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此刻滿臉的訝異之色,看着這銀票上的面額以及印章,自然瞬間明白了宋顔的身份。
如此出手闊綽,又生的花容月貌,除了傳說中的瑄王妃,還能有誰。
本想給宋顔行禮,但瞥見她淡若的表情後,張老闆還是忍住了。
想必今日瑄王妃出門也是低調行事,不然剛才早就教訓那幾個不知禮數的夫人了。
收了銀票,張老闆自然不敢怠慢宋顔,立即吩咐幾個店員開始爲宋顔打包首飾。
王夫人見狀,頓時氣歪了鼻子,“張老闆,你不想做生意了是不是?”
爾後又伸手指着宋顔“你這賤蹄子,沒看見那些是本夫人要的嗎?”
宋顔聞言,目光清幽的看了眼王夫人“這裏是商鋪,來這裏都是來消費的,這位夫人不買,難道還不讓别人買嗎?”
“哼,本夫人就是不許你買,你能怎樣?今日這些首飾,張老闆要是不給本夫人一個面子,本夫人就命人封了這個店。”
一旁,張老闆看着這一幕,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原以爲,隻有乞丐才會問别人讨要東西的。”宋顔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辜的看了眼王夫人,朝她淺淺的一笑。
頓時,那堆夫人們個個都炸毛了。
尤其是王夫人,這些夫人裏,數他們王家官最大,那些夫人個個都巴結她,今日被這麽個丫頭騙子羞辱了,她的臉面何存。
乞丐,竟然敢罵她乞丐!
“你個賤蹄子究竟是誰家的,爲何以前從沒見過你,生得一張狐媚臉,莫不是哪個青樓的頭牌今天出來溜達的吧?”
王夫人說完,還捂嘴一笑,一旁的幾個夫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幾人還沒笑過瘾,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便讓她們個個都止住了笑——
“本王家的。”
一道詭谲的聲音從翠玉摘的門口傳來,衆人往店門口看去,隻見一襲墨色錦袍的夜瑄墨站在門口處,面上神情淡漠,面色晦暗。
見狀,旁邊的張老闆搖了搖頭,這王尚書家,就要變天了。不過也好,這幾個刁婦人,這麽些年,可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了。
宋顔看着夜瑄墨的身影,微微勾了勾唇角。
在座的幾位夫人頓時愣住了,堂堂瑄王夜瑄墨她們哪能不認得啊。
隻是他剛才說……
這小蹄子是他家的。
那豈不是說,眼前的這小蹄子是,是……
頓時,王夫人隻覺得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夜瑄墨走到宋顔的身旁,伸手攬着她的腰肢,爾後雙眸微微眯起,看向王夫人,“剛剛是誰在辱罵本王的王妃?”
聞言,幾位夫人吓得默契的跪了下來,不停的哆嗦着,哪還有剛剛的半分嚣張。
慘了慘了,這小蹄子居然是瑄王妃啊。
完了,這下徹底要完了。
“都啞巴了嗎?” 夜瑄墨眸光深沉,見無人敢回話,便輕笑一聲,“本王竟不知,明媒正娶的王妃,是哪家青樓的頭牌。”
宋顔在一旁微微一笑,略顯嬌嗔的開口,“王爺,臣妾難得出府一次,不想鬧出些什麽不愉快,此事就算了吧。”
聽宋顔求情,底下幾位夫人才頓時覺得松了口氣,然而夜瑄墨接下來的話,又讓幾位夫人的心都吊了起來。
“以下犯上,欺壓百姓。來人,将這幾個刁婦押入慎刑司。”
夜瑄墨話畢,一旁的幾個暗衛頓時跳了出來,将地上的幾位夫人拖起,就朝門外走去。
“瑄王,饒命啊,民婦有眼不識金鑲玉啊,民婦這就給瑄王妃賠罪。”縱然王夫人剛剛再不可一世,但面臨被關慎刑司,此刻哪還顧得上面子啊。
她知道,她這一關,整個王家也就完了。
一旁的幾個夫人此時也知道怕了,跟着在一旁求情,一個個都後悔不已。
可夜瑄墨卻充耳不聞,轉眸看着宋顔,溫聲開口,“可還有其他要買的?”
“沒有了,臣妾剛剛已經都挑選好了。” 宋顔微微笑笑,模樣嬌羞。
張老闆此時見狀,見那幾個刁婦受了大罪,心下一喜,朝着夜瑄墨和宋顔鞠了個禮,“小的張典,拜見瑄王,拜見瑄王妃。”
“張老闆不必多禮,你這些年所受的欺壓,本王一定會秉公幫你讨回公道的。”夜瑄墨微調眉梢,煞有其事的說着。
聞言,跪着的王夫人頓時接近歇斯底裏,朝着張老闆大喊,“張老闆,你倒是和瑄王解釋啊,本夫人之前哪次不是花了銀子的啊。隻有這次問你讨要一些玉石而已,更何況不過和你開開玩笑的。”
張老闆聽聞這話,撇過頭去,不語。
“押走。”夜瑄墨冷冷出聲,頓時,幾個暗衛拖着幾個大吼大叫的官家夫人便出了去。
翠玉摘的門口早就聚集了許多看好戲的群衆,看着幾位衣着眼裏的貴夫人被拖着走,紛紛有些的詫異。
這幾位貴夫人他們自然是認得的,都是一些官家的夫人,仗着自己相公的官職,在這京都城裏作威作福的。
不一會兒,百姓們看見從裏頭走出來的夜瑄墨以及宋顔後,頓時有些的明了。
原來是得罪了瑄王爺啊。
該!
