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冷霓裳面色漸漸緩和,爾後微歎口氣,“宋顔,你不要怪我。隻是我真心拿你當朋友看待,夜瑄墨此人,城府頗深,你愛上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那你不生氣了?”宋顔微微一笑,睨着冷霓裳。
冷霓裳聞言,還是有些傲嬌,抱着雙臂,“尊主閉關,近日蒼雪山莊大小事宜都有我負責。我是自然可以應了你的要求的。那其他門派呢?”
“穹華宮和紫靈閣已經願意幫忙,如今,就剩下冷月宮和明月宮了。”
提到冷月宮和明月宮,宋顔的眼眸暗了暗,也不知道靈狼有沒有将信件傳到了夜瑄墨那裏。
“你什麽時候又和穹華宮,紫靈閣攀上關系了?”冷霓裳一直知道宋顔非池中物,但她做的事情,卻又往往超出了她的預期。
宋顔,真是不能小看她。
“說來話長,也是偶然。”宋顔笑笑,并沒有多說什麽。
冷霓裳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夜晚,宋顔在蒼雪山莊内住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開着後窗,目光一直盯着窗外,似是在等待什麽。
直到後窗戶飛進來一直雪白的信鴿,宋顔立即彈坐起來,抓起信鴿,将綁在信鴿腳下的字條解開。
字條拿在手裏的時候,宋顔心中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顫顫的打開字條。
當瞥見字條上‘安心’兩個字時,宋顔一時五味陳雜,緊繃的心忽然舒展開來,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安心。
短短兩個字,她便安心了。
這是不是代表,夜瑄墨沒有抛下她。
很快,自己的這種想法,又讓宋顔陷入了沉思,這世間,最阻礙人心的,便是一個情字。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心理變化。
她知道,她不可以愛上任何人。
宋顔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不願再多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皇宮裏的朝堂之上,秦丞相顫悠悠的宣布了一件事,告訴夜清修,五大門派同時宣布脫離楚夏國的管制,将不再受制于楚夏國。
對于五大門派突然反悔一事,夜清修甚是惱怒,狠狠的拍了拍龍椅,“怎麽回事?之前晚宴不是都說好了嗎?爲何都突然反悔了?”
對于這五大門派,夜清修一向有些的擔憂,這些都是江湖組織,雖都在楚夏國境内立了門戶,但他一向都不好幹涉這些。
更何況,這些門派裏奇人異事居多,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底下,一些大臣面面相觑,有個别能聯想到一些,但都不敢開口,隻得低着頭,充當隐形人。
見沒人說話,夜清修怒火更甚,看向底下的夜珑允,“允王,此事你怎麽看?”
“臣弟以爲,怕是有心人故意爲之。”夜珑允聲色清冷,面色冷峻。
一旁,剛解了躁石散毒的陸廣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忽然中了躁石散的毒,他又怎麽會不清楚是誰所爲。
真沒想到,夜瑄墨還真的敢對他動手。
但偏偏他又不能上報此事,隻能吃了這次的啞巴虧,不過幸好,華晚那丫頭出乎意料,惹怒了夜清修,被驅逐回了蒼雪山莊。如此一來,夜瑄墨的勢力又小了一分。
今日這麽好的機會,他可一定要想辦法挫挫夜瑄墨的風頭。
“皇上,依老臣來看,此事恐怕和華晚那丫頭片子,脫不了幹系。”陸廣手撐着腰,掃了一眼一旁的夜瑄墨。
夜瑄墨站在朝堂上,對于陸廣的話,充耳不聞。
聽陸廣提到了華晚,夜清修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但轉念一下,華晚不過是個小弟子而已,又有何能耐驚動了五大門派。
“陸将軍,此事怕是說不通吧。”夜清修道。
“如何會說不通?這華晚前腳剛被驅逐出京都城,後腳五大門派就宣布脫離楚夏國的管制,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陸廣說完這番話,忽然又有些心驚,該死,他說錯話了。
本想将此事的矛頭引向華晚的,但他剛才這麽一說。豈不是在告訴夜清修,華晚的背後,有五大門派撐腰呢。
要知道,夜清修可是一直想拉攏這五大門派啊。
一直面上沒什麽表情的夜瑄墨,聽聞陸廣的話,揚起一抹笑意來,這陸廣,終究是老了。
陸廣的話,讓大殿内一下陷入了死寂。
夜清修縱是再荒淫無道,總也能聽出了陸廣話裏的意思 。
難不成,真的是他驅逐華晚的行爲,惹怒了蒼雪山莊?
