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允王府内頓時響起了各種雜亂的聲音,書房内,此時安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能看見。
“小婉,本王竟然不知,你何時跟你表哥,關系這麽好了?”夜珑允涼飕飕的開口,将視線對準跪在地上的徐婉和夏赢。
聽到夜珑允稱呼自己爲小婉,徐婉整個人一顫,不停的冒着冷汗,“妾身,妾身與表哥的關系一直很好。”
“是麽?看來是本王之前疏忽你了。”夜珑允話語淡淡,在場的衆人也沒明白是何意。
夜瑄墨和宋顔自然明白。
很快,搜查遍王府的侍衛跑進門,丢下一句令徐婉和夏赢絕望的話,“回禀皇上,已經查過允王府所有角落,并未發現令牌。”
一句話,相當于判了夏家和徐家的死刑。
夏侍郎瞬間跪了下來,急促的開口,“皇上,太後,老臣冤枉啊,都是這個逆子自作主張,與老臣無關啊。”
話落,夏侍郎似乎有些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
夏赢此時似乎也瘋了,抓起徐婉的衣領,狠狠的兩巴掌打在徐婉臉上,“賤人,你害我!”
徐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知,被夏赢揪着衣領,頸間和胸膛處,露出了吻痕。
當衆人以爲吻痕是允王留下的時,不料,夜珑允卻涼涼的開口,“小婉,這些痕迹,是怎麽弄來的?”
一句話,表明了這吻痕與自己無關。
夜珑允的話,似是一盆涼水潑醒了夏赢,怔怔的松開了徐婉,不敢說話。
徐婉也急忙将衣領拉好,顫抖着不敢開口。
此時,旁邊的宋顔強忍着笑意,想到在客棧,這表兄妹的豪言壯語時,再看看眼前這個場景,這打臉打的叫一個響亮啊。
“放肆,真是放肆啊!徐婉,你好歹是徐府千金,平日裏知書達理。沒想到如今不僅冤枉自己的夫君,更是背着自己的夫君做出苟且之事,你說,那奸夫是誰?”鳳太後惱怒,一拍桌子,眸間滿是淩厲之色。
話落,徐婉頭垂的更低,不敢開口。
“你說不說?你若不說,哀家就先将你扒光了衣服挂在城門口,讓百姓們看看你這下賤的摸樣!”
不得不說,鳳太後的這一番話,算是真正的吓到徐婉了。
頓時,徐婉一個激靈,抓住了身旁的夏赢,“是表哥,是表哥留下的。”
徐婉的話,讓剛剛昏倒好不容易有些清醒的夏侍郎又昏死了過去。
“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碰你!你别污蔑我!” 夏赢極力撇清關系,推開了徐婉。
“徐婉,你若敢說假話,信不信哀家現在就将你送去城門口?”鳳太後的話語又響起。
這一回,隻見徐婉拉着夏赢,急切的開口,“表哥,你倒是開口啊!你還記得那日在客棧的廂房裏,你說,等允王一倒,你就休了表嫂,娶我過門嗎?”
“表哥,你平白無故睡了我那麽多次,可不能翻臉不認賬啊。”徐婉說道,随後看向太後,“太後娘娘,我的句句屬實。”
“徐婉,你爲什麽要污蔑我。我身爲你的表哥,怎會與你做苟且之事。”夏赢推開徐婉,說的極爲正氣,但臉上的躲閃早已出賣了他。
此時,一旁的夜瑄墨拍了拍手,語氣悠然,“早說這表兄妹怎麽會串通一氣,原來是有了肌膚之親,那就難怪了。”
“哼,的确下作。夏家和徐家,好歹在京都城也是名門望族了,卻教育出了這兩個下作的東西。皇上,依老臣看,将這對奸夫淫婦扒光了在城門挂上三天,然後處以馬刑了結了吧。”陸廣氣的吹胡子瞪眼,一手叉着腰,一手捋着胡子。
夜清修此時也甚是無奈,略帶歉意的看了眼夜珑允,“二弟,是朕草率了,朕給你賠個不是。”
“臣弟不敢當,皇兄貴爲天子,理當應社稷爲重,今日一事,是臣弟沒有教育好府内的人,才讓人看了笑話。”夜珑允一番話說的極爲謙卑。
夜清修點點頭,爾後才将注意力轉向徐婉和夏赢身上,不禁有些暴怒,“就依陸将軍所言。來人,将這對奸夫淫婦懸挂在城門口,三天後,徐家和夏家之人,統統移向城郊軍營,處以馬刑。”
夜清修話落,徐婉終于也昏死 過去。
陸老将軍看了眼宋顔,大吼,“華統領,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将這淫婦拖出去。”
一直充當隐形人的宋顔又是一怔,這老頭子,倒挺會使喚人的。
無奈,隻能上前,将徐婉拖了出去。
夏赢被兩個侍衛架走時,嘴裏還不停喊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照顧瑾兒……”
允王府的鬧劇就此結束。
等宋顔和夜瑄墨出了允王府時,門口依舊圍着許多的百姓,這一回,卻全都改變了口風。
“真沒看出開啊,徐家千金是個這麽不要臉的主啊。”
“就是啊,平時成日裏裝出一副溫婉知書達理的樣子,卻和自己的表哥……”
“哎,就是啊。真是苦了楊知府的女兒了,不過啊,皇上和太後也覺得楊如眉可憐,這次的誅九族裏,唯獨赦免了楊如眉。”
“走,我們去城門口看看,多準備些雞蛋和石子,扔那對奸夫淫婦。”
宋顔噗嗤一笑,今天還真是超乎想象的好玩啊,伸手戳了戳夜瑄墨,“王爺,去不去城門口看看熱鬧?”
