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比往日少了許多。按理說這個時間出租車應該沒什麽生意了,可今天不知爲何,接連過去了三輛空車對我的招手都置若罔聞。爲了醒目,我從屋檐下挪到了路燈旁,很快我的紅裙長發都被淋透了。
正在焦急之時,一輛出租車一個急刹停到了我的面前。我哆嗦着正要上車,那個略顯稚嫩的年輕司機忽然說:“坐前排來。”
我坐小車一般習慣坐副駕後位,特别是出租車更是如此。可等了快四十分鍾,好不容易有車肯停下來,我自然就不再堅持了。
小夥子悶悶地開了一段路程後,忽然問我:“其他車見你都沒停吧?”
“嗯啊,平日裏搶着拉,今天不知怎麽了,車空着都不搭理我。”我沒好氣的說。
“嘿嘿嘿,就我膽子大敢拉你。”小夥子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此話怎講?”車拐進了一個小巷,巷子裏路燈昏暗,迎面有車開來,小夥子的臉被照得忽明忽暗的。剛才看着還是濃眉大眼、皮膚白淨的俊小子,現在咧着嘴的樣子卻顯得有些滲人了。
“我不說,說了怕你晚上不敢出門。”小夥子繼續陰笑着。
“沒事,我膽大,好奇心也重,說來聽聽。”車繞回了大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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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又有了路燈,車裏比之前亮堂了許多。
等了一會兒,小夥子聲音有些陰沉地說:“他們不敢拉你,是因爲歐師傅忽然死了。”
“歐師傅死了關我什麽事呢?”我莫名其妙的問。但心底裏也覺得剛才那些出租車确實有些奇怪。
“我和歐師傅合開這輛車,他開晚上,我開白天。他走的當天淩晨還去過我家,給我講了他遇見的一些事。”他似乎有些更咽。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了。
“上周一晚上十點左右,歐師傅把一個男客送到市三醫院門口,返回後就再也沒拉到一個客人。快深夜十一點時,終于看見有個抱孩子的婦人在路邊招車,可當歐師父将車停下招呼時,那婦人手中的孩子卻偏說後座有人,哭鬧着就是不肯上車。那婦人趕緊抱着孩子扭頭就走了。歐師傅反複往後座看,确定那裏确實沒有人。”小夥子忽然停住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那後來呢?”
“歐師傅隻有繼續在路上轉悠,結果還是沒有客人。他開着開着,忽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心裏猛地一驚,透過後視鏡又偷看了一眼後座,見還是沒人。他想反正沒有生意,就決定把車停到養老院門口去小睡一會兒。可就在車停穩的一瞬,他忽然感覺後車門開了一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回頭一看,不知何故感覺有團紅霧随即飄了出去。他擡頭一看,隻見幾米遠的梧桐樹下站着一個穿着紅色長裙,披着濃密長發的女子。那女子臉色煞白,一雙黑洞洞的大眼幽深地看着他,歐師傅脊背一陣發麻,掉頭就把車開到了我家門口,說要提前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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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一看時間還早,就留他在我家再睡一會兒。可他翻來覆去的老是睡不着,我隻好陪他出去抽了支煙。在抽煙時,他帶着顫音把剛才的事告訴了我。我自然不相信,還奚落了他一通。”小夥子下意識的摸了摸頭。
“第二天一早,我順路把歐師傅送回了家,他頭晚說的那些事兒我也沒往心裏去。可當吃中午飯時,我給同行們聊起這事兒,有位師傅卻非常肯定的說,頭晚十一點左右,他遇到歐師傅的車,看見他後座上确實坐着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子。這可把我吓壞了,本想趕緊給歐師傅打個電話,可又怕他還在睡覺,也就沒打擾他了。沒想到他這一睡就再也沒醒過來。”小夥子的手使勁在空中劃了一下。
我沒再問什麽,想着就是這輛車,就在我背後……頓感背心發麻。
過了一會兒我問:“那你爲什麽還敢開這車?”
“我媽是居士,常年在廟裏吃齋念佛,她說這事兒與車無關。另外她還給了我一個這個。”他用手指了指後視鏡上挂着的鍍金佛像。
“那爲啥你還敢拉我呢?”我想起自己穿着紅裙披着長發,站在雨中的樣子确實有些可疑。
“你臉是紅的,又有影子。”他笃定地說。
我沒敢再問什麽了,隻想着盡快離開這輛車,生怕反複提起會把不潔的東西再引來。當車停在我家門口時,我連忙付錢下車,由于走得匆忙,連謝謝的話都忘記對小師傅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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