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顔怔了怔,看向士兵,“怎麽了?”
“太後娘娘與飛雁公主的馬車,此刻正停在軍營外。”士兵面露難色,看向宋顔。
宋顔一愣,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禁衛軍不是剛走麽?這對母女怎麽就忽然到了軍營了。
難道她真的把這對母女氣的,都專程來軍營教訓她一頓麽?
哎,不行不行,她得去找夜瑄墨救急。
“你先帶太後與飛雁公主去會客的營帳,我去找一下瑄王。”說罷,宋顔匆匆的跑下主場台,往夜瑄墨的營帳内跑去。
跑到夜瑄墨營帳的門口,宋顔站在門外,拍了拍營帳的門,“王爺,你在裏面麽?”
“何事?”一道慵懶的聲音從裏頭響起,口氣略顯疲憊之色。
“太後和飛雁來軍營了,你得幫幫我,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宋顔的口氣内有些的無賴,站在門口,等待下文。
片刻後,營帳的門打開,一席墨色錦袍的夜瑄墨走了出來,眯了眯那雙桃花眼,有些的不悅之色。
沒有理會宋顔,便朝着會客的營帳而去,宋顔屁颠屁颠的跟在夜瑄墨身後,總覺得自己很狗腿。
不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會客的營帳。
營帳内,一席深紅色華服的鳳太後與一席青色錦裙的飛雁坐在裏面,身後還站了幾個婢女和太監。
“兒臣拜見太後。”
“華晚給太後娘娘請安,給飛雁公主請安。”
見兩人行了個禮後,鳳太後哼了哼,鳳眸瞪向夜瑄墨身旁的華晚,有些惱怒的拍了拍椅子,“華晚,你好大的架子,哀家三催四請你都不來,如今還要哀家親自來這荒郊野外的軍營裏!你該當何罪!”
“哎呀,母後,你别動這麽大的氣!”飛雁坐在一旁,拉了拉鳳太後的手臂,勸阻道。
宋顔見太後一來就開門見山,随後笑了笑,對着太後道,“皇上命華晚擔任統領一職,華晚自然不敢懈怠這個職位。何況太後娘娘不也親眼看見了,華晚正身處軍營内,并沒有任何的欺瞞。”
“你這是拿這小小的統領一職來壓哀家了?”鳳太後挑眉,睨着宋顔。
“自然不敢,但華晚有皇命在身,若松懈職責,便是有違皇命了。”
聽宋顔又搬出皇上,鳳太後的氣更是不打一出來,五大門派的事情,就讓她兒子一個皇帝委身去蒼雪山莊求這麽個小弟子回京。
如今她的女兒一進宮就和她哭哭啼啼,哭訴這華晚搶了她的風頭。
兩件事情堆在一起,她如何能不氣!
她既是楚夏國的太後,又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
偏偏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弟子給的。
“放肆,你給哀家跪下!你說說,你今日奉命派兵保護飛雁與蕭王,爲何連榆山隻有你一人出現,你派的人呢?你知不知道若是飛雁和蕭王出了閃失,你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母後,你别生氣了。幸好女兒和殿下有神明庇佑,若今日連榆山真的出了什麽岔子,女兒恐怕就要來生與你相見了。”飛雁也在一旁開口,說罷,還抹了抹眼淚。
見這對母女有些的歇斯底裏,宋顔伸出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夜瑄墨。
夜瑄墨也早已被這對母後的吼聲弄的頭昏腦漲,見宋顔碰了碰他,也隻好出面。
“太後,飛雁,這軍營重地,你們二人還是早些離開爲好。”夜瑄墨聲音微冷,懶懶的掃了一眼兩人。
見夜瑄墨一開口就讓他們離開,太後愣了愣,旁邊的飛雁倒是不樂意了,“三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爲何要護着那個丫頭?”
“好妹妹,哥哥也是好心提醒。”夜瑄墨桃花眸内泛出一絲笑意,語氣清淺,“軍營有軍營的紀律,若非你們二人是皇族之人。其他生人靠近軍營,十米開外就留不得命回去了。”
太後和飛雁聞言,瞬間覺得背脊有些的涼飕飕的,但迫于自己的臉面,也沒有立即就按照夜瑄墨做的。
“是麽?哀家若是不走,墨兒你莫非還要殺了哀家不成?”鳳太後淩厲的開口,她是堂堂太後,她就不信夜瑄墨說的。
“古往先祖就曾下令,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滞留,違抗者,斬立決。華晚是破例升爲統領一職,自然不算。太後娘娘入宮幾十年,不是不知道吧?”
夜瑄墨面上泛着冷意,對于太後,他一向都是冷淡疏離。
“三哥哥,你這是存心要幫着外人了?”飛雁美眸瞪圓,盯着夜瑄墨看着。
宋顔站在一旁,也沒想到夜瑄墨會直接搬出軍令來,這麽做,等同于和太後,飛雁撕破臉皮啊。
看來,夜瑄墨一定是剛剛沒睡醒,起床氣很嚴重!
