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飛雁習慣了一向對自己冷淡的蕭亦白,忽然聽見蕭亦白這麽說,心中大喜,立即伸手指向宋顔,“華晚,你去幫本公主抓幾條魚兒上來。”
“是,公主。”
此時的宋顔雖然再不滿,但卻也要聽從蕭亦白和飛雁的命令,好在隻是抓魚,這還難不倒她。
飛身從樹上掰下一根樹枝後,宋顔拔掉樹葉子,便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
飛雁站在一旁,看着宋顔手裏的樹枝,冷冷一笑,指了指小溪裏,“華晚,給本公主抓幾條大一點的,另外,不能弄死,本公主要活的。”
要活的……
宋顔瞥了眼手裏的樹枝,再看看飛雁眸中狡黠的神情,忽然明白了,這又是在刁難她啊。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費勁用樹枝了。
想罷,宋顔手心裏凝聚真氣,手腕一揚,一道輕盈的掌風對着小溪裏的魚群打去,頓時,水光一炸,幾條魚兒被拍到了岸上來,不停的撲騰身體。
見狀,一旁的蕭亦白默然的眸間劃過一絲的贊歎之色。
飛雁則是咬着牙,看了眼地上的魚,擠出一絲笑來,“華統領果然好本事啊。”
“多謝公主誇獎。”宋顔笑了笑,便扭過頭去,不再看飛雁。
飛雁身子一僵,咬着唇,頓時沒了什麽興緻。
早就聽皇兄提起了五大門派和這華晚的事情,一個小小的蒼雪山莊弟子,竟然敢給皇朝施壓,若不趁今日整治這丫頭一番,以後豈不是翻了天了。
但今日礙于蕭亦白在這裏,她怎麽也是不能發作的,隻能強忍着怒火,“殿下,這些魚兒怪可憐的,臣妾把它們放回小溪裏吧?”
“恩。”
又是冷淡的一個字,但在飛雁看來,總比沒有回應好,随即又看向了宋顔,朝她一笑,“華統領,麻煩把這些魚兒放回小溪裏吧。”
話落,隻見宋顔站在原地,懶懶的一伸手,地上撲騰的魚兒瞬間又都掃進了小溪裏。
“想不到華統領一個女流之輩,身手竟如此不凡,本王很是欣賞。”
一直沉默的蕭亦白忽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聽得在場的人瞬間都有些的心驚和詫異。
天呐,蕭王居然對一個女子說欣賞……
“多謝蕭王殿下誇獎,華晚不過是個學藝的小弟子,登不上台面。”宋顔客客氣氣的回答,瞥了眼蕭亦白,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飛雁站在一旁,伸手緊緊的攥着衣袖,強忍着心中的難以置信,剛剛殿下是在說欣賞這個華晚這個丫頭麽?
殿下居然和這丫頭說了這麽長一句話,從她嫁給蕭王來,蕭王從來都對她冷冷淡淡的,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和這個華晚說了話,還竟然是說欣賞她。
蕭王殿下的誇獎,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憑什麽如今這等殊榮,卻給了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華晚,一個蒼雪山莊的小弟子,又有什麽值得誇贊。
宋顔自然瞥見了飛雁要吃人的目光,心中隻能感歎,幸好這飛雁已經外嫁了,在楚夏國待不了多久,要是在這朝中長留,恐怕以後,她的麻煩會不斷啊。
“華晚,殿下還是第一次誇人呢,你真是榮幸啊。”飛雁面露笑意,盯着宋顔看。
宋顔看着這不善的眼神,笑了笑,“是啊,這是華晚的榮幸。”
“殿下,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飛雁扯開話題,指了指前方的路。
蕭亦白點點頭,朝着飛雁指着的方向而去。
這一回,飛雁學乖了,一路上并沒有再爲難宋顔,生怕宋顔又做出什麽驚人之舉,惹的蕭王對她更加的關注。
片刻後,飛雁有些累了,對着蕭亦白道,“殿下,臣妾有些累了,咱們回宮吧?”
“既然累了,你先回去吧。”蕭亦白看了眼飛雁,悠悠開口。
聽聞蕭亦白的話,飛雁怔了怔,“那殿下你呢?”
“本王再留一會,你先回去。”清淡的言語裏,卻滿滿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飛雁面色一僵,看了眼蕭亦白,又看了眼宋顔,忽然有些明白什麽,内心閃過一抹的不安。
“既然……”
“回去。”
飛雁剛想開口說再留一會兒,蕭亦白便打斷她的話,出聲要她離開。
頓時,飛雁面上有些的尴尬,憤憤的掃了眼宋顔,随後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背着蕭亦白和宋顔後,飛雁攥緊手指,眸中劃過一絲的陰冷。
飛雁和侍從坐着馬車離開後,偌大一個連榆山外,此刻隻剩下蕭亦白和宋顔兩人。
宋顔暗自保持着一種戒備的姿态,面上卻泛着笑意,“蕭王殿下是有話要和我說?”
