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隐在暗處的靈狼,應該同樣的熟悉。
又連續走了幾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微亮,宋顔看着面前落櫻城這座城門口,有些的恍惚。
原來要經過落櫻城。
宋顔進了城,腳步有些的沉重,落櫻城的市集上已經熱鬧起來,小販的吆喝聲已經漸漸響起。
宋顔摸了摸肚子,走到一家包子鋪,點了一碗米粥和兩個肉包子。
坐到位子上,宋顔一連喝了三四杯水,老闆将米粥和包子端上來時,宋顔捧起那米碗,都沒拿起勺子,直接将米粥全部喝進了肚子裏,也顧不得燙。
一碗粥下肚,宋顔隻覺得胃裏暖暖的,拿起包子啃了起來。
吃完東西後,宋顔終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付掉了銀子後,宋顔拿起包袱,找了一家客棧,開了間房。
進了房間,宋顔舒服的洗了個澡,換上了件幹淨的衣裳,随後一頭栽倒在床上,片刻就合上了眼。
見宋顔睡的極沉,一頭靈狼的身形從暗處顯現了出來,蹲在門口,開始替宋顔守門。
夢裏,宋顔又夢見那白胡子的老頭,口口聲聲喊她是妖女,最終,一把長劍捅進她的腹部裏……
宋顔猛地睜開眼,額間已有汗珠滾落,宋顔坐起身來,穩了穩心神。
看見蹲在門口那頭靈狼後,宋顔心裏有些的暖意,此刻滿心的感謝風茉莉,給了她這麽忠心的靈狼和靈蛛。
萬物皆有靈性,有時候,這些動物,反而比人更通人性。
宋顔起了身,看了眼漏壺上的時辰,不知不覺,她又睡了一整天,也罷,就在這落櫻城再住上一天,明日再去夢城吧。
宋顔又躺了下來,房間的門蓦地被人敲了敲,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客官,小的見你一天沒下樓了,飯菜是否需要小的送上來?”
“不必了。”
“诶,好嘞。”
又躺了會兒後,宋顔起了身,靈狼見宋顔起來了,便蹭了蹭她的衣擺,随即隐匿了起來。
宋顔推門而出,往樓下走去。
出了客棧後,宋顔在大街上閑逛,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賣馬的了。
宋顔看着大街上人來人往,依稀想起,曾經來落櫻城時,有人說過,落櫻城又有着美人城的名号。
城裏不管是姑娘還是老婦,均是品貌端莊,看得人賞心悅目。
宋顔想了想,微微笑了笑,心想這裏的男子真有福氣。
走了片刻後,宋顔瞥到前面不遠處有個木樁,木樁上還系着兩匹馬,一個相貌粗犷的男子站在那裏吆喝着。
“來來來,最後兩匹馬了啊,有沒有要買的,買了我就收工了啊。”
“大爺,要不要買匹馬回去啊?”
“這位小爺,這都是上好的良駒,買一匹回去吧。”
宋顔往那男子走去,走到木樁旁,伸手撫了撫那兩匹馬的鬃毛。
恩,成色不錯,稱的上良駒。
“這位大哥,這馬怎麽賣?”宋顔問道。
男子瞥了眼宋顔,見她是個女人,擡了擡眼皮,伸出了一隻手。
“這是什麽意思,五文錢還是五兩?”宋顔冷嗤一聲。
“去去去,不買就走,别亂碰。”男子沉着臉,伸手就要推開宋顔。
宋顔拍開男子的人,面上有些的不耐,“我的真心要買馬的,你能耐心點,告訴我個數字麽?價錢合理我就買了。”
“五十兩,要就牽走,不要你就走。” 男子依舊的不耐煩。
宋顔掰了掰手指,笑了笑,“五十兩我都能買輛馬車了。我雖不常買馬,但也經常騎馬,你這馬雖然不錯,但也賣不了五十兩。”
宋顔話落,便往另一處走去。
男子見宋顔要走,再看了看天色,随即拉住了宋顔,“姑娘,要不三十兩吧,我也是馬場替人幹活的,價錢賣少了,我也不好交差。”
宋顔頓住腳步,瞥了眼那男人,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了那男人,“那就成交。”
“嘿嘿,姑娘挺爽快的啊,你看看,要帶哪一匹馬走?”男人指了指兩匹馬。
宋顔走近,端倪了一下手,牽了一頭棕紅色的馬離開。
走在路上,宋顔見這馬也挺乖的,沒有什麽烈性,不知道騎起來會怎麽樣。
沒走幾步,有幾個路過的行人見宋顔牽了匹馬,頓住了腳步,微微皺了皺眉。
“姑娘,看你面生,不是我們落櫻城的人吧?”其中一個路人說道。
宋顔點頭,“是啊,怎麽了?”
“那就怪不得了,你這馬,是剛剛在街上買的吧?”
