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婉婉。”夏赢推了推徐婉,還未反應過來,又有幾匹馬奔了過來,将他踹在地上,不停地用馬蹄踢打着。
徐婉雖然昏死了過去,但其餘的馬兒們,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又一匹馬兒走來,擡起前蹄,往徐婉的肚子上一腳踩去,另外的馬兒,亦是擡着前蹄,往徐婉的頭上踩去。
這些馬兒都是經過塞外調教的,專門用來施馬刑的,對此,是格外的有經驗。
昏死過去的徐婉一下子又被劇痛驚醒,額頭上以及嘴裏不停的大口吐着鮮血,意識已經開始迷離起來,眼前一片的模糊。
踩她的馬兒似乎越來越興奮,擡起前蹄,不停的擡起,落下,擡起,落下!
直到徐婉的肚子被踩的裂開,露出了體内的腸子,鮮血直流,徐婉睜着眼,死死的盯着主台上夜珑允的方向啊,吃力的勾起一抹笑容後,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一旁,夏赢也早已被馬兒踩的全身腐爛,甚至連腦漿都蹦了出來,此刻也早已沒了呼吸。
見到了所謂的馬刑,圍觀的百姓似乎也都有些反胃,這些馬兒看似在玩樂,卻都是無比的殘忍啊。
這才一會會兒,兩條人命就怎麽沒了。
見此,許多百姓不忍心再看下去,紛紛轉身往回城的方向走去,隻剩幾個好事之徒,依舊守在圍欄外。
夏家和徐家的死囚見到如此殘忍的死法,一個個早已哭的嗓子都啞了,本來想象中就就可怕了,親眼見到後,才發現比想象可怕幾百萬倍。
徐白秀雖然怒徐婉不争氣,但親眼見了女兒慘死,亦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婉婉啊,他寶貝的女兒啊。
夏侍郎也早已泣不成聲,那是他的兒子啊,如今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早知道,他該攔着他的。
宋顔看着剛剛那一幕,也有些的心驚,才兩條人命,她就有些受不了,更别說餘下的那幾百條人命了。
想了想,宋顔忽然鼓起勇氣,朝着夜清修開口,“皇上,兩個主謀已經斃命。餘下的這些人,雖然列數九族之内,但罪不至死啊。懇請皇上開恩,另外發落!”
宋顔話落,周遭一瞬間靜谧了下來。
底下的哭喊的百人也頓時安靜了下來,似乎有些的不敢置信,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居然有人給他們求情。
“華統領,朕念你是女流之輩,心慈手軟。但徐婉和夏赢所犯一事,罪惡滔天,徐家和夏家九族之列,必須全部處以馬刑,以儆效尤。”夜清修面色清冷,語氣内甚至有一絲的惱怒。
一旁的夜瑄墨眸光微微的閃了閃,并沒有開口。
原本以爲宋顔會就此封口,卻沒想到,宋顔依舊不依不饒的開口,“上天有好生之德。懇請皇上收回馬刑,另外宣判。”
“華晚!你這話裏的意思,是朕不仁善了?”夜清修惱怒,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周圍,越發的安靜。
底下,所有人的徐家人和夏家人都不敢吸氣,紛紛一臉期待的看着宋顔,然而,接下來夜清修的話,又讓他們陷入了絕望。
“華晚,朕已經宣告了馬刑一事,就必定會執行。這樣,你若讓朕放過這些人,也可以!你去那圍欄裏,代替他們受馬刑,如何?”
聞言,宋顔一笑,看向夜清修,“馬刑對付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若我能從這些馬蹄下活命,是否馬刑一事,就此告落?”
“華晚,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快收回話!” 夜庭然開口道,有些的着急,好好的,這女人瞎鬧什麽呢。
那些馬,可烈着呢!