這麽一想,夜清修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華晚是蒼雪山莊的弟子,如今被他這麽驅逐,蒼雪山莊一定會覺得沒有面子,這才聯合是其他四個門派,一起給楚夏國施加壓力的。
如今三國有反叛之意,若這些門派再脫離楚夏國,那他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呀。
“皇上,老臣,老臣不是那個意思……”陸廣雙手抱拳,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瞥了眼斜對面的夜珑允,發現正沉着面色,面上捉摸不透意味。
倒是夜瑄墨,一臉的雲淡風輕,甚是惬意。
見狀,陸廣忽然就明白了,夜瑄墨難得來一次早朝,今日破天荒的來了,恐怕就是來看笑話的。
夜清修被陸廣的話說的有些煩躁,又是狠狠的一拍龍椅,伸手指着陸廣,“那你說說,你的話裏,是什麽意思?”
“偌大一個楚夏國,難不成沒了這五大門派就不行了!”夜清修氣着說道。
陸廣一時有些尴尬,自己在朝中,兩朝爲帥,人人都給他面子,今日夜清修這麽說他,還是頭一回。
陸廣怔了怔,忽然就将目光瞥向夜瑄墨,“瑄王,那華晚之前在你名下管教,此事你怎麽看?”
聽陸廣提到了夜瑄墨,夜清修頓了頓,雙眼忽然一亮,看向了夜瑄墨,“是啊,三弟,此事你有何看法,不妨說來聽聽。”
見矛頭引向了自己,夜瑄墨笑笑,不急不慢的開口,“臣弟一時也沒什麽主意。”
“這……”夜清修一時語塞。
此時,一旁的秦丞相看了眼夜瑄墨,爾後也有些震怒的開口,“五大門派欺人太甚,若真是因這華晚的事情而起,難不成還要我們去求那華晚回京?”
秦丞相的話,讓大殿内又是一片死寂。
原本衆人以爲皇上又要掀桌的時候,卻聽夜清修有些激動的開口,“是啊,取消驅逐令,不就可以了。”
在夜清修的心中,也是默認了陸廣的話的,五大門派忽然宣布脫離,一定是生氣他對華晚的做法的。
畢竟,華晚是留在這裏代爲管教的,就這麽被驅逐了,好似在打五大門派的臉啊。
“皇上,據臣弟所知,華晚那丫頭生性倔強,未必取消了驅逐令,便肯回來的。五大門派,也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夜子裴淡淡的開口。
“裴王這話說的不妥,難不成,一個小丫頭,要皇上親自去請她回來麽?”秦丞相掃了眼夜子裴,語氣内也有些不滿。
夜瑄墨看了眼秦丞相,微微的勾了勾唇。
聽聞秦丞相的話,夜珑允和陸廣相視了一眼,便有些的明了。
這秦丞相背地裏早已和夜瑄墨串通一氣,今日這話,表面聽起來是在爲皇上分憂,可實際上,卻是在挑明來意啊。
夜清修被底下七嘴八舌一時說的有些蒙,他乃堂堂楚夏國皇帝,一個蒼雪山莊小弟子又怎配他親自去迎接回京。
若傳出去,他的龍威何在。
但若不這麽做,恐怕又沒有更好的辦法能挽回這五大門派了。
目光又再次轉向夜瑄墨,話語裏帶有一絲懇求之意,“三弟,那華晚之前都是你代爲管教,想必也是聽你話的。不如由你出面,去請她回來可好?”
“皇兄既然将華晚驅逐回了蒼雪山莊,便已經不算是臣弟名下之人了。恐怕臣弟的話,也沒有什麽分量。”
夜瑄墨舉眸向夜清修看去,面色淡漠,聲音清冷。
“這麽說來,真的要朕親自去請?”夜清修越想越不甘心,拳頭微微的攥緊。
“恕臣弟直言,這恐怕是最好的辦法了。一來能表明皇上對五大門派的誠意,二來五大門派若繼續依附在楚夏國門下,也是楚夏國的之福。”夜瑄墨道。
夜清修點點頭,消化着夜瑄墨的話,不得不承認,夜瑄墨這番話,極爲有道理。
在三國要反叛的情況下,他必須牢牢的抓住這五大門派,絕對不能流失。
否則,他的皇位,可就坐不穩了啊。
想了想,夜清修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朗聲開口,“準備一下,朕下午就前往蒼雪山莊一趟。”
“皇上,萬萬不可啊!你畢竟是楚夏國一國之君,怎麽可以自降身份,去求一個小弟子回朝呢?這樣一來,以後五大門派,更不把我們皇室放在眼裏了啊。”
陸廣勸阻,好不容易夜瑄墨少了一個幫手,如今又這麽請回來,日後夜清修一定會對那華晚客客氣氣的,再想除掉華晚,就不容易了啊。
再聯想到今日,夜瑄墨身旁有了華晚,是不是代表,這五大門派,也都是夜瑄墨背後之人了?
這麽一想,陸廣瞬間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