“恩。”
聞言,路人歎了口氣,“姑娘,你上那王六的當了,那人可是個騙子啊。專門給一些病馬染色,然後賣出去。”
“什麽?你說這馬是病馬?”宋顔抽了抽嘴角。
“是啊,不信你打盆清水洗洗看這個馬,看看洗完是什麽顔色的。還有,你沒瞧見這馬神情泱泱的,一副病态嗎?”
幾個路人說笑着,搖搖頭,走開。
宋顔咬牙,轉身往剛才那個木樁的方向而去,但木樁那裏,早已沒了那男子的身影。
該死的,這種騙子爲何還能光明正大的存活着。
怪不得這馬兒這麽乖,原來是生了病了。
但宋顔現在牽着這個馬,扔掉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将馬牽到客棧裏,小二将馬牽去了後院,宋顔叫了幾個小菜,随後回了房間。
不多時,小二将飯菜端了上來,便走了出去。
宋顔用銀針試了下飯菜,确認無誤後,開始消滅這些飯菜。
吃着飯菜,宋顔忽的又想起夜瑄墨來,她走了這麽一天,也不知道夜瑄墨現在在做什麽。
不過,他身旁有那女子陪着,她在不在身邊,應該也不太重要吧。
想了想,嘴裏的飯菜都變得苦唧唧的,頓時沒了胃口。
吃完飯,宋顔睡了一天,此刻根本沒有睡意,撩開衣袖,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微微歎了口氣。
這個傷口,要多久才能完全愈合。
現在也隻不過是剛剛結痂,若有大動作,還是随時會開裂。
宋顔有些郁悶的躺了下來,閉目養神。
第二天一早,宋顔便早早的出了門,看了眼後院那匹垂着頭的馬,宋顔歎了口氣,隻當自己被坑了吧。
最終,宋顔還是沒有牽走那匹馬。
落櫻城比鄰夢城,她用輕功去,應該也不會耗費太多的精力。
想罷,宋顔踮起腳尖,往夢城的方向飛去。
而此時客棧的後院裏,賣馬的王六伸手撫了撫那匹病馬,對着一旁的小厮道,“回去告訴主子,如果不出意外,那女人已經染上馬背上的毒了。”
“是。”
午時,宋顔終于拼盡了全力到了夢城的腳下,宋顔收起輕功,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宋顔隻覺得自己渾身沒力氣了,幸好随身帶着蒼雪山莊的信号煙,宋顔抽出信号煙,往天上扔去。
一盞茶的功夫,冷霓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夢城的城門外。
瞥見面色蒼白的宋顔後,頓時一驚,“宋顔,真的是你,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說來話長,霓裳,先帶我回去吧。”
“恩。”冷霓裳點頭,伸手扶起宋顔,在觸到她的脈搏時,冷霓裳臉色一變,“你中毒了?”
宋顔愣了愣,有些的雲裏霧裏,“沒有,我隻是傷了手臂。”
“手臂也傷了?”冷霓裳驚呼一聲,查探了一下,果真看見宋顔的右手臂包紮着。
頓時微微蹙眉,伸手又摸了一下宋顔的脈搏處,面色冷了下來,“不會錯的,你的确中毒了。”
宋顔頓時也愣了,但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跟着冷霓裳就往蒼雪山莊去。
不多時,蒼雪山莊的藥善閣裏,宋顔把受傷的經過和在落櫻城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冷霓裳。
冷霓裳沉着臉,滿臉的不悅,“早就叫你别跟着夜瑄墨了,你不聽。現在好了,手臂被人砍傷了,還莫名其妙的中了毒。”
“我中的是什麽毒,爲什麽我毫無感覺?”宋顔摸了摸心口,有些的擔憂。
“應該是種慢性毒,具體的,我得采集你的血液,聞聞你血液裏的味道。”冷霓裳道。
聽聞,宋顔點頭,抽出一根銀針,往指尖一刺。
滴了幾滴血在盤子裏,冷霓裳接過那血盤子,湊近聞了聞,随即眉頭皺的更緊,“聞這味道,你似乎是中了熒香毒。”
“熒香毒?”
“恩,一種外表看起來與正常人一樣,内髒卻被慢慢腐蝕的毒。”冷霓裳沉着臉道。
宋顔聞言皺眉,“那你可有解藥?”
“我……”冷霓裳一時語塞,她醫術雖然精湛,對毒術也略懂皮毛,但也稱不上精通。
這熒香毒,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解。
見冷霓裳不說話,宋顔咬了咬唇,不禁歎道,這老天爺真是要玩死她麽?
“你可有認識什麽擅長解毒之人?”冷霓裳問道。
宋顔聽聞,腦中頓時浮現了莫靈犀的樣子,那女人,不就擅長毒術麽?
但她是封霆的人,巴不得她死,又怎會救她。
唉。
宋顔微歎口氣,垂下了眼眸,伸手摸了摸肚子,當手指碰到一個硬物後,宋顔眼眸一瞪,心中随即大喜。
對啊,她有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