“本王如今暫管了軍營,便就要恪守本分。太後若有意見,大可以回宮找皇上取消本王暫管的資格。但如今,你們二人還是趕快離開軍營爲好。”
說罷,夜瑄墨拂袖而去。
宋顔也不顧營帳内的兩人,跟在了夜瑄墨的身後,走了出去。
營帳内,飛雁氣的咬牙,跺了跺腳,“這華晚,究竟是有什麽本事,連三哥都護着她。”
“飛雁啊,咱們回宮找你皇兄。哀家就不信,連你皇兄都能忍你我二人受的這口惡氣。”鳳太後雖然生氣,但此時也并無别的辦法。
聽到太後提起夜清修,飛雁立即點點頭,“是,母後。咱們這就回去找皇兄,我就不信,皇兄能眼睜睜看着咱們受委屈。”
“好,走吧。”
說罷,兩人在婢女和太監的攙扶下,走出了營帳。
不遠處,宋顔看着太後和飛雁往軍營外走去,微微的勾了勾唇,這吃了癟的母女,恐怕一定去找夜清修告狀了。
哎,她真是得罪人的體質啊。
之前宋顔的身份得罪了楚夏國不少的人,如今華晚這個身份,依舊避免不了得罪這些大人物啊。
不過,她可不能讓這對母女如意去找夜清修,這一個個的,她可懶得應付。
想了想,宋顔掏出了懷裏的布袋子,放出了靈蛛,對着靈蛛狡黠的笑笑,“乖,去我們治治他們,記得,不要放毒。”
靈蛛會意的伸出爪子蹭了蹭宋顔的手心,随後跳了下去,往太後與飛雁的方向爬去。
片刻後,太後與飛雁的方向果然爆出幾聲慘叫聲,隻見太後忽然吃痛的捂着脖子,哀嚎了幾聲。
旁邊的飛雁亦是捂着手指,不停的撓着手臂,嘴裏也是嚎叫不斷。
“疼死了,到底是什麽東西敢咬本公主啊。”飛雁有些抓狂,手臂上頓時又傳來劇痛。
不遠處,宋顔捂唇一笑,這些靈蛛真的太給力了。
雖然她沒有讓靈蛛放毒,但被靈蛛咬了,怎麽也要躺上兩天修養一下身體的。
看來,接下來的兩日,她可以惬意一點了。
見前面亂作一團,宋顔得意的笑笑,随後叫喚了一聲一旁的士兵,指着太後與飛雁,“你去瞧瞧太後與公主是怎麽回事?軍營地方偏僻,周圍毒蟲野獸居多,太後娘娘與公主細皮嫩肉的,要是被毒蟲咬傷了,那就不妙了。”
“是,小的立即去瞧瞧。”說罷,士兵匆匆跑去。
士兵離開後,宋顔笑了笑,随後往自己所屬的營帳内而去,再不管太後與飛雁的情況。
進了自己的營帳,宋顔發現好久沒來住,裏頭居然還是收拾的很幹淨。
躺倒那張硬闆床上,宋顔忽然就有些的不習慣了。
哎,一定是被王府内的那張軟榻睡刁了。
宋顔躺了一會兒,門外又想起了剛才那士兵的聲音,“華統領,太後娘娘與飛雁公主的确被毒蟲咬傷了,現在正被護送回宮了。”
“好,我知道了。”
宋顔翻了個身,手枕着頭,将跑回營帳裏的靈蛛放在手心裏把玩,這些小東西,她真是喜歡的緊。
躺着躺着,肚子忽然發出一陣叫聲,宋顔這才想起自己奔波了一天隻吃了早膳。
伸手捂了捂肚子,這個時辰,軍營内壓根就不會準備飯菜。
想了想,宋顔決定繼續躺着,熬一夜再說。
但似乎肚子是存心要與她抗議,越是閉眼想睡去,肚子内卻又是傳來饑餓之意。
宋顔忽的就有些煩躁的坐起身來,抓了抓腦袋,起身穿上鞋,走出營帳,往炊事營走去。
炊事營外,除了門口把守的士兵,此刻裏面的燭火盡滅,并無人在。
“華統領。”守門的士兵見到了宋顔,微微撫了撫身。
宋顔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麽,撩開門簾,往炊事營裏走去,伸手點燃了燭火後,宋顔開始搜刮裏面的食物。
将整個炊事營翻了半天,宋顔并未發現任何的食物,整個炊事營除了擦的锃亮的鍋竈,連一粒米的影子,宋顔都沒看見。
這,讓她情何以堪。
走出炊事營,宋顔有些難過的捂着肚子,越想吃東西的時候,覺得越餓。
“你們這裏不放食物麽?”出了營帳的門,宋顔看向守門的士兵。
士兵怔了怔,随後恭敬的開口,“食材每日一早會有專人送來,每日都是指定數量的,并不會多出來。”
“好吧,她認了。
遠離了炊事營,宋顔看了眼外面已經黑了的天色,抿了抿唇,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要不,去山上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