夜瑄墨和宋顔出了翠玉摘,前方王夫人的大吼大叫壓根沒停下來過,此時,又一道暴怒的男聲從王夫人的方向傳來——
“大膽!你們是何人,爲何押着本官的夫人?”
本官的夫人?
宋顔聞言挑眉,今日這出府還真有意思啊,好玩的都趕在一塊了。
剛剛說話的人,豈不是就是那個倒黴的王尚書。
王豐賢原本下了朝,約了李員外和幾個小巡撫去茶樓飲茶,這才剛從王府換了套衣裳出來,便聽大街之上吵吵嚷嚷的。
這細看一下,竟是自己的夫人以及李員外的夫人,更有幾個面熟的婦人,王豐賢也清楚,這幾個都是和自己夫人關系比較好的。
可關鍵是,自己的夫人此時竟然被幾個侍衛雙手綁在身後,押在路上行走,這……
他好歹是朝廷的尚書大人,除了禦史,丞相,太尉,将軍外,其餘的官員,多少都是要給他面子的。
可這……
究竟是誰,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夫人見到自己的丈夫,頓時眼淚縱橫,“老爺,妾身冤枉啊,你可要救救妾身啊。”
沒等王豐賢開口,一旁押着人的護衛漠然的開口,“王大人,我們奉瑄王之命,将這幾位犯了事的女子,押入慎刑司定奪。”
聞言,王豐賢頓時臉色大變。
瑄王?
正訝異間,果真瞥見夜瑄墨與宋顔的身影悠悠的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王豐賢眼波一轉,就朝着夜瑄墨掬了一禮,“下官拜見瑄王,拜見瑄王妃。”
“王大人免禮。”夜瑄墨神色淡淡,嘴角一勾,“王大人可是驚訝本王爲何要押着令夫人去慎刑司?”
聽聞,王豐賢微微的怔了怔,額間滲出一絲汗珠,随後擠出一抹笑來,“瑄王爺一向明理,想必定是賤内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聽王豐賢這麽回答,宋顔微微挑眉,這王豐賢,倒是不算迂腐。
“是啊,令夫人出口辱罵王妃,以下犯上。又仗勢欺壓百姓,刁鑽之極,本王作爲這楚夏國的王爺,理應替百姓解決這幾顆老鼠屎的。”夜瑄墨面露一絲的嘲弄,雙眸悠悠的掃了眼王豐賢。
當衆人都等着看王豐賢好戲時,卻見王豐賢雙手抱拳,對着夜瑄墨道,“瑄王恕罪,是下官管教不嚴,如今賤内招惹了瑄王妃,理應是按楚夏國的律法來處理的。下官雖與夫人伉俪情深,但也有職責使命在身,今日一事,全憑瑄王爺定奪。”
王豐賢的話,無疑是棄帥保車了。
王夫人聽着王豐賢的話,頓時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蓦地朝着王豐賢大喊,“王豐賢,你這個窩囊廢,我嫁給你十幾年了,半點福都沒有享到,如今連自己的夫人都保護不了,窩囊,孬種……”
王豐賢沉着臉,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他雖私底下與允王的關系較好,與夜瑄墨并無什麽來往,但今日一事,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得罪了夜瑄墨。
一旁的李員外和幾個巡撫,始終怯怯的看在一旁,連頭也不敢擡。
幾個刁婦人,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再娶就是了。
“押走。”夜瑄墨勾起一抹冷厲的笑,随後攬着宋顔,越過王豐賢等人,朝着瑄王府的方向而去。
大街之上,見了一場熱鬧的百姓,紛紛搖頭散去。
衆人散開後,李員外走到王豐賢的身旁,低聲的開口,“王大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先去茶樓見了允王再說吧。”
“好吧,那就任由夫人們被關押在慎刑司裏?”李員外又問。
聞言,王豐賢冷哼一聲,“都是一些沒腦子的東西,死了也罷。”
“說的也是。”
前面不遠處,宋顔收起了千煞術,微微朝着夜瑄墨笑笑,“王尚書現在要去茶樓會見允王呢。”
“王豐賢背地裏早已投靠了夜珑允,約了夜珑允飲茶,也沒什麽。”夜瑄墨彎了彎嘴角,眸中閃過一抹的狹蹙,“倒是你,出個府,就花掉了本王三萬兩銀子。”
宋顔見夜瑄墨忽然轉移了話題,頓時幹笑了幾聲,“我見那些首飾都挺好看的,所以就買了。”
“王爺,你不會介意吧?”宋顔又接着問道,擡着下巴,凝眸看着夜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