話落,蕭亦白沒有立即回答宋顔的話,爾後轉眸,視線對向宋顔,優雅的開口,“本王的血玉呢?”
“那是什麽東西?華晚竟不知,何時偷拿了蕭王殿下的東西。”宋顔淺淺一笑,有些詫異蕭亦白會這麽開門見山的問她要血玉。
這血玉,她也不過昨晚才拿到而已,這蕭亦白,憑什麽這麽笃定在她這裏。
“本王不喜歡撒謊之人。”
聞言,宋顔微調眉梢,瞥了一眼蕭亦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來,“這血玉上,也沒刻上殿下的名字,蕭王殿下憑什麽說這血玉是你的?”
蕭亦白眸光閃了閃,從袖中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攤在手掌心裏,“兩顆血玉若不拼在一起,那便是兩顆普通的珠子。華晚,不要暴殄天物。”
“那,蕭王殿下爲何不将你的血玉給我,反倒是讓我的血玉讓出給你,真是霸道。”宋顔雖然有些忌憚蕭亦白,但見蕭亦白上來就讨要血玉,她也有些的不心甘情願呐。
聽聞宋顔的話,蕭亦白收緊掌心,将血玉又放進袖中,慢悠悠的開口,“既然如此,等哪日你心甘情願的給了,本王再問你要。”
宋顔笑了笑,睨了一眼蕭亦白,這家夥到底是誰,爲何會給她認識了一種幾輩子的感覺。
蕭亦白說完,淡淡的瞥了宋顔一眼,爾後轉過身,漫不經心的開口,“你不用防備本王,本王不會傷害你。”
話落,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宋顔的眼前。
宋顔站在原地,消化着蕭亦白剛剛留下的話,随後冷嗤一聲,也悠悠的朝着剛剛拴馬的地方走去。
騎着馬回到王府時,卻見王府的門口站着幾個人,爲首的,正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
李公公見到宋顔騎着馬回來,哼了聲,擡了擡眼皮,“華統領,老奴等你多時了。”
“何事?”
“老奴奉太後娘娘懿旨,來請華統領入宮說說話。”李公公冷冷的開口,語氣内頗爲不屑。
聽到是太後找,宋顔忽然就有些的明白,她剛剛莫名其妙的得罪了飛雁,飛雁回了宮,肯定第一個向太後告狀啊。
真是麻煩。
正當氣氛有些微妙時,王府的門外又停了一匹馬,一道身影下了馬,朝王府大門走去,一名身着士兵服的士兵走到王府的門前,對着宋顔恭敬的撫了撫身,“小的拜見華統領。”
“怎麽了?”
士兵開口道,“瑄王殿下在軍營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請小的來請華統領前往軍營議事。”
聽到這士兵的話,宋顔笑了笑,夜瑄墨這隻老狐狸,派的人來的真是時候啊。
“李公公,真不巧,瑄王命令我去軍營議事呢。”宋顔看向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頓了頓,随即臉色冷了幾分,“華統領,太後娘娘下了懿旨,莫非你敢違抗太後娘娘的命令?”
“華晚自然是不敢違抗懿旨。但李公公在宮中多年,也該知道軍務的重要性,若耽誤了軍中要事,可是會危及到整個楚夏國啊,到時候,這責任是誰來擔啊?”
李公公聽聞,轉了轉眸子,他自然知道這軍務的厲害,但太後這邊也下了死命令,這……
想了想,李公公還是做出了決定,“那就請華統領寫份書信給太後娘娘禀報情況吧,老奴也好回去複旨。”
宋顔眯了眯眼,看了眼李公公,不愧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想的果然是周到啊。
但她今天,偏偏要打太後的臉。
“哎呀,來不及了,現在趕去軍營還要一段時辰呢!若耽誤了軍務,咱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話落,宋顔又立即上了馬,往軍營的方向而去。
士兵亦是騎上了馬,跟在了宋顔的身後。
瑄王府的門口,吃了癟的李公公冷冷的哼了哼,一甩袖,“回宮!”
遠離了王府的大門,宋顔慢下了腳步,等着身後的士兵追上來,直到士兵與她平行時,宋顔才輕輕開口,“軍中真有要事?”
“華統領你跑太快了,小的剛想和你說呢,瑄王不在軍營内,現在正在城中的添香茶樓飲茶。”
“
宋顔一時語塞,幸好她停下來問了這士兵,要是悶頭跑到了軍營,她估計能吐血出來。
“行了,那我知道了。”宋顔朝士兵看了眼,随後跳轉了方向,往添香茶樓而去。
不一會兒,宋顔下了馬,茶樓裏的小二見宋顔到了門口,立即跑了出來,替她牽了馬,“華統領,瑄王在二樓包廂裏,您上去吧,小的給您去拴馬。”
“好,謝謝。”宋顔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小二。
小二立即眉開眼笑,牽着宋顔的馬往後院走去。
宋顔往茶樓二樓走去,經過包廂的門口時,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