夜清修站起身來,看着那偌大的圍欄裏,神色清冷,“來人,牽一百匹馬來!華統領若能在這些馬蹄下活命,今日朕便赦免你們這些死囚的死罪,另外宣判。”
夜清修的話,并沒有讓底下的死囚高興起來,一個女人,怎麽可能躲過這一百匹馬。
皇上這是存心刁難而已,他們今日,還是活不了。
宋顔卻不以爲意,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的夜瑄墨,見他始終神色淡淡,宋顔也不說話,往主台下走去。
剛走兩步,徐白秀的聲音在底下想起,“華統領,不要爲了我們,白白丢了性命,我們不值得啊。”
這個女子,救了她的兒子,如今又爲了救他們,以身犯險,他心中對她,何止是用敬佩能言語。
宋顔恍若未聞,徑直往底下走去,一個翻身,跳進了圍欄裏。
夜清修一臉的惱怒,這華晚,簡直是在挑戰他的龍威。
“來人,牽馬進來。”
不一會兒,一群士兵,一手牽了兩匹馬,往圍欄裏走來。
看着黑壓壓的一群馬,宋顔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陽穴,啧,今日這是要大開殺戒的節奏啊。
“開始!”夜清修道。
夜清修話落,主台上的幾人均是神色一變,視線紛紛落在圍欄裏的宋顔身上。
宋顔站在圍欄裏,看着四周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馬群,幾枚銀針在指縫裏流出,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爲首的幾匹馬轟然倒地。
宋顔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又是幾枚銀針射出,将走在前頭的馬兒一一打落在地,一動不動。
主台上,夜清修的面色又寒了幾分,一旁的夜瑄墨,卻是噙着笑意。
“來人,将馬圈裏所有的馬都牽來!”看着一匹匹倒下的馬,夜清修越發的生氣。
很快,又一群士兵牽着許多馬,往圍欄裏走來。
見狀,宋顔更加的生氣了,這夜清修,明明說好隻牽一百匹馬,居然反悔将所有馬都牽來了,她可沒有帶那麽多的銀針。
宋顔心中有些的思量,此時若用飛花秘笈裏的功夫,必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似乎太高調了。
但赤手空拳,要對付這上千匹馬,确實費勁啊。
“這……”
正在遊移間,宋顔的手忽然觸碰到了腰間的佩劍,頓時心下一喜,天助她也。
抽出佩劍,宋顔勾唇一笑,今日,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她的修羅劍法。
早前就在夜瑄墨的書房内偷窺過修羅劍法,當日在冷月山下已經試過第一招了,那麽接下來,她就拿這些馬兒,來試驗試驗其他的招式。
正當衆人以爲宋顔必死無疑時,隻見一道劍光從圍欄的中央升起,再一眨眼,劍光一轉,圍了個圈,往四周的馬群内散去。
須臾,馬群内想起無數慘烈的馬叫聲,隻見靠近宋顔的馬一匹匹的倒下,劍光之快,連帶着身後無數的馬兒紛紛倒下。
才短短的一瞬間,一大半的馬兒都在地上,一動不動。
後面的馬兒們見狀,一時都不敢上前。
宋顔一個飛身,站到了圍欄上,看着這大場地上,如今全是馬兒的屍體。
罪過,罪過啊。
主台上,夜清修哼了一聲,看向身旁的夜瑄墨,冷冷的開口,“三弟,看來你還真将所有本事都教給她了。”
“臣弟答應了蒼雪山莊尊主,自然是要好好調教她的。”夜瑄墨笑了笑,語氣清淡。
聽到蒼雪山莊四個字,暴怒中的夜清修才稍微拉回了一點神智,吸了口氣,“來人,将這些死囚流放塞外,此生不得回京。”
話落,夜清修拂袖而去。
底下,夏家和徐家的死囚,紛紛發出一陣歡呼聲!
比起受馬刑,他們真的甯願被流放。
見夜清修一走,宋顔腳尖一點,飛身上了主台,看着夜瑄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夜瑄墨的反應。
夜瑄墨卻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宋顔,便也走下了主台。
一旁,夜珑允冷冷一笑,叽哨的看了眼宋顔,“好好的一個馬刑,卻讓華統領出盡了風頭。”
話畢,亦是走下了主台。
夜子裴和夜庭然站在原地,都無奈的歎了口氣,如今,華晚這是明着得罪了皇兄了。
主台内,一下子走的隻剩宋顔一人。
宋顔看了眼底下,見那些死囚被押着離開這馬刑的場地,心中微微有些釋然,得罪了夜清修又如何,至少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要她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無辜的人死去,她這輩子,良心都難安。
“華姑娘。”徐易的聲音在耳旁想起。
宋顔頓了頓,看向禁衛軍摸樣的徐易,“你不押着他們出城,上來做什麽?”
“今日的事情,謝謝你。”
“不必謝我!”宋顔擺了擺手,并沒有覺得很高興。
徐易點點頭,神色有些的複雜,“你當衆得罪了皇上,近日行事要多加小心才行。”
“恩,你走吧,你如今是禁衛軍,可不能引起他人的懷疑。你父親雖然被流放,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早晚,你都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将你的父親接回來。”
宋顔拍了拍徐易的肩膀,一番話說的極爲豪壯。
“好,一定。”徐易一笑,便轉身下了主台,往前面的死囚隊伍跑去。
徐易走後,有一道輕微的腳步聲,踏進了主台裏,宋顔有些不耐的偏頭看去,看到來人後,緊蹙的眉瞬間舒展,面露一抹喜色。
“毛丫頭,見到本公子,這麽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