“當然要去。”
兩人剛準備走,夜子裴和夜庭然也匆匆走了出來,夜庭然喊道,“三哥,華晚,你們可是去城門?”
“是啊。”宋顔道。
“一起去吧,弟弟們也要去看看熱鬧。”
四人達成了協議,就往城門口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到達城門處的時候,城門處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這還是第一次,将奸夫淫婦挂在這城門口。
許多家庭受了挫的婦人見狀,紛紛覺得解氣,拿起籃子裏的青菜葉子和臭雞蛋,就往徐婉和夏赢身上扔。
徐婉和夏赢此刻一絲不挂,嘴裏又被塞着布團,就這麽赤摞的被挂在城門口,羞憤的想死都死不了。
徐婉好幾次都要昏死過去,卻又被迎面而來的石子和臭雞蛋砸醒,很快,白皙的身體上,滿是血痕。
一旁的夏赢目光一直盯着底下黑壓壓的百姓看,似乎在尋找着一個身影。
夜瑄墨帶着宋顔直接來到了城樓上,避開了和百姓的擁擠,宋顔趴在城牆上,低頭看着徐婉和夏赢,不禁想到,自作孽不可活啊。
直到,夜瑄墨湊到了她耳畔,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瑾兒來了。”
聞言,宋顔怔了怔,順着夜瑄墨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遠處的大樹後面,有一抹粉色的身影。
瑾兒看着被挂在城門上的夏赢和徐婉,自然知道了事情已經沒有成功,不由惱怒的敲了敲樹樁,廢物,夏赢這個廢物。
夏赢似乎也發現了瑾兒,眸間有些的星亮,扯着嗓子嗷嗷的叫着,但卻發不出聲音來。
瑾兒見狀,抿了抿唇,指尖掏出一枚銀針,夏赢如今還沒死,極有可能抖摟出她來,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細想間,一枚銀針從指縫裏流出。
宋顔一直關注着瑾兒,見到瑾兒要滅夏赢的口時,撿起一塊小石子,往銀針的方向打去。
原本對準夏赢眉心的銀針,一下子偏離了方向,射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瑾兒見狀,微微一愣,但看了下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人,根本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但夏赢不死,她又心裏不甘,伸出後,又是兩枚銀針。
宋顔早已做了準備,又一顆小石子打開了銀針,與此同時,指尖又彈開一顆石子,往瑾兒的手腕打去。
毫無防備的瑾兒手腕霎時被出了血痕,瑾兒捂着手腕,眸中有些的難以置信。
夜瑄墨看着宋顔,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一個人,倒是玩的歡。”
“難得碰到這麽好玩的事情。喏,你要不要試試?”宋顔說罷,攤開手心,幾枚小石子落入夜瑄墨的眼前。
夜瑄墨搖頭,“本王看夠熱鬧了,要回府了。”
“這就回府了?”宋顔低頭看了眼城門上的徐婉和夏赢,忽然又覺得自己不厚道,怎麽這麽幸災樂禍呀最近。
此時,陸老将軍也上了城樓,見到夜瑄墨等人也在後,微微俯身,“老臣拜見瑄王,拜見裴王,拜見庭王。”
“老将軍不必多禮。”夜瑄墨道。
陸老将軍點點頭,又低頭看了看城樓下,冷冷一哼,“兩個下作的東西,平白給人看了允王府的笑話。”
“此事發生,也未必是壞事。至少,以後皇兄不會再懷疑二哥了。”夜瑄墨淡淡一笑,眸間看不出任何意味。
陸老将軍點點頭,對着夜瑄墨,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瞥到一旁的宋顔後,指了指她,“華統領,三天後,夏家和徐家的馬刑就由你來準備。到時候,皇上會親自到場去觀摩的。”
宋顔一怔,這夏家和徐家,滅九族,加起來好歹也有上千人,這要處以馬刑,是何等殘忍血腥的場面,這老頭子,居然讓她去做準備?
這不是讓她造孽麽?
但誰讓她現在是軍中統領,雖然軍營是夜瑄墨暫時接手了,但畢竟面對的也是陸老将軍,也算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啊。
這陸廣平日都待在關外鎮守,沒想到對這朝中的事情還是了如指掌,第一次見她,就能準确知道她是華晚,不簡單啊。
聞言,隻好微微俯身,恭敬的開口,“屬下定當竭力辦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