘴角扯動,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再過幾日,你便可以收拾包袱回朝了。”
“恩?難道你動了什麽手腳?”夜瑄墨話裏的意思,宋顔自然是聽出了幾分來。
“秘密。”夜瑄墨嘴角彎起,随後往宋顔的硬闆床上一躺,“本王累了,先休息會兒。”
宋顔點頭,也不在營帳裏多留,轉身出了營帳裏。
許是夜瑄墨的到來,讓宋顔這幾天一直吊起的心忽的就沉了下來,莫名的就安心了不少。
一個人背着雙手,悠哉的走出軍營後,宋顔走到不遠處的一條小湖旁,撿起幾顆石子,往湖裏一顆顆扔了進去。
扔了幾顆石子後,宋顔坐了下來,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撐着頭,視線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姑娘,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一聽到這聲音,宋顔原本變好的心情瞬間又垮了下來,蓦地伸手撫着額頭,咬了咬牙,轉眸看向忽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雀柔。
“你怎麽會在這?”宋顔問道,最近這女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勁的陰魂不散。
“雀柔是跟着瑄王來此的,雀柔的身份不方便跟進軍營,便在這裏等候瑄王,沒想到,看見姑娘你了。”雀柔細聲細語的開口,睨着宋顔,眸光清淺。
聽聞,宋顔輕笑一聲,心底暗暗覺得諷刺,自己孤身一人奔了沙溪國又來這永泰關,沒想到,人家瑄王爺身旁卻一直有美人相伴。
宋顔瞟了一眼雀柔,眸間有抹思緒,随即朝雀柔展顔一笑,“既然你跟着瑄王身邊那麽久了,爲何不朝他要個名分?”
“姑娘,你說笑了,瑄王能把雀柔當知己,雀柔已經很滿足了。”雀柔微微垂眸,手心微微的攥緊。
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麽面對宋顔時,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知道,這種話,若是被幽主知道了,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的要對宋顔說這些。這麽些年,她跟在夜瑄墨的身旁,心中對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
如今這憑空冒出來的宋顔,讓幽主對她那麽上心,無疑對她雀柔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
宋顔聽聞雀柔的話,自然聽出了裏頭的情愫,眸底頓時湧現一股不明的意味,夜瑄墨成天把這女子藏起來,恐怕對她,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想到這,宋顔真心覺得這一切極其的諷刺。
雀柔見宋顔目光暗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爾後又朝宋顔微微的撫了撫身,“姑娘,今日你見到我之事,還是不要在瑄王面前提起的好,雀柔怕王爺生氣。”
宋顔瞥了眼雀柔,随後點了點頭。
本是出來散心的,被雀柔這麽一攪合,宋顔心裏愈加的煩悶,伸手抓了抓腦袋,便坐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我回去了,你一人在這繼續吧。”
話畢,宋顔便往軍營的方向而去,身後,雀柔睨着宋顔的背影,唇角微勾。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顆樹樁後,封霆将剛才雀柔與宋顔的話,全部收入耳中,見那兩人聊得不歡而散,不禁冷笑一聲。
總算是讓他掐到華晚的死穴了。
莫靈犀站在一旁,看了眼封霆,又看了眼宋顔的背影,不禁有些的擔憂起來。
封霆心中在想什麽,她自然知道,這一次,恐怕華晚未必能躲過了。
“靈犀,你可會易容術?”
莫靈犀聞言,搖搖頭,随即朝封霆撫了撫身,“屬下聽聞,王後對易容術,有些研究。”
“王後……”封霆聽聞,眸色一暗,片刻後,一抹冷冽的笑在唇間綻開,“傳寡人旨意,将王後帶來永泰關。”
“是,屬下遵旨。”
莫靈犀話畢,便立即閃身離開,經過宋顔的軍營處時,有片刻的猶豫,但還是一咬牙,往元封國駐紮的營帳而去。
華晚啊華晚,但願你此次可以順利,這樣我對你的歉意,才能更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